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走吧？”“不，没考虑过。为什么要我搬走呢？”“为什么？你哥哥不是出了那样的事吗？”直贵无言以对。说到刚志的事儿他就没法说了，他不说话，心里想着，哥哥犯罪的话，弟弟就必须从公寓里搬走吗？
“首先是房费，交不了吧？到เ现在，有三个月没交了。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你还是学生，下子交清也难，先把房子还给我们吧。”房地产公司的人口气很温柔，可话里藏着话。“我交，我交房钱，包括欠你们的。我去打工挣。”听了直贵的话，房地产公司的人像是有些烦。“说起来简单，真交得起？积攒了这么多。”说着，展开了账单。直贵看了上面的数字，心里冷了下来。“我告诉你，这可是扣除押金的金额。这么多钱，下子准备不出来吧？”直贵只有低下头来。
“虽然这么เ说，可是我要从这里出去没有能去的地方แ啊！”“没有亲戚什么เ的？你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别的有来往的亲戚也没有。”“嗯。是啊。就是有来往的，没准儿也都躲开了。”房地产公司的人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交不起房钱的人始终住在这里啊！我们也是接受房东的委托管理的，如果有意见最好跟房东说。刚才我也说过，如果你搬走的话，欠的钱也许可以求人家闭闭眼。而且，你个人住也大了些吧，今后就你个人了，稍微小点的地方不更好些吗，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介绍。”把要说的话说完，又说了句再联系，房地产公司的人走了。直贵还坐在原地，壶里的水开着。听到了声音，但不想动。
今后就你个人了觉得没说错。并不是此时刚ธ察觉到，明白是明白，可直不愿去想这事儿。今后就自己个人了，刚志不会回来了。也许早晚会回来，那是好几年之后，不，也许好几十年之后。
直贵环顾了下四周，旧的冰箱，满是油腻的煤气灶，老式的电饭煲，捡来的放漫画ฑ杂志的书架，褪色的顶棚，已经变成褐色的榻榻米，四处脱落的墙纸，这切都是和哥哥共同所有的。没准儿那个房地产公司的人说的对。个人住有些大了，而且过于痛苦。
直贵见到哥哥，是在事件过后第十天的时候。警察来了通知，说是刚志相见弟弟。直贵没想到还可以见到被捕的哥哥，相当吃惊。
到了警察署，被引导到เ讯问室。直贵感到有些意外，原以为ฦ是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四周是玻璃的房间里会面。狭窄的长方形房间中央放着桌子，刚志和警察坐在两侧。刚志的脸颊消瘦，下巴有些尖。才十天工夫，本来晒得棕黑的脸变成了灰色。眉毛下边现出深色的阴影，深藏在那里面的眼睛瞧着地上。虽然察觉出直贵进来，却总不抬头看弟弟眼。
留着寸头看上去过了四十岁的警察，让直贵坐到椅子上。他坐下来，看着低着头的刚志。哥哥还是不动。“喂！怎么เ啦？”警察说，“弟弟特意来看你了。”刚志还是沉默着。像是失去了说话的时机。“哥哥！”直贵叫他。刚志的身体抽搐了下。与其说听到叫他，不如说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身体条件反射般的反应。他稍微抬了点头，看了眼弟弟。刚ธ对上目光，马上又把视线返回到地面。
“直贵”刚志的声音嘶哑着，接着说，“对不住了。”绝望感又次冲击着直贵的胸膛。让他重新认识到这切是噩梦而是现实。这十天里，他拼命努力接受这现实。不过，心里什么地方还是期待着“哪儿搞错了”。此时直贵心里，像是已经堆积得不大牢固的积木，最后的根支柱哗啦倒了下来。“为什么呀？”直贵像是硬挤出的声音，“为什么要那样呢”刚志没有回答。放在桌上的左手在轻微地颤抖。指甲是黑色的。“弟弟问你为什么เ呢。”警察低声跟刚志说道。刚志叹了口气，用手揉搓着脸。用力闭上眼睛，然后又深深叹了口气。“我干了什么เ！我，干了些什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下子把头垂了下去。肩膀抽动着，发出呻吟声，泪水滴滴地落在脚๐上。
直贵有很多事想问哥哥，也想责怪他。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待在他身旁。哥哥的悔恨和悲伤就像是心灵感应样传递给了他。
到了直贵该离开的时间，他搜寻着要向哥哥说的话，他想应该有些话只有自己才能ม说出来。“哥哥”，站在门前，他说，“注意身体！”刚志抬起头，吃惊般睁大眼睛，像是察觉到在没有遮拦的空间里会面，这是最后次了。
看到哥哥的脸，直贵的感情剧烈波动起来，积压在心里的东西猛地刺激着他的泪腺。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哭出来，他喊道：“哥哥是傻瓜！干了那么傻的事儿！”看到弟弟像是要打哥哥，警察赶紧站到直贵面前。他像是理解直贵的情绪，沉默着朝他点了点头。直贵低下头，咬紧牙齿。他想，你们不会理解，不知道我们的心情啊！别的警察过来了，送他到警察署门口。那个警察边走边说，劝过刚志好几次，见下弟弟，可他就是不答应。这次他下决心见面，大概ฐ是因为明天要被转到拘留所去的缘故。
出了警察署，直贵没有直接去车站，在街上毫无目标地走着。说实话，他也不愿意回到公寓去。因为如果回去，必须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哪个问题都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