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应了一声是,往砚台里滴了两滴清水,开始磨墨。不知他在晨昏定省时有没有向陈氏提起过什么,例如提出增加一个一等丫鬟,所以有了翠烟的到来?
叶启回望过来,微微一笑,道:“真没跟夫人说什么。”
这几个夫人以前与陈氏并没什么来往,叶启成了千牛备身之后,几人央求秀王妃牵线,在秀王妃举办的宴席上结识,自此开始走动,与陈氏成为闺蜜。
其他人看在眼里,伸出去取点心的手便迟疑了一下,有的便缩回去了,有的犹豫一下,继续拿。
锦香接收到小闲递来的信号,却不明白信号的含义。她已๐走了汪嬷嬷的门路,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说起来,倒不是江嬷嬷有多么大的能量,而是事有凑巧,刚好汪嬷嬷分派不出人手。
信封上五个楷书,写着“三郎君亲启”。
“慢来慢来。”另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拦住他,道:“正主儿还没看呢。”
这话陈氏爱听,扫了屋里的丫鬟们一眼,道:“好在锦香丫头还争气,虽然皮肉娇็气,到เ底没忘记自己的本分。”
锦香只当不知,继续道:“……三郎君的日常琐事,皆是奴婢在服侍。这些天奴婢卧床不起,让三郎君受了委屈,是奴婢该死。只是,眼见得奴婢的伤一天好似一天,再过几天,就能行走如常,能像往日一样服侍三郎君了。”
小闲依然上午在书房,下午在厨房,两头不落,不过好在针对她的传渐渐平息了。
“中午想吃些清淡的,你给我做吧。”锦香屋里温暖如春,趴在软软的锦被上,懒懒โ道。
话是这样说,还是拿了一块糕递给他。叶启二话不说,直接往嘴里塞,内侍再次傻眼。你倒是客气一下啊,起码谢恩。
皇帝吃了两ä块,再吃一碗茶,也就够了,见叶启的馋嘴样,没好气的把一碟没动过的点心全递给了他。叶启这才心满意足站回原位,把刀往弯臂里一靠,吃心来。
不是书宁?小闲又缩回芍药丛后。
另一人道:“可是剪秋姐姐说的有道理,万一小闲姐姐……”
小闲忙扶紧她,轻拍她的后背,道:“别怕。”
剪秋心一沉,不顾身边都是人,小声对小闲道:“你刚才有没有离开房间?”
小闲回头,见周川ษ从腰上扯下一块玉佩。
可是他摸索半天,啥也没拿出来。
岳关重新坐下,对锦香道:“你去问问,能开席不。”
“可以。”小闲答复。
秀王妃来了,丽蓉自然也到,叶启点头表示同意。两ä人刚站起来,叶标便抗议道:“父亲赖棋,三哥快来帮我。”
叶标拉紧叶启的手,把他往榻上扯,道:“三哥棋艺精湛,快把父亲杀个落花流水。”
这话太牵强了,锦香撇了撇嘴,江嬷嬷只当没瞧见。
江嬷嬷指指锦香,道:“锦香是极妥当的人,自然算一个,再一个,就是郎君屋里的大丫鬟书棋了。她原在书房侍候,现如今还是回书房去吧。”
三皇子踹回去,道:“丽蓉过了年便十四了,要为ฦ她拣婿呢。”
开什么玩笑,娶ດ了丽蓉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小闲拉住双儿问刚ธ才的银锞是怎么回事,双儿笑嘻嘻道:“锦香姐姐为你求来的,说你一人领两处差使,怪不容易的,郎君说了,你年龄还小,是挺难得的。”
待锦香侍候叶启安歇,从房里出来,小闲过去谢她。
面前一双素淡的绣花鞋,书棋把头抬起来,匆匆擦掉脸上的泪痕,道:“你来干什么เ?看我的狼狈相吗?”
书棋双眼亮晶晶,道:“是郎君不追究此事?所以锦香那个小贱婢才安然无事?”
书房门紧ู紧关着,这里是叶启最隐秘最私人的所在,勋贵官宦人家重要的客人请到书房,叶启却请到起居室,以皇之尊贵也不例外。
所以,书棋在书房做些洒扫的活便有足够的资本和锦香抗衡,锦香要对付她,只能借助陈氏的力量。
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或者江嬷嬷碰一鼻灰后,不会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呢。
小闲忙拉住她,道:“得觑个没人的时机,可不能当着满屋的人说。”
“怎么不进来?”叶启刚ธ刚大笑一场,清朗的声音还带着笑音儿。
声音真好听。叶馨脸不知怎的红了,羞涩地低下头。
又是一个有野心的,说起来,能跟在郎君娘身边的人,哪个不做梦都想往上爬呢。哪里像小闲,只想好好活下去。
四碟点心,叶馨吃了碟,这会儿在吃茶。
顺很是乖巧,主动带后半步,找话题道:“姐姐进府多久了?早就听说姐姐的点心做得好,只是一直无缘尝一尝。”
小闲笑道:“都是在院里当差,哪里就这么见外了。我riri有做点心,你若想吃,随时来拿就是。”
陈氏翻了翻白眼,道:“就凭你?几时见你练过箭。”
叶德讪讪笑。
“好,过两年要是没长进,看朕不打折你的腿。”皇帝半真半假道。
入夜,又在山里,气温陡降,围着篝火吃着烧烤喝歌跳舞谈天说地的勋贵们纷纷添加了衣裳。内侍劝皇帝ຓ入营帐安歇。
那天错眼不见,便自告奋勇跑来取食盒,于是惹得阖府风雨。
想要活得好不是错。站在小菊的立场,努力甚至不择手段往上爬有什么错。当然,别人自然不这样看。可是,什么事都顾ุ忌别人的想法,那就什么เ事都不用做了。她只不过急功近利了。
这是夫人派来的人,锦香不敢怠慢,忙站起来,暖冬同样如此。
人还了礼,暖冬问道:“夫人可曾吩咐,你以后拨到十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