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之顿了顿,嘴角像是泛起了一丝苦笑:“孙姑姑你是知道的,皇上从来不爱与本宫多说一句话,更别ี说是亲近了。”
她说着,略上前两步,孙姑姑资历不薄,在这凤仪宫里也算是说的上话的主,年纪又比倾璐倾墨大上许多,按着年龄,也是该尊重的,故倾璐顺势退了几步,垂着头没有接话。
她的柔荑抚摸着杯壁,杯中茶水传来温度,慢慢温暖着盈之的指尖,就好像她现在的声音,让倾璐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一会儿子等倾墨回来,你让她去寻几个小丫头,将今日玉嫔的话原封不动的传出去,急着,不必添油加醋,往实里说便是。”
“瞧你猴急的样子,倾墨去内务府,估摸着还得有些时候,这事儿也不急,慢悠悠的办着便是了,左右不过是两句话,依着皇上对玉嫔的心思,多半也只是训斥几句,添个堵便是了。”
盈之ใ又哪里会理睬她这些小动作,径直转身,临走时还瞄了一眼西亭,见已经看不着那布料,心下了然,这可比谣舆论有用得多了,不管皇上心里到เ底是什么想法,上上眼药,总是没错的。
“咱们娘娘也总算是出了口气了,那玉嫔嚣张惯了,娘娘总是忍让着,今儿也该让她碰碰壁,奴婢还以为娘娘真是个被欺负的没脾气的,没想到娘娘今日这么厉害。”
还没走远,倾璐就忙不迭地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和开心,若不是要搀着盈之,估摸着都能连人蹦了起来。
盈之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本宫同你说了多少次了,好歹也是四品女官,在凤仪宫里和倾墨都是姐姐级的人了,怎的还这么不定性?”
倾璐嘟了嘟嘴,也不生气:“奴婢从前在府上就是如此,娘娘还不是带着奴婢入宫了嘛?娘娘定是也喜欢奴婢这样的,奴婢又何必去改呢?”
“就你理多,可这里终究是皇宫,连本宫都有许多不得已,咱们关起门来,你爱怎么เ说,本宫都不会拦着你,可这是在外头,就好比今日你与玉嫔争执,这又是何必呢?本宫知道你是个ฐ要强的,也不愿本宫受了委屈,可你……”
盈之苦口婆心地一路嘱咐着,就算是上了肩舆也没停下来。
倾璐揉了揉脑子:“哎哟,奴婢的好娘娘,这话奴婢听地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奴婢省得的,可这玉嫔,今日也太过分了些,谁不知道牡丹是皇后才能用的花,就凭她也敢评头论足,娘娘咽的下这口气,奴婢可咽不下,再者说了,这不还有娘娘在嘛ใ,她也不敢把奴婢怎么样了。”
“你啊。”盈之ใ最后只有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宫想说的,你自个ฐ儿心里都知道,本宫不是怕别ี的,只是怕最后,本宫也护不住你。”
盈之说着,就想起了上一世的事,倾璐与倾墨伏在床前痛苦的景。
“娘娘胡说什么呢,娘娘才是真正的一国之母,真正的牡丹花。您瞧这世上花儿这么เ多,就算是花相芍药,也终究比不过牡丹的。”
“但愿如此吧。”
夜,静谧无声,寒空中,闪着稀疏的几颗明星,或大或小,散在一弯皓月周围,不胜美景
凤仪宫的内殿,此刻无一人出没,只余树影婆娑,风声过客,回廊边每隔十步远,就挂着一盏琉璃八角灯,灯上的雕刻๑兰花,镶着金丝边,清雅中ณ却又带着几分贵气,隐隐的泛着暖光,盈之笑容清冷的握着一叠沉厚的金门宣纸,透过隐隐的墨香,隽秀清雅的字体如有了生命一般活了起来,这是从前自己还待字闺中之时所写的诗词了。
一帧晴岚照ั烟波
执丹翠尤碧
娉桃花嫣然
长相思不见东风起
何处送雁字回时
半里飞雪过杨花
穿绫罗珠玉
过流萤玎琅
千花树摇曳琼浆露
君不见此殇处
那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为名门闺秀,又有远播京城的贤德美名,此生是一定会嫁一个白头偕老的如意郎君的,那时候所写所作,多少有些为赋新诗强说愁的青涩,如今一朝选在君王侧,母仪天下万民人,翻到越不懂从前自己那般怀了。
盈之苦笑一下,良久,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诗稿,一夜入梦。
“巧克力,巧ู克力。”
“……奴才在。”德福伸手擦了擦额前的细汗,把头低地像是快要钻进地下去了一样,那ว头的少翊却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往回走着,像是从来没做过偷听这样丢人的事一样无谓:“你回头去送些东西给皇后,也算是慰问了。”
“喏……啊?皇后?”德福先是快步跟上少翊,刚点头应下,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不是玉嫔小主?”
少翊转头古怪地看了一眼德福:“为毛是玉嫔?应该是玉嫔吗?皇后不是国母妻原配梓潼咩?”他歪着头,眨巴着一双眼睛,还故意把手贴在两ä旁,德福甚至觉着皇上的声音里都带着些刻意的矫揉和造作。
“不……不是,奴才不敢。”德福连忙摇头,皇帝反常也算是有四五日了,他时不时地冒出一些语句来,德福也渐渐地能听得懂些日常用语了,不过皇帝若是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