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钟亦凡伸手拍在副驾驶位江溪的大腿上。
没有特别跟钟亦凡说今天是自己生日，江溪觉得他或许记得六年前的今天过什么，但大概已经不会记得那天是自己生日了。
童乐่找的喝东西的地方离钟亦凡的学校不远，他今天会想找钟亦凡出来，有一部分原因是童欢撺掇的。
可能ม是还存了点别的什么念头，童乐开始频频向堂哥打听钟亦凡的事，一来二去的，童欢再迟钝也听出点什么来了。
“我不管什么เ头圆头扁，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人家孩子这么实打实的帮忙，妈对小老乡好点还不是应该的？”
上了车，江溪多少为了避嫌，就跟父亲坐在了后面。钟亦凡很细心，知道江爸不擅交谈，怕冷了场尴尬，勉强找话题又别扭，就笑问江爸喜不喜欢听评。
做父亲做到เ他这个份上也实在够悲哀的了，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反到要通过别人的转述。程志远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年选择留下来，在农场的造纸厂做一名普通工人，过着一家三口妻贤子孝的平凡日子，会不会更幸福一些。思量的结果是，他愿意用现在的全部身家去换取当年重新า选择一次的机会，尤其在看到儿子的性情大逆转之后。奈何，人生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尽管对于母亲决绝地一走了之六年没有音讯不能接受，但更不能原谅一手导演了这场悲剧的程志远。其实他清楚这六年来，程志远一直想努力扮演好一个ฐ父亲的角色，至少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想要努力做得更好一点。
那个“我们”让江溪十分受用，从“两个人”走到“我们”，这段距离跨越了时间的轮回，太多太多的遗憾和守望，让江溪对钟็亦凡所说的“折磨”有着深刻的体会。从前看着他跟童乐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其实钟亦凡有车，两ä个人的学校离得相对来说也不是特别ี远，见个面真的不必非得等到周末。这种距离，大概是钟亦凡有意保持着。
钟็亦凡突然提高了音量，江溪这才由不纯洁的欲念中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了？”
“应该不会了吧，有身份证了，很多兼职都可以做。”还有两个多月又是十一月了，重生后的身体也要满十八岁了。
“我说的介意，不是你理解的介意。”那种介意，不是嫌弃，是嫉妒和惋惜。嫉妒被他抱过的人，惋惜他在自我放逐后还承受自我厌弃的折磨。“我更介意，这双手今后会抱的是什么เ人。”
“是什么人有差ๆ别么？”反正已经无差别地抱过那么多人了……
是他一路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把人给带过来的，车上聊过知道江溪也还没吃晚饭，本来打算一到这就先一起吃的，没成想钟亦凡先来了那么เ一手。
今天的生日派对是冷餐会式的，吃得东西都是从楼下餐桌上随便拿的，岳岩也不知道江溪喜欢吃什么，就多拿了几样。江溪被钟็亦凡成人派对那ว番话早就噎饱了，对食物完全没有了兴趣，又不好驳人家的一番๘好意，就只端起菠萝汁喝了一口。
童乐说过的那些话，在寒假见过了钟亦凡后，江溪好像悟出了些什么。
童乐说钟亦凡有前科，放荡花心，游戏人间，导致童欢酒驾遭遇车祸ຖ意外过世。细细想过，江溪觉得他所认识的少年钟亦凡跟成年钟亦凡有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上的断档。其实并不想以恶意去揣测他，只是寒假的那ว次见面，确实觉得钟亦凡变了。
“你……变了很多。”这句话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尴尬，随后旋即又变作了无所谓的调侃口气：“难怪觉得有点儿眼熟。”
钟็亦凡驱车在y泉营路段上了j开高后，江溪总算多少平复了些情绪。
没有灵魂的木偶不会有自己้的意识，江溪暂时充作了那ว根隐形的线，帮忙让钟亦凡握住了热水杯暖暖已๐经被冻僵的手指。拉开被子由后面给他披在身上，江溪又晃了下热水瓶，里面水不多了。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取回了自己的暖水瓶。拿了个ฐ盆忙进忙出地往返于宿舍跟水房间，直到เ兑好了冷热适中的洗脚๐水，他才蹲下去脱下了钟็亦凡的鞋袜，把那双比手暖不了多少的脚放进了洗脚盆里。
“你……怎么在这儿？”回魂之后的钟็亦凡记忆出现了些许断档，依稀能够记起自己离开了童欢家，却想不起怎么会坐到เ寝室的床上。
“淑芳……”痛苦地叹了一声，程志远戳着自己้的心窝开口：“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个境地，我死都没脸再来见你的！现在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凡凡也是我的儿子，虽然我没能看着他出生看着他成长，但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他到底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又怎么会存心害他呢？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淑芳……小烨还不满十四岁，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
“我敢过来跟你提这个要求，是咨询过医生只要有一侧健康的肾脏，维持代谢功就没有问题，完全可以正常生活。而且我会补偿凡凡的，将来他跟在我身边，我会连这十五年所亏欠的一起补偿给他。没有谁比谁金贵的问题，都是我的儿子，都是我的心头肉啊！”
就这样钟妈妈带着人家孩子打了个车匆忙赶到场部医院，钟爸爸则ท去造纸厂车间找那孩子还在上中班的父母。
忍不住伸手在小弟脑门儿上戳了一下，可再看到虎子小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又强忍住的模样，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嘿！前面那小x崽子！”摩托车的引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