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怒喝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向松才回过神来，镇定情绪继续言，坚决地表态支持市委和市政府的意见。跟着喻明礼也代表市政府承诺全力解决下岗工人的安置和其它保障。但是这个ฐ时候，市委书记的真正对手显示了令人惊奇的顽强意志和团结一致。几位厂长和经理虽然无法正面对抗市委书记的意见，但他们纷纷寻找各种借口来坚持自己的利ำ益，就象一个老练的外交官那ว种“富有弹性的坚定”。
“那么，污水和废气的问题解决了吗？”许桥问。
实际上，这一场交锋，在许桥跟那个魁梧汉子的对话开始就已决定。就象在南北朝的一次著名战斗中，尔朱荣以七千人对阵葛荣的百万之众，尔朱荣智计百出，其中一条是弃刀用棒，不以斩ล级为功，而以扰敌为上，大棒打去，被击中的敌人痛得狂呼乱窜，一个人可以影响十个人，十人百，由此自乱阵脚๐，百万大军顷刻崩溃，连葛荣也被生擒。这是群众效应坏的一面。当那个魁梧汉子被便衣警察吓走时，剩ທ下的乌合之众已经注定全部沦为许桥的战利品。
这时候，邱仲成出现了。“老许，我来说几句。”
许桥面前两米的地方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嚷道。可能因为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或者是因为畏ั惧市委书记的权威，他的中ณ气有些不足，声音不高，跟他的身体不相匹配。同时，他中ณ间有一句是俏皮话，似乎是为了做某种缓和。
“硫酸厂！咋了？想打击报复啊！”这一次魁梧汉子声音提高了很多。迈出第一步，他也开始适应了这种大场面，
“我想省委和那些市委书记不是没有考虑过把他拿下，但是无从下手。赵文东的工作无可指责，你也无法从经济上找到他的破绽，就算有不法行为ฦ，调查时绝大多数有关人士不会配合，就算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一点证据，也会有人替他掩护顶罪，只要他还在商州存在一天，还是商州的市委副书记，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来指证这样一位令人恐怖的大人物。”
许桥想到两个小时前接到的何克平的电话，不禁会心一笑。这是心理学上的奇怪现象，人们习惯于去同一地方แ消费，去同一地方แ散步，穿同一个牌子的皮鞋，连权力斗争，也经常使用同一招数。
或许在别的城市别的市长会大伤脑筋，但在商州对他来说，却是意外的简单。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可以直接找到เ乱源的源头，强迫赵文东停手。当然，这其中会有一些斗ç争和较量，但他从来没有把赵文东放在眼里。想到赵文东不得不向他屈服，邱仲成油然而生一种自得和愉快，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做一件他早该做的事，他拔通了许桥的电话。
这让邱仲成心里充满郁๗闷。他以为许桥多少会有些慌乱ກ，多少会在这种时候流露出对他的依赖和重视，但是这种意外的平静让他准备好的一些显示ิ自己能力和气质的话全部ຖ堵在嘴中ณ。而且他现有一个时间差问题，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比许桥提前一刻钟到达现场。但他无法拒绝许桥看似客气的请求，他必须服从，这是他们所处的地位决定的，或者说，他必须向市委书记的权力屈服，先出头去替许桥灭火，充当挡箭牌。这就是让他窝火的地方。
“邱市长您比我先来，您应该更了解他一些吧。”因为不清楚市长这句问话的意思，温万鸣老练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是他独立经办的案件，他还一直没有向我汇报，所以详情我也不知。邱市长现在想知道？那ว我可以马上打电话叫他来。”温万鸣的话依然滴水不漏。他虽然没有猜到เ邱仲成今天约他来会问这案件，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准备了很久了。他说的也是事实。当郭建涛๙向他提出因为案情重大，为了保秘申请独立办案时，他立刻๑顺水推舟地同意，并且过后从来不去过问。他明白这案子牵涉แ到商州ะ这场最高权力的斗ç争，能够置身事外那是最好不过，虽然事后同样会承担领导责任，但总比在一场胜负未卜的权力斗争中必须表态站队好些。当然，他跟邱仲成一样，也有另外的渠道知晓整个ฐ案情真相，但他和市长一样同样装作毫不知情。
“我自己找车。”许桥有些恼怒他的秘书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弱智，这种时候还能浪费时间？或者这是他故意的？许桥突然对自己的多疑感到เ有些无所适从。
“好，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接你。”聂冠军立刻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和紧急，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
周日的下午，许桥和聂冠军通了电å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有一点吧。但是我是真的急了。”许桥不以为然地坦白承认说：“已经整整一周了，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这不是一位精明能干的私营企业家应有的效率吧？再说，我已经把幕布拉开了，到时你们这些唱主角的却缺席，我这市委书记如何下台？快点来救场吧！”
“这很正常，就象很多新兵，第一次执行任务后，无论多累，都还是会保持那种兴奋状态好半天。”聂冠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后怕吧？很多人会在战争中保持勇敢，但会在战后需要心理咨询师抚慰。”
“先找个地方喝点什么。”许桥没有理他。
“酒？”
“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