这两人死在汪府,汪惜芝有口难辩,再加上纵火焚粮的天大罪责,必定难逃一死。任真“还施彼身”的复仇计划,就此顺利ำ完成。
如今局势已定,行走在夜色下的大街上,他心里已经在盘算以后的行动。
“宫大人休要再提,咱们本就在玩火,我不会再冒任何风险了!”
“坊主大人挖的坑,你以为想不跳就能不跳?哼,这口黑锅你是背定了!”
“你……”他握住腹中ณ那柄寒剑,痛苦地跪倒在地,无力挣扎。
女人一把抽出寒剑,再一剑直接将宫城拦腰斩断ษ,像砍萝卜一样,出手狠辣利索。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莫雨晴脸上的惊慌倏然消เ散。返回房间时,她嘴角噙着一抹骄傲的笑意。
透过门缝,任真刚才偷看了她的表演,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此地不宜久留,按照计划,你赶紧去城西的另一家客栈躲着。”
任真沉默不语。这种问话通常都是自问自答,他当然不会接过话茬,他正想听听,山下的俗世里兴起了哪些风浪。
“让袁白眉的儿子来执掌兵权,这跟交给儒家有何分别?不止如此,连驻防诸州ะ郡的几位兵马都督,也纷纷离任轮换,脱离各自经营多年的亲军。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对军方แ动手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这里的铁剑实在太多,时间又很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那节断ษ剑才行。
他的话,道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所有视线都落在任真身上,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他心里这样想着,台上的任真干咳一声,对下方人群说道:“谁敢再上台,不会活着下去!”
谁再敢上台挑战,剑圣都必杀之!
深山里有老者惊呼,面色狂喜,“地戮剑阵!”
轰!那道星陨挟带着炽烈气浪,重重撞在稀薄的屏障上。狂躁的星火急剧膨胀,然后炸裂开来。
他自己้也感到屈辱,两行热泪滚滚流下,硬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说完,他扯了扯莫雨晴的衣角,走进茅屋。
“谁出的钱多,谁分配到的对手就弱,这便是你嘴里的公平规则。至于极少数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也好办,事先买通对手诈败认输就是了。”
“朽木不可雕琢,那些纨绔子弟岂肯刻苦练剑,他们只想谋取一个出身罢了。下山以后,他们就会参加大朝试,拿这出身在军伍里混个ฐ官职,逍遥自在。堂堂兵家嫡系,剑道才俊,哼,听起来真威风!”
方容神情豁然,“我懂了。”
说这话时,他深深看了方容一眼。
吴酬微感茫然,继续追问道:“此言何解?”
“春秋八百载,十国纷争不休。其时涌ไ现出诸多流派,争芳斗ç艳,成就百家争鸣的治学盛世。咱们丹青道非正统学派,更不具大气运,于是广交诸道,不偏不倚,更不树敌,这便是顺势。”
“真让我说?”任真微笑着走过来,一本正经,手却偷偷伸向盛着蚕豆的小碟里。
任真推开他,一屁股坐到เ主位上,在所有目光注视下,装ณ模作样干咳半天,才终于开腔。
山道旁,一名书生拊掌赞叹,他峨冠博带,相貌俊逸,如春风拂面,眉眼间透着几分灵性。
任真慢腾腾起身,不慌不忙再饮一口,俯身看向那ว名书生时,面颊有些红润。
书生上前,温和一礼ึ,调侃道:“蔡兄平时隐藏沟壑,不露峥嵘,今日借酒吟出如此豪迈的好诗,偏偏叫师弟偷听到เ了。你今天若还敢收酒钱,嘿嘿,我一定要拾你牙慧,当成我付俊杰的大作传扬出去!”
说罢,他畅然一笑,从牛车上抄起一坛美酒,当即喝了起来。
任真把书生的举ะ止看在眼里,心头微松,这人气度不俗,言谈坦荡磊落,不像是丑恶之徒。
“付兄说笑了!你只管开怀畅饮,今天我请客,分文不取!”
付俊杰眼里笑意愈浓,自嘲道:“蔡兄是明知我酒量浅薄,才如此豪爽吧?罢了罢了,悟道要紧,要是再多喝几坛,今天的大好时光可就荒废了。”
任真点头,拿起坛子共饮一口,心里对这人的好感又陡升许多。
他一把擦掉嘴角的酒渍,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那片梅林,粉白如雪,幽香浮ด动,不禁心意一动。
“君子爱梅,淡逸坚贞。付兄格梅求知,莫非是想取寒梅之意,以通诗文之道?”
格物,意思是探究事物本源。致知,意思是获得真知灼见,至理大道。
正心,意思是修正自己的本心。诚意,意思是使自己的意念纯净真诚,与外在大道相契合。
格物致知,正心诚意,这八个字,就是儒家关于神意境的修行精髓所在。
眼前这位付俊杰,格的是梅之ใ形,修的是梅之神,悟的是梅之ใ意。
闻弦知雅意,付俊杰面露异色,惊喜道:“难道蔡兄也是此中知音,对这一剪寒梅深有感悟?”
任真摇头,说道:“君子四友,梅兰竹菊。让付兄失望了,我只喜欢菊花!”
付俊杰本以为是遇到知己,不由怅然叹息,失望地喝了一口闷酒。
任真见状,跳下牛背,凛然道:“不过,我旧日所作诗篇里,倒有几首咏梅,不妨赠与付兄,抛砖引玉,或许能勾起兄台的灵感呢!”
付俊杰豁然抬头,喜出望外,做了个ฐ请的姿势,便静静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