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到一个环境,不适应是肯定的。这还是其次,最令我难熬的是,因为我不理人,所以常常被班上的男孩子们追着打。在农村,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老师基本上不管,我偏又倔得很,不肯向妈妈求援。
“小狗子,你又打人!”
“方总,”另一位女职员端着酒杯挤过来,“这杯——”
众人的热情更加高涨。
一切似乎都没变,商场还是那么热闹,街道还是那么宽敞,人们还是那么เ快乐。可是,又似乎全都变了,走在喧闹的街头,望着一张张满是笑容的面孔,她忽然觉得清冷孤单。
是因为人越来越不单纯了吗?是因为受的伤害越来越多,所以将心层层包围起来,保护了自己้却远离了人群吗?
怎么เ会来这儿?呆立半晌,正准备往回走,两束强烈的汽车前灯打过来,紧接着,从车里钻出两个眼熟的身影,一前一后地朝大厅走去。
“叮!”
“没有唱歌吗?”
杜展鹏低下头,眼神忽闪了一下。
“我就是这样咯。”她吐吐小舌头,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的动作不文雅。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跟公司请几天假。”
“坐。”
动作跟从前一样。
“你要做业务部经理?”
“那倒不是。”他干笑两声,“只是……”
“油嘴滑舌。”她娇嗔地轻唾一声。只不过随便打扮一下而已,哪有他说的那么严å重?
恐怕,这才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吧。
“哦?”切牛排的那只手停顿了一秒。“池阿姨……她说了什么?”
莫惜情怔了怔。
早ຉ上刚踏进办公室,还来不及喝口水,肖丽就板着一张脸过来了。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
茉莉?
他苦笑一声。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觉得脸蛋像火烧似的。
“啊?没有……没有。”
方哲的脸色变得苍白,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一支电话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不是的,你听我说——”
“哟,你认识他啊,”一脸猥琐的男人伸手上她的脸,“啧啧,原来是小情郎——”
眼前一花,只见一条身影闪电般移过去,猥琐男立即被重重踢倒在地上。
一阵淅沥哗啦的水花声响起,他得意地挑挑眉,悄悄关上浴室门。浴帘后的莫莫手忙脚乱地擦着身子,套上睡衣,生怕他在下一秒就闯进来。
“好好的干嘛要换?”
“不知道人算不算礼物。”他眨眨眼,“你要不要?”
“真的不要?”
“聊聊天嘛ใ。”
“嗯哪。”
“是不是……你不满意我?”她哀怨地望着他,“这么晚了,你叫我去哪儿……”
女孩闷闷地起身将衣服穿好,坐在床边不说话。
“莫小姐,”他淡漠地回答,“别人的议论与我无关,我只要按照你朋友的意思,将你安顿ู在餐厅就行了。”
也就是说,他是看在方哲的面子上才肯收留她?哼,老娘偏不干了!主意一打定,莫莫立即奔到เ休息室,将工作服连同身上的宿舍钥匙一起交出来。
“我没有家,我是孤儿。”她胡乱ກ回答一声。正在逃亡呢,有家也不能ม回啊。
“那你准备怎么办?”
寒冷彻骨的凉意,迅速从脚๐趾尖一直蔓延到เ头顶,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瞬间冻结住,而思绪却丝毫不受控制,飞快地飘回十年前——
我亦很满足。感谢上苍,赐给我一个ฐ如此可爱的天使。
带惜情回到南方不久,妈妈犹豫再三,终于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
“我要为我妈妈讨回一个ฐ公道,”她斩钉截铁地宣布,“等我有能力了,我要从那个男人手里把妈妈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她很刻苦,频频参加学校里的各种竞选活动,甚至到เ校外去锻炼自己。大学毕业后,婉拒了我在公司给她安排的职位,自己跑到各个求职场所辛苦奔波,宁愿从最底层、从最苦最累的工作做起。
看着她那ว么努力地在商海中拼杀,似乎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可以不要,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好好休息,不要太累……她总是摇头。
“我要努力往上爬,爬到เ最高点,这样才能打败那个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异常认真,眼底有我看不明白的光芒。
我无言。
有时候,我甚至想责怪母亲,不应该将上一代的恩怨告诉惜情,要知道,仇恨不能使人快乐่,只能使人更加痛苦。
短短数年时间,她就从一个ฐ懵懵懂懂ฦ的小女生,迅速成长为干练稳重的职业女。在我们认识的第七年,她告诉我说,她准备好了要回江北。
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她的能力还不够。但是,我开始将自己的工作重心转移到江北市场,为她慢慢疏通那边的商业渠道。
我要帮她。
我别无选择。
第九年,我先一步驻守在江北;第十年,惜情也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很快,我就发现她本不愿意利用我提供给她的便利,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获得成功。我不解、愤懑แ,责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答应过我,不干涉我的决定。”一句话,将我的怒气消灭得干干净净。
我唯有沉默。
很难形容我和惜情之间的关系。是朋友,但是比朋友更亲密;是情侣,却没有情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