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嬷嬷急切回道：“太夫人可千万消了这般念头，太夫人对夫人狠是为夫人好。奴婢说句大实话，夫人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言行上有时确实欠妥。太夫人对夫人严å苛，是对她看重有所期盼，是为侯爷好，为侯府好，夫人理应感激才是。”
青嬷嬷忙停下手中动作，扑通跪倒在地，叩头不迭：“小姐这话万不可再提，终身侍候小姐是奴婢自己选的道，又何来后悔一说。小姐善心善行，能一辈子伺候小姐是青霞的福祉，小姐这般说岂不折煞奴婢。”
杨氏突地站起身来，狠狠盯着老夫人，忽而歇斯底里的喊叫，似要将长久积压的不满泄出来。
太夫人听罢也动了气，拍案喝斥道：“放肆，简直一派胡言！华哥儿是我的亲嫡孙，我如何不疼。杨氏，你好歹快四十的人了，怎的说话做事，反而越加不经心。你一句往死里打，竟是连活路都顾ุ不上留แ。外头的丫鬟被打得不成模样，我纵要审，又从何开始。华哥儿成了现在模样，归根究底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做事若不这样心狠，你的过错，也用不著华哥儿来承受。”
清芷心中有了一番计量，这祖母平日想必极爱风雅易趣。幸得临行前父亲再三提点，有所准备。就算不能投其所好，也不会触到逆鳞。
待清芷进入房内，见一位鬓如银的老者坐于榻上，面目带笑，极是亲切。料想这就是祖母宁氏太夫人，现今容国侯容磊之母。
待初景退下后，清芷便趴在榻上，自枕下取了本手抄小书，滋滋有味的看了起来。这古代活动太少，闺阁女子又不能随意出门玩耍。为数不多的几本小抄书，还是在湖州时清芷遣了初情偷偷在夜集小书摊那淘来的。因着数量有限，清芷每一本都是翻了看，看了翻，翻来看去不下四五遍。里头一些山盟海ร誓肉麻恶趣的感情对白，她都能倒背如流。
正看到情感冲突激烈处，忽听得外头丫鬟一声通报。
“小姐，四小姐过来看您了。”
清芷赶紧将小书藏于枕下，忽又觉得不够妥当，便将垫被掀了开，放下书后细细铺好。待一切了无痕迹后，清芷才满意的点点头，叫人进来。
清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ณ的可怜妹妹，明明已有十岁，确只有七八岁的身量，色枯黄双目无神，确实好不可怜。清芷突然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也没那么悲惨，毕竟人是需要比较的。有对比，才有活着的动力。
清芷本着姐妹情深的宗旨，满是笑意的拉过这个怯懦的小丫头，带她坐到暖炕中。握着她的小手，却现冰冷异常。这京都地处北方，长年气候偏冷，富贵人家出门都喜带着护手保暖。这巧ู姐儿双手确是光秃一片，甚至可见一两个ฐ冻瘃。
清芷神色瞬间冰冷下来，利眼扫向随后跟进来的巧ู姐儿奶娘明妈妈。
“你就是这样伺候自家主子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主子如此尽心。太夫人若知道了，可有你受的。”
明妈妈一听慌了神色，赶紧跪下磕头道：“二小姐明鉴，不是奴婢不愿尽心，实在是巧妇难为ฦ无米之ใ炊。现如今都是分院各自备膳，每月实到例钱才一两银，既ຂ要备米油添冬衣，又要打点丫鬟侍从，实在捉襟见肘。细节之处难免顾及不到เ，奴婢现如今都恨不得割了身上的肉补给小姐。”
清芷令明妈妈抬起头来，见她素า面朝天，仅髻上别了跟掉色铜簪，布衣素净，心底有了考量。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人儿，仍是一副怯怯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小姐的月例按规矩不是二两银钱么，怎会只有一两，莫不是你贪了去。”
明妈妈连忙回道：“纵使借了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贪了一个铜子去。前些日子负责分例钱的杨嬷嬷说世子爷近日身子不好，要多些银钱购置药材补身，便每月在四小姐这挪了一两银子过去，说是日后再补上。”
华哥儿要补身，杨氏自是舍得花大钱，又何苦在四妹妹这贪那一两墨。必是那杨嬷嬷见四妹妹受到冷遇无所依仗，便起了欺主之心，将银钱贪了去。
这就是庶子女的悲哀，出身就差ๆ了些，若是父亲不疼祖母不宠，这日子还不如嫡子身边的嬷嬷丫鬟光鲜。
清芷同情心瞬时大，随手取过扔在床边的护手，仔细为巧姐儿套上。不想几滴水珠落在手背上，明明是温热的，却让清芷觉着心酸不已。
她拿起手帕，动作轻柔的为清巧ู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我知你不易，有心事也藏着掖着，不愿同外人讲。你若有什么เ短的或是想要的，自可以来找我，你我姐妹一场，我定是能帮就帮。不过你自己也要讨巧些，多往太夫人那走走，让她看到เ你的孝心。她若真心喜欢你，愿意护着你，你这日子必定会好过许多。”
清巧ู仍是不一语，只是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脑袋。
清芷知她听进去了，便不再赘言，转而吩咐初ม景将自己的例钱按月送至巧园。反正母亲给她的银票现钱不少，她就当捐出月例做点善事，自己心里也舒坦。
清芷又再三叮嘱明妈妈：“即使四小姐再不受宠，主子就是主子，平日里饮食起居，你都得照顾到位。给你们添加例钱定是要看到成效的，我以后要看到一个面色红润，体态康健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