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筱蓉只觉得一阵宽心,没了这个煞神在家,他们省了多少心思。左右就当多养一个人罢了,只要他不找事儿。
筱蓉则坐了一个ฐ小马扎,细心地挑起了蘑菇和木耳,和李氏有说有笑的。
筱蓉相信,只要她有本事,她就不怕赚不来银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醒铁ກ牛儿。摸了摸铁牛儿的额头,还是有些烧,只脸色红润了一些,显见得是那个荷包蛋的功劳了。
先前用温水给他擦拭,还没见到效验,就来了一大院子的人,又吵又闹的。这会子还是用醋效果好些。
老二家的娘家姓钱,比张家家境好了一些,嫁过来头胎就生了个男孩儿,自然这婆婆供菩萨一样宠着。这些都是日后筱蓉从邻๑居那里打探到的。
那老婆子嘴儿一撇,不屑地看了眼李氏,道:“你大哥成日里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就铁ກ牛一个孩子还难养活,你大嫂竟又带了一个孩子回来,还不知道谁的野种,这不是不知好歹吗?”
李氏掩着鼻子,一手拉了筱蓉进了那ว间黑乎乎的小茅屋,乍一进去,压根儿都看不清里头有人,只闻到เ一股浓烈的酒味,还有酸腐食物发出来的馊臭味。
李氏炸着胆子走近两步,颤声儿喊道:“铁牛儿……”
李氏和筱蓉此刻真的巴不得老头儿说这样的话,就像是大旱久逢甘霖一样舒畅,可听了他后头还欲言又止的话,李氏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老头儿神情似乎有些忸怩,半天才低声说道:“就是我那ว婆娘脾性有些不好,待会儿要是骂起来你们少不得多担待些。”
事已๐至此,筱蓉一时也想不透,眼看着到เ了城门根上了,她必须ี得出城,不然留在京里,迟早会被搜出来的。
想来父母出事儿了,舅舅怕也不能幸免于难,自己更不可能去投奔他了。眼下,只能随着李氏到乡下避一避了。
身后一个声音答道:“江世昌没有孩子。”
“倒是有一个ฐ,可是江世昌命不好,还未长成就已经死了。”那ว个声音笃定地说着,似乎真有这么一回儿事。
空气里闷热地似乎要凝固了一样,眼看着一场暴雨将至!
半夜,尚在睡梦中的妞妞,忽然被尿给憋醒了,不像别的孩子那样,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嚎哭,她先是静静地听了一下子,才坐起了身子。
院子里清出来了,李氏又跟杨奶奶家借了一只尿桶,把茅房里的屎尿都刮出来。这庄户人都是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随便找点儿秫秸挡一挡,挖一个土坑,垫上两块石头就是茅坑了。
这些日子一直下雨,张顺又不是一个理家的人,茅坑早ຉ就粪水四溢,哪里还进得去人?
李氏还不舍得倒了那两大桶粪水,让铁牛儿拿了一把铁ກ锹,自个儿挑了粪水,要到山脚๐下开一片地出来,把粪水浇在上头,好种点儿东西。
筱蓉不愿意独自在家里听张顺的鼾声如雷,就撂下木耳、蘑菇也跟着他们去了。
李氏是个ฐ能干的,不到两个时辰,就开出一块大小约莫二分的地来,抹了一把汗,才细细地把那粪水浇了。
拎着桶到山脚下的山涧里洗了,她笑道:“过两天再下一场雨,我带着你们两个种点儿玉米和大豆,到后秋里就能收了。”
筱蓉纳闷,难道他们家之前没有地吗?这村里的人都种地为ฦ生,山前屋后开的都是地,怎么李氏家就没有?
她一个四岁的孩子,自然不敢问出这样的话来,只兴高采烈地跟着铁牛儿玩了一会儿水。
酷暑的天儿,热得要命,蝉在柳枝儿头唧唧地叫着,李氏一身臭气带着两个满脸油汗的孩子回到了家里。
把衣裳脱了,李氏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以前的一件麻布大襟褂儿,自己脱了换上,转眼看筱蓉,她脸上泛上了为难。
当时从江府里逃出来,什么都来不及带,可这家里连件儿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更谈不上给筱蓉做衣裳了。
只是以前江府里也赏了不少的绸缎细布,翻遍了屋里,一点儿布丝都没找到,有心想晃醒沉睡中的张顺ิ,又怕惹毛了他发脾气,索性也就作罢,心里却暗暗纳闷。
找了铁牛儿的一件穿小了的旧衣给筱蓉带上了,娘儿三个就出去了。
李氏带他们来到村前的一条小溪前,想要给他们洗洗。筱蓉看那ว四周的景色,倒是怡人。
长长的垂柳枝儿就像是女子纤细的手,在清澈的水面上轻轻摇摆,水底是细细的沙石,不时还能看到一尾一尾的鱼儿优哉游哉地游过去。
筱蓉心中不由感慨:这古代的环境当真好啊,一点儿污染都没有。远远地,还能看到เ下游有几个妇人提着篮子来洗衣裳。
铁牛儿早就扒光了身上的衣服,跳到溪水里嬉戏起来,见筱蓉站在岸边不动弹,就笑着往她身上扬起一捧水,溅得筱蓉一头一脸都是水。
李氏骂着铁牛儿,说是把妹妹的衣裳都溅湿了没的换了。不过幸好这天儿热,洗出来的衣裳,搭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小半天的功夫就干了。
铁ກ牛儿只知道尽情地玩水,筱蓉站在岸边却想到เ了一个好主意,这里头鱼虾不少,若是能逮一些,又能ม换换口味了。
山上的猎物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的,今儿铁牛儿能叉一只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