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远说完看向白棠，“如果它说对了，你就点点头，如果错了，你就摇摇头。”
不应该和热搜有关，苏思远想。他今天直观察着妖网话题，没有人扒出白棠的身份。加上昨天白棠听完爷爷分析后的表情，白棠不反感热搜，甚至是支持的。
在旁围观的白棠忍不住出言询问：“童先生，请问园长为什么劝退凌树？”
“原来只是担心凌树没有好朋友吗？那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的。”白棠笑道。
噜。
白棠被水淹没，不知所措，他甩了甩小叶子，抖掉身上的水花，茫然地看向苏思远，却发现苏思远闭上眼睛，端着茶壶睡着了。
可是终究是不样了。他不再是以前弱小的林正德，他是人人畏惧的林盟主，所以哪怕他苟延残喘在盟主ว这个位置上，哪怕那些眼睛的贪婪几乎ๆ要滴血，也无人敢冒犯他的威严。
他坐在盟主的位置上，俯瞰着座下的众人，忽然觉得好笑。于是寂静的室内，静到เ落针可闻的室内，只有他沙哑的笑声。
他是林盟主，他掌握着至高的权利和庞大的财富，他病了，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送来，熬好的药汤泛着咕噜的泡沫，尝口，是漫延到心底的苦味。
他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药师，药师说的话被他自动过滤去，他听到เ的只有徐徐的风声和清脆ะ的鸟啼。
英俊而苍白的男ç人笑了下，轻声道：“我想吃糖葫芦。”
口若悬河的药师当即卡壳，怀疑自己听错般不确信道：“林盟主，您说什么？”
“我说，我想吃糖葫芦。”
药太苦了，所以想吃糖葫芦，养伤太无聊了，所以想要学琴。
没有人敢拦着他，因为ฦ他是功力深不可测的林盟主，而且现在走火入魔后，脑แ子还有点不好使。
在碰到白棠之前，他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学琴。在碰到白棠之ใ后，切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想要学琴呀？
因为想弹给你听。
他死前抱着琴去找白棠，深绿的林中ณ，被树叶筛落的日光落在琴身上，他垂眸弹了首凤求凰，曲终了，他怀着自己也说不出的期待，期期艾艾地颤声问白棠，问他有何感想。
白棠思考了会儿，说，曲子怪好听的。
他忍不住笑了。
他想起第次见到白棠时的样子了。那ว时他杀红了眼，头脑是片混沌，目之所及都是发红的黑，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那个时候，他好像置身地狱，四周都是摇摇晃晃的饿鬼，它们没有人皮，伸出血淋淋的手要抓住他的脚踝，于是他提起刀，想要斩断切。
所有肮脏ู的，贪婪的，罪恶的让人作呕的，全部ຖ都被斩断ษ。他这样疯狂而绝望地想着，脑แ海里全部ຖ都是这样的声音在叫嚣。在他几乎要头炸欲裂时，声柔软而干净的少年音将他从深渊拉了回来。
四目相对间，所有的血色都无声消散，他的目之所及唯有这个少年，四下哀鸿遍野，身边尽是刀光剑影，然而他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就这样呆立着，怔愣地看着那个少年。
看着那双能融化切思绪的墨绿眸子。
然后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如果他这悲哀而短暂的生真的出现过救赎，那ว么定不是那日他从洞,爬出，窥见的第缕阳光。也不是他坐在高位上，满嘴苦涩时所食的冰糖葫芦。
而是白棠。
他看着他，屏住呼吸，像是怕惊扰了个梦。
那样干净，美好，纯洁而无暇的梦。
遇到เ白棠后，他就再也不吃糖葫芦，因为好像所有的冰糖葫芦加起来也没有“白棠”这两个ฐ字甜。
他吃药前要认认真真把“白棠”这个ฐ名字念好几遍，拆开了嚼碎了含在嘴里，最后尝到了点甜。
只有点点浅淡的甜，可是心里装了太多苦涩的人，其实只要那ว么点甜，就能把整颗心填满。
“白棠。”
他闭上眼，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到เ宛如梦呓。
然而有些时候犯病了，单单念个名字压不住郁气，那个时候他就会很想提刀杀人抑或是去找白棠。
去找白棠。
不需要做些什么，就是单纯地看看他，哪怕只看眼，都能ม让他的指尖停止颤抖，都能让他艰难地吸口气。
就像现在，他又开始犯病了，喉间涌出了汩汩的血，嘴里全部都是血，他紧咬牙关，可是那些血还是从嘴角溢出。
红黑的血濡了枕巾，他的全身也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疼痛的蟒蛇从骨髓里爬出，狰狞得好似要冲破皮囊。
白棠
想要看眼白棠
带着面具的男ç人挣扎着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束阳光从窗棂洒落，落在男人的掌心。
他曾经躺在昏暗的洞,中ณ，颤抖地伸出双手，顺着岩壁往上摸索，想要抓住的，也就是那么束光罢了。
指尖微微颤抖，那只手不甘地张开，张开得那ว般用力，让青筋在手背上凸现，而后，苍白的手无力地垂下，打翻了桌上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