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的活动改变为地下的工ื作,组织变得更坚实了。一些人沉默地努力为将来准备一切。她的信函曾这样地暗示过。邮件检查制ๆ度使她不能够详细叙说。但是后来一个法国友人告诉了我们这一切。……然而这一切如今也๣被一阵的反动的飓风席卷而去了。两次的大检举ะ,大拘捕,差不多摧毁了整个ฐ的运动,大部分组织这地下活动的分子都进了监牢。我只在报纸上见到一些陌生的名子。

写到这里我就不能制ๆ止我的疑惑。我翻译了你追忆春月的文章,但是我不能同意你的见解。同流合污,变节屈辱,固然是社会主义者所深恶痛恨的。然而“出家”和“自杀”也并不是可奖励的行为,这是逃避的方แ法。在庸俗和邪恶之ใ前,一个革命者不应该沉默。去掉庸俗和邪恶倒是他们的任务。不愿与庸俗邪恶同生此世而选取了自己毁灭之路,这毅力虽然可佩,但是这决心却值得非难了。被迫而离开战场,并不是一个战士的行为。真正的战士倘使不能凯旋而归,就应该战死在阵地上。宫岛、生田两ä先辈的崇高的人格固非像我这样的人所能望其项背。我也没有机会读到《从妻房到僧房》宫岛著书那样的自白。《魂之ใ家》春月的诗只是一个诗人的憧憬。对于他们二人的最后的决心,我实在不能够彻底了解。作为社会主义的战士,他们应该战斗ç到流出最后一滴血为止。然而《金》的小说家和《魂之家》的诗人,却放弃了责任而中途倒下了。这是很可痛惜的事。但是你在那两篇追忆文章里却不能将这一点指出来。初ม读到它们时我有一种感觉:你老了。但是真实的你却并不是这样。我相信你是不会老的。

他回到เ成都写了几封信给我。后来他还写过一封诉苦的信。他说他会自杀,倘使我不相信,到了那ว一天我就会明白一切。但是他始终未说出原因来,所以我并不曾重视他的话。

结果他在那般虚伪的绅士眼前失掉了面子,并且把更痛苦的生活留给他的妻子和一儿四女其中有四个我并未见过。我们的叔父婶娘们在他死后还到他的家里逼着讨他生前๩欠的债;至于别人借他的钱,那就等于“付之ใ东流”了。

四、真正的杀人工厂

从集中营出来,我们又坐上那两部大汽车,到布惹秦加去。

布惹秦加毁灭营又被称为ฦ奥斯威辛第二,因为纳粹先在奥斯威辛设立了集中营,后来才在它附近的布惹秦加添设了毁灭营。毁灭营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杀人工厂。我们已经在奥斯威辛看过了它的焚尸炉的照片和毒气房的模型。现在我们又到真正的杀人工厂来了。

奥斯威辛是一个潮湿的盆地。它那满是沙粒和小石子的地面就一直没有干的时候。它四周有好些鱼池,水是死的,里面充满了腐烂的东西,常常出恶臭来。这是一个传染疟疾和伤寒症的好地方。布列斯ั劳大学教授陈加zunker奉命化验过奥斯威辛集中营的饮水,他给希๶姆莱上的报告中ณ说,在奥斯威辛用的水连漱口也不相宜,而且连用一次都不行。毁灭营建筑在布惹秦加的沼地上,地理环境不会比奥斯ั威辛好一点。有人说布惹秦加原是一个养马的地方,但我看那里的潮湿有毒的空气对马也๣不合适。房屋是在一九四二年新建的,以后又陆续扩充几次。房屋的形状跟马房完全一样。我已๐经看到了照片:一个男人房间住五百四十人,一个女人房间住一千人。它们比马房还不如。没有窗户,没有光亮,不通空气,地是潮湿的土地。我又见过一张照片:许多条魔手似的铁轨通过毁灭营的大门一直向各个焚尸所伸过去。

可是整个毁灭营如今就只剩了一些破烂的监房。那许多条铁轨,那ว堂皇的门面完全看不见了。我看过一篇记载,知道第一座旧式的焚尸所在一九四四年五月改做了防空洞。

第四焚尸所在一九๡四四年十月七日烧掉了。第二和第三焚尸所的设备在一九四四年十一月被纳粹匪徒拆下来搬到另一个集中营去,建筑物也被炸毁了。第五焚尸所在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日的夜里纳粹撤退的时候烧光,连墙壁也炸掉了,今天我们到เ了全世界最大的毁灭营,却只看见一片荒凉。

包含着毒气房和焚尸炉的焚尸所是建筑在地底下的,以前๩人在这里可以看见整天冒烟的烟囱。现在我的脚踏在焚尸所的顶上,我只觉得我在一条年久失修的水门汀路上走着,我只觉得我在一间倒塌了的仓库顶上走着。我俯下头,便看见裂缝和铁筋。我可以把一只手伸进缝里去,但是我却没法使那些炉子和那些房间在我们的眼前重现,让我们详细地知道它们怎样吞食了那五百万无辜的人民。有些地方还挂着花圈,鲜花给荒地添了一点“生”意。大概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哀吊他们的死者。人是杀不尽的,每个死去的囚人都有亲友。

平日倔强的阿来克斯现在显得沉静了,他的眼光在各处找寻。他在找寻他的父母的脚๐迹吗?他在回忆那些过去了的恐怖的日子吗?忽然他抬起头看看我们,过后便指着湿润๰的土地说:“这都是烧剩的人骨头啊,这些白色的小东西。”我朝我的脚边看,土里面的确搀杂了不少的白色的小粒。

我默默地望着它们。它们刺๐痛我的眼睛。可是我却不能把头掉开。“它们也曾经是跟我一样的活人埃”这个念头折磨着我,一直到我跟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