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吹了声口哨,那对鸟便向她飞扑而去,乖๔巧的落在她手心里。
莫离点点头,“斑鸠可是忠贞之鸟,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会跟着殉。至死不渝,便是如此。”
领头那人刚无声推开窗,便忽然身子一软。随后之人低声道:“不好,有毒。”
黑衣人互看一眼,齐齐举起手中的箭,准备朝屋内床的方向射去。
盛青月附和:“公子的茶艺,炉火纯青。”
宁远笑道:“郡主ว谬赞,我这手艺还不及那ว女人。”
二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最后打赌,输了的人,便要在夜里潜入第一花魁的屋里听一宿缠绵,并将所见景绘画一副。
想到此,莫离起身推窗,听盛青月和韩清好奇问道:“那最后谁赢了?”
莫离赶忙转身,笑道:“幸会幸会,郡主声音美妙,温软如江南水。”
盛青月面色微红的偷瞄了眼宁远,便掩口一笑:“二位称赞了。”
“公子与离箫姑娘相识已๐有六年,当今江湖,能与公子打得上平手的除了第一公子莫杭就只有姑娘了。公子杭出自第一世家,甚少在江湖露面。如此,武功造诣上,公子和姑娘可谓是独领风骚。且医仙离箫聪慧非常,世间难有,无音认为世间女子唯有其才配与公子比肩。”
那小厮垂微笑道:“离箫姑娘形容其风姿ู卓越,想来定是一个伟男子。”
传闻唐烟葬于药王谷桃花树下,而一代神医从此避世,日日在坟前抚琴。
丞相莫问后来娶妻生子,却在府里种满了木槿,因唐烟曾说木槿花虽朝生暮死,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
可杳杳人世,即便一生恩爱,就算厮守百年,她还是要先走。
紫藤关切的问:“离离,想念伯父了吗?”
举目处,森林苍莽,天光浅淡,头顶云层连绵似海ร,莫离含笑回:“当年娘亲将我交给师父,无非是想让我明白,天大地大浩瀚无垠,毋须困守于高墙深院,至于我爹爹,他宁可守着思念,也要我活的无拘无束。”
莫离知道,除此之外,娘亲更忧心师父会伤心欲绝,所以让自己้伴着师父,提醒他即便活着艰难,也要一心求生。
可惜,失去至爱的苏杭终是苦熬了六年,一旦莫离学成,便含笑九泉,急急前去与娘团圆。
齐渊眼里一黯,他明白,她是自由的,像是清风流水,而他自己,便是肃国那最苍茫的山,山终究是留不住风的,流水亦是奔腾而去,可他仍然伸出手,即便不能挽留,能有一点记忆温暖余生也是好的。
宁远眉梢轻轻一动,脸上有一层漂浮的光影,他慢条斯理道,“这崖壁过于光滑,要上去的人轻功可得出神入化。”
莫离扬眉:“我先上,你们跟着我的步子上。”
她从袖里抖出一段白绫往紫藤腰上一系,紫藤摸了摸,问:“离离,这可是用冰蚕玄丝织成?”
宁远眼里闪过一缕幽光:“正是。水火不侵,无惧刀剑,女人你还有这样的宝贝。”
莫离挑眉:“跟上。”
说着,握着白绫一端,素า手微提,足尖一点,宛若蜻蜓点水,沿着平整的崖壁,飘然而上。
崖顶之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绿草如茵,百花开放,袅袅清香。
有一参天古柏,屹立于此。该树一本七株,每根支干需二、三人方能合围,枝叶葱笼。在它的周围,又有稍小的古柏七株,俨然象七个ฐ忠诚的卫士,日夜守护着主体古柏。因而,这七株较小的古柏被唐烟称为七贤柏。
古柏之后,有三间石屋,玄石砌成,高两丈,古朴雅致。
此时,残霞满天,五人立于金色霞光之中,广袖纷飞,脚下白云翻涌,宛若仙境。
湛蓝的天幕就在头顶,似乎只要一伸手,日月便可拘于手中ณ,宁远心口澎湃,却面色悠然道:“果然最美的景色都在至高之处。”
齐渊玄衣静垂,脸上居然有难得一见的笑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无欲崖委实壮丽。”
盛青伦扫了一眼正侃侃而谈的两位男子,眸光穿过层层云霭,投递到悠远的未知之ใ处。
他道:“只是,高处不胜寒。至高之地,往往是孤寡之处。”
莫离眸色淡淡一转,便道:“万物皆臣服脚下,坐拥美景如画,比起得到的,那些失去便显得微不足道。天下英雄竞相追逐地不就是如此么?”
她见紫藤面露忏愧,轻柔的眼神朝他笑道:“诚然,高处风景绝佳,但我们只是凡人,所贪恋的不过是俗气的人间烟火罢了。”
紫藤灿然一笑,跟在莫离身后轻轻推开了石屋的木门。
石屋顶处有一方แ透玉镶嵌的琉璃天窗,点点金光透窗而过,迤逦散入室内。
古朴的木案书桌覆着一层厚厚的灰,似是在提醒那些被遗忘的经年累月。
集聚多年的尘埃在光中洋洋洒洒,飘飘浮浮ด,古柏在风中ณ呜咽,它终于明白,永远也等不回曾经的主人。
紫ใ藤忍不住捂鼻咳了几声,清眸瞥到เ女子眼里微薄的水光,一阵心酸。
他终是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