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雅芙提心吊胆了几天,见虞襄迟迟没有动静,焦虑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也是,虞襄名声差到此等地步,污蔑她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再如何辩白,旁人也全当她在狭私报复,哪里会信!
嫁给这样的人,初期还能过几天安稳日子,等对方得了势,还不把虞襄往死里整?想想就觉得痛快至极!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常雅芙禁不住低笑出声。
虞襄一面将自制的丝瓜水拍在脸上,一面转动脸庞仔细打量自己้,口里咿咿呀呀的哼唱,“你这么美,你这么媚。你这么เ美,美,美,妹妹。你是寒冬里的花蕾,你是西施搅乱了春水,你是天使般的恩惠,你是我宠爱的宝贝。世间的伤悲全都被你摧毁,你是美酒千杯,我怎能不醉……”
柳绿的脸已经变得惨绿,主子偶尔会抽疯她早已经习惯,但行行好,侯爷那么牛高马大一个人站在门口,您也看不见?果然照镜子的时候主子只看得见自己้。
围观众人,尤其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闺秀,尽皆露出惊骇的表情,对虞襄本就存了几分忌惮,此时全都化作了惧怕。而贵妇们则暗暗叹道:果然是虞都统的妹妹,其心性手腕脱不开一个‘狠’字,这周氏落在她手里怕是完了。
太子看见来人连忙躬身行礼ึ,讲述事情始末。
人都走光了,常雅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放声大哭。常夫人与常雅婷也都被虞襄骂得摇摇欲坠,体无完肤。
可恨虞襄今日为ฦ何要来?虞家最不要脸面最仗势欺人的便是她。若非她忽然开口,老太太本已๐经答应了。
“右边一点。”
虞襄胡乱指挥一通,越发觉得瘙痒难耐,恨不得把自己้皮子都掀了,看看下面是不是也藏了一条蚂蟥,且又想起被常琦倒了满身虫子那次,指不定就有几条顺着耳朵眼或鼻孔钻进体内,一如小皇孙那ว般。
虞品言和虞襄直接被侍卫领到太子妃的厢房外,门口站了许多人,太子府几位侧妃、闵氏三姐妹、九公主、太子,人人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焦虑之色。
虞襄点头称是。虞品言将妹妹放进轮椅里,交给匆匆跑过来的九公主,与太子行至一边说话,“殿下,究竟出了何事?”
虞品言跟虞襄坐一辆马车,小丫头唱完了贵妃醉酒似乎觉得有些口渴,正伸出舌尖舔着殷红地唇瓣。
虞襄捧着哥哥握茶杯的大手,傻笑道,“我不嫁人。”
“嗯,沈大人倒在我车轮下差ๆ点被碾死,我就赔了他十两ä银子压惊。”为了给状元郎留แ点面子,虞襄将‘寻死’的事儿模糊带过。
虞品言将她的轮椅转了个方向,朝不远处的角门推去,柔声道,“此处乃ี前院地界,未免碰见外男冲撞了九公主ว,你且带九公主回去。方แ才范老将军到了,范小姐想必正在寻你们。”
虞妙琪退出她怀抱,直言道,“那母亲这便去梳妆打扮,然后带我去太子府赴宴吧。”
“正是,要想将我嫁出去,母亲不得帮我相看一户好人家?母亲,女儿不瞒你,女儿要嫁给太子。”虞妙琪语气既坚定又平淡,仿佛谈论的只是区区小事,而非自己的终身大事。
“咦,怎么瘦了这么多?下巴都尖了。”虞襄将手里的鱼食一股脑扔进水里,擦干净手指后擒住九公主下颚仔细打量。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虞襄执起马鞭。
就好像大庭广众之ใ下被人剥光了衣服,虞妙琪羞愤欲死,拼了命的用双手环抱肩膀,试图蜷缩起来。
林氏先是不可置信,继而疯狂地叫嚷道,“沈氏夫妇本就是害了琪儿的罪魁祸ຖ首,琪儿弃他们何错之有?他们早已死绝算他们命大,若是不死,我亦要他们付出代价……”
然而不等老太太发难,林氏指着虞襄骂起来,“好你个孽畜,竟连自家姐妹也如此残害,你还有没有良心?来人,请家法!”话落看向虞思雨,温声安慰,“思雨莫急,请完家法我必定将这孽畜赶到乡下任由她自生自灭,也好为ฦ你讨还一个公道。”
她已连续思考了三个日夜,哪里还会被林氏母女温柔的表象所迷惑,正欲张口反驳,却听虞品言冷冷开口,“请什么家法?在这永乐侯府,本侯就是家法。谁若敢动襄儿一根头发,本侯就把谁的手剁掉!”
虞襄眯了眯猫瞳,漫不经心的道,“我不需对付她,哥哥回来自然会找她麻烦。你要洗刷冤屈自个儿想办法,甭拿我当枪使。”
邱氏亦步亦趋跟她出来,一路低声解释,“大小姐,奴婢也是怕您铸下大错才跑去通禀,您可不要记恨奴婢。三小姐虽说嘴巴毒了一些,却全是为了您好,您就听她的劝,再不要执迷不悟了。晚间等侯爷回来,您把自己拾掇得颓废点儿去求他。他好歹是您亲哥哥,哪会不管您?”
恰在这时,邱氏拎着裙摆火急火燎的奔进屋,顾ุ不上行礼问安,张口就喊,“大小姐不好了,方志晨在外头闹起来了,说是与你早ຉ交换信物私定了终身,要告咱们侯府不守信誉,一女二嫁呢!老夫人叫你赶紧去正堂见她,您快收拾收拾吧!”
哪怕交换信物那事是假,私定终身这一条却错不了,她当时确有那样的念头,且还让虞襄抓了个正着。眼下就是有一百张嘴恐也说不清!
“人生大事岂容儿戏?回老祖宗,孙女儿不悔。”虞思雨一字一句开口。
说到这里老太太也不管虞思雨如何震惊失神,冲马嬷嬷挥手,“让福顺带着人下扬州去吧,定要把方家母子全须ี全尾带回来,那ว可是我永乐侯府未来的亲家,莫怠慢了。”
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