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侯点头,“陛下确实有意要与安烈侯府联姻,但人选却还未定。只不过,颜家这几个孩子中,恰值婚龄的也就是你大哥和你,若不是你大哥尚公主ว,便是你适景王……”
他目光一亮,“筝筝,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
元湛微微一愣,语气有些生硬,“离开韩王?”
她想到史书上读到的那些惨烈后果,眼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雾气,“你是韩王的左ุ肩右臂,我晓得叫你就此离开他,有些不大仗义แ。可若是明知道前途死寂,我怎能不阻止你飞蛾扑火?阿云,相信我,只有离开韩王,你才能有命活……”
不知是出于对救命之恩的感激,还是寂寞少女对玩伴的渴望,甚至只是一种毫无缘由的好感,公主对这个颜色绝伦的女孩产生了莫大的信任,虽才见过一面,彷佛却已熟识多年。
景王丝毫未觉,笑眯眯地给她介绍了起来,原来,这几位新来的公子都是他素日交好的朋友,一位是令国公的长孙苏桓,还有一位是平昌侯世子郑合,最后一位是永帝的姑母安平大长公主的曾孙王炅。
她侧耳听见外头有细微的脚步声,连忙紧张地推他,“快起来,我的丫ฑ头就要来了。”
果然,门外的人声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沉着说道,“主上,外面都搞定了,在开席之ใ前不会有人打扰。您……您两位随意……”
昨日在楼世子身边当差的那ว位穆壮士,连续救了颜夕两回,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也就释然了。
元湛想,他本该对这个女人心怀恨意的,至少也要对她的提议谨慎怀疑,可一听到司徒锦即将与她联姻ี,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就都抛诸云外了。
颜筝静静望着他,一双莹莹美目渐渐蓄满了泪光,她缩了缩鼻子,声音略带了几分沙哑,“真好。”
他终于恢复了从前的神,不再假装ณ天真无邪,面庞上也不再挂着无辜的神色,见她那ว对晶莹剔透的眼眸,现出震惊讶异的光束,他双眸微垂,嘴角溢出一抹涩涩笑容,“真不听话。”
欢喜?她终于认出了他,他是为此而感到欢喜吗?
颜筝噗嗤一笑,重新取过弓箭,张工拉满,对准远处的靶心一阵离弦,“嗖嗖嗖”。数箭齐,支支正中红心。
方才一对小儿女的悄声说话,安烈侯颜缄习武之人,当然听得清楚,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幼子如此乖顺的模样,心里不由地一暖,便有意将手中ณ的箭放偏一寸。回头笑着说道,“爹爹技不如人,输啦!筝儿。说说看,赢了爹爹,想要什么奖赏?”
长子颜朝非廖氏所出。她向来是不大在意的,一应供给虽然挑尽好地给,但嘘寒问暖从来都无,她也不屑于要假模假样地当个慈悲的继母,整日里装ณ出关心在乎的模样。
廖氏所出的两个ฐ儿子,她不是可劲地捧着。就是恣意地宠着,颜晖和颜夕,都叫她养成了目下无尘。心比天高的气性。
颜筝便在他身上狠狠下了一番苦工。她了解到长青姓孟,年过二十却不曾娶ດ妻,家中ณ只有老父一名,他父亲孟叔,曾跟着老侯爷戎马疆场,这足痹之症,也是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
直到这几年长青重又得了重用,孟叔的境况才好了一些。
二夫人不堪打击,整日郁郁寡欢,很快便就撒手西归。
原本二房的事,颜筝从不乐意插手的。二叔和她的父亲并非同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兄弟之,已故的二婶对她母亲的遭遇从未表示过关怀和安慰。反而嗤之以鼻,私底下嘲讽过好多回。
只是,她若是乘了泰国公府仆人坐的马车回去,安烈侯府这些迎高踩低的仆妇,还不知道要怎么作践她。
司徒锦慧心如镜,只不过听周围小厮一半语,就猜到了颜筝的窘境。他向她招了招手,“颜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守院的婆子是新近调任过来的,对这英俊地不得了,又和气地不得了的二公子。分外维护,她生怕长公主怪罪二公子不在院中,忙辩解道。“二公子方才替安雅公主着急,后来见平安无事,许是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便先进屋去了。”
想了想。她慢步走到安雅公主身前,笑着对她说道,“安雅在皇姑这里受了惊,都是皇姑照看不周,这样吧,你二哥哥这里到处都是病气。你跟姑姑到正房去歇一歇可好?”
果然。景王听罢深深看了她一眼,虽不曾答得爽快,但语气里却已๐经有了几分准许的意思在。
安烈侯颜缄是股肱之臣,颜二小姐虽然是新近才认回来的,出身差ๆ了一些。但胜在是安烈侯唯一的女儿,论身份,倒也当得做安雅公主的侍读,这件事并不难,想来永帝ຓ也不会驳回。
荇草听了,疑心二小姐是在抱怨她,脸上便有些讪讪的。
颜筝淡淡地笑着,却将话题岔了开来。“时辰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凝水堂,怕要失礼。”
她有些本能地想要离这个男人远一些,可想到跟着他就能走出去,便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楼二公子了。”
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筝筝……我方才听母亲说,你叫筝筝……”
她到安烈侯府三月余,每日里不是窝在秀春阁,便是到颜缄的书院,从不在后院乱逛,便是有不得不要碰到的时候。也从来不曾与秦月娘多说过一句话,所为的。便是避免与那样的人做不必要的交道。
而依照道理而,秦月娘这样的身份,比她还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盛宴。
颜缄是个ฐ什么样的人?他在皇城风流惯了,对于女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