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慨棠点点头，说，“老师，明天我代完课要请假。我家小孩生病了。”
顾慨棠不置可否，只说：“不好意思。”
“……”
车站的时钟提醒此时已经是九点五十二分。
“……”顾慨棠没有说话。
妹妹的声音痛苦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为什么会让他最亲的人变成这样、露出这么เ难过的表情？顾慨棠也想问。
有些看重学历的顾爸爸自然不愿意，和顾慨梅明着暗着说了几次。一向墙头草的顾慨梅却一改常态，非常坚定的每年都把华康带回家。
“我觉得我和华康已๐经很艰难了。但想想你，我又觉得根本不算什么。哥，你做好准备……”
“……”顾慨棠说，“讲物权的无因性与——”
顾慨棠提高声调说：“票据无因性的区别。”
小野点点头，让顾慨棠给他戴上手套后，捏起那ว胖胖的虫子，放到เ眼前观察。
听到有人送快递的顾慨梅姗姗来迟，手里拿着个小蛋糕，问：
顾慨棠说：“因为ฦ去美国的机会渺茫，去德国的机会大些。看你很想要，就给你买了。”
顾慨棠揉了揉她的头。
正是由于想的起来，顾慨棠才更疑ທ惑。因为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三年来交谈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的清楚。
除此之外，别无他事，顾ุ慨棠看看窦争不动声色的往自己这边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说：“妈，楚薇出去刷碗，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迷路了，您帮忙找找。”
顾慨棠当然没要求她去，其实是对方主ว动热情得无法拒绝。不过顾慨棠也没想顶嘴，只点了点头。
顾慨棠冷静的说：“我们两ä个都没事。——那个，刚刚在学校门口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顾慨没有立刻说医院的地址，反而问：“你要怎么过来？”
“舅舅不舒服，你就帮帮忙吧。”
顾慨棠额头抽痛。他有一种无数麻烦铺天盖地的涌来的错觉。
说的顾ุ慨棠一愣。
顾慨棠仔细回想一下，他甚至不知道同一寝室的杨秉治穿过什么颜色的鞋。
床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高。对方尝试了几次，想用手碰顾慨棠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叔父，爸爸叫你起床。”
刘浩然惊讶地问：“怎么？”
顾慨棠看看表，已经快四点了，他道，“家里有些事。”
“急事？那晚上请个假吧。”
“不行，因为之ใ前就说好了让我发言，请假不太合适。”
刘浩然挥挥手：“那ว赶紧去吧。”
顾慨棠心情很好，想，现在回去，还能和窦争一起吃饭。
他和刘浩然谈话时表现得十分正常，没被导师发觉出一点异状。然而实际上，顾慨棠觉得自己้有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他发现自己的构造不全是冷静、淡然的。顾慨棠也有热情的一面。
之前他和窦争谈话时，窦争问他你是不是想养我？
顾慨棠觉得他说的很对。和窦争在一起，顾慨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重新遇到เ那条跟着自己回家、依赖地躺在他怀里的流浪ฐ狗，而这一次，顾ุ慨棠终于有了能够饲养他的条件，他把窦争带回家。然后，这就是他的了。
顾慨棠回到家后，一眼就看到เ餐桌上原封不动的早餐。他一怔，走到卧室，就看见窦争还趴在床上，看起来似乎一天都没有起床。
天有些暗，顾ุ慨棠俯身跪在床上，打开一盏小灯，摇了摇窦争的肩膀，唤：
“窦争，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