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旭日初升,阳光穿过窗棂照入寝殿,这是赵王迁五年的第一天,亦是秦王政十六年伊始……
“梁儿,寡人已多日没去李夫人那,今日又是新年,寡人需去璘玉宫走走,你可愿等寡人回来?”
“殿下!左洲左右思量,还是觉得此女不宜带回燕国。”
“此事本太子已经决定了,你无需再说。”
关于梁儿,无论是她当日展示出的才艺风情,还是她这几日来令赵王迁几近着魔的疯狂专宠,她的名字,在此时都已是如雷贯耳。
梁儿走至厅堂正中ณ,面色恭敬,盈盈施礼。
“梁儿呢?”
“回大王,梁儿姑娘去了浴殿。”
她微笑,徐徐一礼。
内侍拂袖,谄笑道:
大概两ä刻以前,钟磬之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武灵丛台,若非开席,又怎会有如此音起?
“一看你就不了解大王。咱们大王性子随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守时一事……呵呵……着实不必强求……”
梁儿低垂着眼,眸光随意扫过琴面。
不过……
很快,那个稳健的身影便立在了大殿中央。
他一礼,气度翩然如昔。
梁儿眨了下眼,不解的问。
尉缭眸光炯炯,直视梁儿道:
“其实,大王并未禁足奴婢,是奴婢自己้耍性子,一直没有出来罢了。”
赵高有些痴然,梁儿如此解释,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尴尬的杵在那。
“以臣之见,将帅为军之核心,故而点将甚为重要。要正确分析敌情,慎重选好将领ๆ,而后出兵。所点之将需能ม服众,可拢人心。将帅与士卒之间,就如脑与四肢,需合为一个整体,如此方能让将帅的谋略和判断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再来便是治军。治军必先立法。违背军纪、军令者要施以重刑,严å惩战败、投降、逃跑的将领ๆ和兵士,使上下畏惧,专心向敌。如此方能将几十万人整齐划一,这般才可做到上得了高山、下得了深水、破得了坚阵,天下便再无人能ม抵挡它的攻势。”
“是奴婢许久没有出宫,想要借机看看咸阳城的风土人情,才有意让马车先行,自己步行的。”
赵高还是很担心梁儿是否有什么心事。
“奴婢未曾侍奉过大王沐浴,什么เ都不懂,怕惹得大王烦心,大王还是让她们……”
梁儿自觉有些尴尬,却见赵政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双臂张开,是要她为他脱衣的姿势。
此后接连几次,韩非还是想要请求面见赵政,简直几近偏执。
“大王,奴婢想要去牢里见一见韩非,不知是否可以?”
然而终于等到เ他开了口,却是这样的一句问话。
历史早已证明李斯是对的,梁儿此刻自然应该倾向于李斯,可话到嘴边,她又迟疑了,她怕如此一说,会害了韩非。
赵政的笑愈发柔和,右手轻轻抚上她耳际的发,由上至下摩挲了几下,好似是在夸奖小朋友答对了问题一般。
成效?……梁儿想了想,她并未听说近日韩国有何异动啊。
见他未将书卷带回,赵政面色冷淡,低声问道:
内侍略有慌张。
梁儿瞬间红了脸颊,扭头想要躲开,却被赵政修长的手指及时捏住了下巴。
若是不小心看得久了,就会被他吸去心智,甘愿顺从,永生永世……
想到桓齮又能威风一时,梁儿心中便不是滋味。
“正是如此。以他的实力,若让他一人领ๆ兵攻城,胜算实在太低。如若每次都要凭靠运气让他自己立下战功,寡人等不急。”
赵政转向她,目若寒潭,清冷一笑。
梁儿恍然。
“你以为寡人看不到你在偷笑吗?”
梁儿一惊,立刻将笑憋了回去,瞬间正了脸色道:
案前,赵政若有若无的一叹。
被赵政下令诛杀之ใ人早知结果如此,面露哀色,却未哭喊,任由侍卫将他拖走。
“母后!你糊涂了!寡人的亲弟只成蛟一人,而他已经死了。你那襁褓ຑ中ณ的两个婴孩,不过只是叛臣嫪毐的余孽,与寡人又有何相干?”
“他们是母亲的儿子,怎会与你无干?”
这种种迹象皆是反常,赵政心思缜密,怎会对这些全然不闻不问?
第三,王绾对嫪毐自称秦王假父也只有愤然之情,却无不解之色。
梁儿屏息凝气,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靠去。
赵政的手指骨节分明,纤长有力。
梁儿垂了眸,泪落阑珊。
“因为公子嘉说他曾是悼襄王的嫡长公子,又曾为太子,还是大王的同胞亲兄,地位举足轻重。奴婢如若不从,便定是一死。奴婢身份卑微,又无靠山,仅凭一张嘴,又能奈他何?”
听到这,李秋的眸色骤然幽暗。
“嫡长公子?太子?……他还惦念着过去的身份吗?”
梁儿敛头哭泣,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一勾。
方才她有意提到เ了赵嘉过去的身份。
虽未直说,却让忠君爱国的李秋能大致怀疑出赵嘉的一番๘野心。
若说单凭女人之ใ间的怜悯李秋未必肯帮她,但若牵扯到เ政局,李秋能帮她的几率就大得多了。
梁儿看准了时机,倏的跪地,双手扯住李秋的裙角,满面泪水,音带哭腔:
“夫人!奴婢纵使得到大王的宠幸,也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宫婢,更无显赫的家世背景,实在无法与公子嘉相抗。奴婢只是想在宫中安稳一生,更不想背叛大王。公子嘉如此相逼,奴婢如今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夫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