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好消息。虽然大规模的战争还没有开始，但庞颢的出师大捷绝对可以鼓舞全国军民的士气。我高兴，问齐洁：“太尉大人在哪里？”
我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南宫，心里踏实多了。
我回到เ东宫更衣净面的时候，韦娘走了过来，脸严肃。我扫了她眼，觉得有些古怪。服侍我进了些粥，喝了药后，齐洁带着几个宫女退了出去。
韦娘跟在我后面。进了暖阁，她忽然跪下了：“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我在呢。”华鉴容应道。
华鉴容笑：“说这话没意思，虽然你是皇帝。我当然不怪你，我们从小起长大，哪回怪过你？难不成因为场风云变革，我就转性情了？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你的改革，我好像也是个ฐ得利者。正如以前你所说的，我现在是第执政。机会永远和风险相伴，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我觉得暴风骤雨过后，对国内的士族采取些安抚非常必要。倒是军事上的革新，必须要快，要赶在南北战争之前。我算想通了，这些才子们上书，说得虽好，到底还是书生气。官场远比他们在书本上读到的要残酷但我也不能驳他们片热心。我这样买名声，谋私利，陛下你不怪我才好呢。”
赵静之低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陛下，今后的形势真是难说。陛下是至尊，臣在这里天，就会对陛下直说些话。扫了陛下的兴致，很抱歉。”
赵静之抬起头，眼睛如镜子样反射出我的影子。然后，他恭敬地叩头，温和地笑道：“我知道了。哪天你愿意和琴了，告诉我。”
我的亲信宦官杨卫辰，是个机灵的少年。他假装为我斟酒，不动声色地为我换着面前的果盘，但他知道，我几乎ๆ没有吃什么。杨卫辰是我最喜欢的宦官，可以做到与君王同步。我在心中ณ叹口气，对他笑了笑。他默默地看我眼，温顺而体贴。
周远薰眼光闪，缓缓地走过来接。我了解这孩子，不擅饮酒，但他几乎饮而尽。他的脸上升起彤云，特别可爱。他不过是个ฐ宫廷的乐人，当年是我们夫妇收入宫中教养的。我从不会过分娇纵他，可是现在，我却允许他坐在我宝座下的台阶吃酒。
“不知道。虽然你宠他，但也应该留个ฐ心眼儿吧。沉默点也是个性，可鬼鬼祟祟的，见首不见尾，放到宫廷里面，就是刺儿了。”鉴容道。
我知道他向不喜欢周远薰，他又低声道：“刚才老先生提起我的母亲了。我常常想，如果母亲不死去，也许我的人生就不样了。”
我心里动，莫非他又惦起了长公主ว死去的那桩无头案？如果沈婕妤知道，她还可以说出来吗？我想着，身上阵阵发凉：“鉴容，如今战事才是最大的事儿。这些谜题，我不信解不开。对了，今天蒋源交给你的名单，你打算如何处置？”
鉴容心神不定，听了我问话，才浮出笑容，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苦笑：“太晚了，阿福。说了这个睡不着，三天以后我再告诉你吧。”
鉴容没有说，可我还是睡不着，沈婕妤的形象历历在目。宫廷，是个ฐ奇怪的染缸。什么样的人都会被它扭曲。我六岁的时候，听到吕后处置刘邦的爱妃戚夫人，做成了“人彘”的历史。明白过来，吓得直抹眼泪，非要鉴容整天抱着我，哪儿也不许他去。现在的我，已经不再落泪。鉴容在黑夜里面，又说：“阿福，既然已经有那ว么多谜题了，我也不妨再说个。”
他靠着我的耳朵，很小声地说了，还在我的手心写了两个字。
他说的话，正好也是我的疑虑，关于个人的身份。只是我，不便于对任何人提起，毕竟南北大战在即。
“不管如何，还是准备打硬仗了。北帝的军队，率先会进攻何处？”我问。
“不是何处，而是哪几处。他们肯定会分成几军。按照ั北帝的性格，我可以断定，他会给我们来封轻慢的书信。”华鉴容说得相当轻松。他对于北国的态度，是严肃的。但说到北帝，因有积怨，所以显得相当藐视。
也真给鉴容说准了。第二日，北帝的书信来到了。
朝堂之上，我看了那封信。心头火起，但表面不动声色。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只有忍耐，在战场上见分晓才是大计。
鉴容在侧，接过去看，脸色顿时发青。已经料到เ轻慢，却不知如此侮辱，北帝恐怕是故意的。
那封信上写的是：“陛下，北国有限，朕无以为乐。素闻天下之ใ美人，无论男女，齐集南朝。朕百万雄师，饮马长江，会宴吴宫，就在今夏。朕与众臣，势在必得，望陛下及左右珍重贵体。若迫不及待，欲与朕狩猎于边疆，也欢迎之至。”
南北大战，居然由此开始。真是笑话！
第十章水深火热1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ใ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随着竹珈的朗朗读书声，我提笔给北帝写了回信：“陛下，朕之小儿，时年五岁，尚读孙子兵法。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陛下欲取下策，奈何？远道而来，朕并不欢迎，陛下若被边将驱逐，朕也不相送。汝欲取建康，朕心仪长安，何妨异都而居？告知陛下及左右，令民与朕同意，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鹿死谁手，分晓，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