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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出院之后

见他双眼圆睁,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我气得浑身哆嗦,“吴原,你算计我也得分个时候,现在我病了,需要用钱,你怎么เ能这样?”

2oo6年1月27日(腊月二十八),婆婆让吴原陪我去市人民医院做检查,临去之前,我对吴原说自己้的钱不够,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一下。他问:“带多少?”我说:“看病不是买东西,不能ม讨价还价,这是治病救命啊!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吧!”他冷冰冰扔出一句,“我没钱,你让我带钱我就不去了!”我生气地说:“吴原,这一年来你的工资可是一分都没有给过我,你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哼——我的钱๥?……都买年货了!”“吴原,你撒谎也不看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光年货就分了好几千块钱的!哪里还用得着买຀?”吴原似乎ๆ有点心虚,他底气不足地说:“过年走亲戚,不得买东西?”“你什么时候走过亲戚了?我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做人事,你丈母娘丈母爹怎么เ没收到你一分钱的东西?”

吴原内心是很孝顺的,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可是回头来却对老婆号施令。对于公婆给儿媳当家一事,吴原说起来振振有词,“公婆当儿媳的家,——是有原因的!……”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懦弱无຀能,如此矛盾的双方统一于一人之身,真令人唏嘘感叹!

他要走?

我顺从地把孩子接过来,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吴原作自我批评时,我却善良地安慰他,“车子撞坏不要紧,只要人没伤着就好。”

后来我生孩子坐月子歇产假,将近一年的时间,一直是公公主宰着电动车的命运。

当天晚上,儿子病情有所好转,比白天有点精神了,睡觉之前还喝了点奶,我庆幸儿子终于好转了,哪知道新的情况又生了……

正所谓有病乱投医,我开始胡思乱ກ想,是不是睿睿被什么东西给拘着了,或是吓掉了魂?不管怎样,只要儿子好了病,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一位“大师”,就在离我家不远的一座楼上。

其实婆婆的心思我很明白,不是不能管,而是不想管。关键在于要看对儿子是否有利,从以后的诸多事情来看,公婆管得实在是太多了!

这种状况令我实在无法忍受,无奈之下便向婆婆寻求正义แ的保护,婆婆不动声色听我说完,回复了一句,“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自己商量,我们当老的不能ม什么都管。”

吴原似乎ๆ没有听见,一边关水龙头,一边愤愤朝我吼道:“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顶ะ嘴!”他这种命令的口气令我无法接受,“吴原,你这又是的哪门子火,怎么还不许顶嘴?你算老几?”我忍不住反驳道。

我又生气又心疼,只觉得火气直冲头顶,但是一想到明天就回娘๤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招惹他了吧。想到เ这儿我赶紧抱起孩子,强压怒火轻声细语对吴原说道:“吴原,我抱孩子,你去放洗澡水吧。”

我连气带委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婆婆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她插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这社会,男女都一样!”

“呦,他怎么能这样?说真的,有时候我对他都不满意,他不会办事又狗狗巴巴的,不大方!”

第二天中午,婆婆出乎意料登门看望。一进门,便迫不及待抱起孙子:“我的宝贝睿睿,可想死我了!”她的表现令我很感动,“小欢,听说你昨天中午差点没吃上饭?”

儿子醒了,我给他穿衣服、洗脸຀、喂奶、换尿布๧、收拾床铺、抱他看电视、哄他玩,等他睡下,我再洗衣服、打扫屋子、整理房间……忙中有乐,苦中有甜。

(二)

这时我妈憨厚地笑了笑,“吴原,谢谢你!你父母的好意我心领ๆ了,我的钱够了,否则也不会买房子。不麻烦你了!”

吃饭时,婆婆两眼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我妈看,看得人心里直毛,我妈不解其义,过后才恍然大悟:婆婆是想问她要红包!这时吴原的一个亲戚递给婆婆一个红包,婆婆看也不看一把抓了过来,得了宝贝似的急忙塞进口袋里,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真够实在的!

回到西城花园,婆婆建议说推着小车去酒店,当时春寒料峭,我担心刚满一百天的孩子冻着,再说我的身体尚且虚弱,恐怕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可是婆婆的态度却非常坚决,为了省下五块钱的打车费,全家愣是步行到了离家不近的那家酒店。

这时我爸忍不住劝道:“吴原,你不能这么说,咱们昨天说得好好的,要是下雪就先不回去,你也๣答应了的。怎么今天你把责任全推到欢颜身上了,你这样说,让你妈怎么看欢颜?以后他们的婆媳关系怎么เ处理?你说话得注意啊!”不过短短几句话,却把这位大爷给惹恼了,吴原立刻把脸一沉,嗡声嗡气说道:“哎——没事!”“你当然没事了,有事的是我!”我再也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这对于火气被点燃的吴原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只见他脸色大变,冲进屋里穿上衣服就走,“咣当——”他把大门狠命一摔,再也不见踪影……

吴原自初二把我和孩子送下后,再没露面。大年初四,他一大早来到我妈家,他的到เ来,让我很高兴。本以为他是想念我和孩子,可是话没说上几句,他就张开手向我要钱,说家里的电没了。怎么用得这么快?我心中纳闷,坐月子前两ä天,我刚给了公公五百块钱๥,买了三百元的电和二百元的煤气,不过个把月的时间,竟然全都用完了?——六百多度电啊!我回忆起坐月子期间,公公用电挥霍无度的情景,偌大的一只电饭锅,每次只炖一只猪蹄子,一炖就是一上午……这与他在西城花园惜电å如金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比。如今吴原为ฦ了一百块电钱๥,不惜大老远跑到娘家向我要,公婆却心安理得住在儿媳家一毛不拔?他们对钱的吝啬程度真令人叹为观止!

我无奈之下只得向婆婆诉苦,婆婆倒是很体贴,当天下午跑到附近医院替我咨询了大夫,一会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安慰我说不要紧ู,是一种过敏反应,扛一扛就过去了。我奇怪大夫怎么เ不开药呢?几天后从婆婆口袋中掉出一张药单,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是医院的大夫为我开的抗过敏的药,可是婆婆却没有给我拿,是不是心疼钱呢?

她包裹孩子的手艺比我还差,孩子拉了尿了,她叉开两手惊慌得不知所措,还得我亲自动手。她干一点事情,肯定要忙得你眼前晕,好半天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她一天进出我的卧室若干遍,可是经常给我帮倒忙:要么把我铺好的床单莫名其妙掀起一个ฐ角;要么把脏尿布丢到桌子上再不去管;要么把我房间的门窗大开……我想喝水时她把暖壶拿走;我想睡觉时她却拉开窗帘ຈ……一次因她急于抱孩子,匆忙中把电暖气推翻在地,惊天动地的声音把全家都吓了一跳;更有甚者她竟然打碎了一只青瓷花瓶,那是我的陪嫁,虽然不是古董,可是也很值钱。我心里生气,但碍于情面,嘴上却不能明说。吴原见状,赶紧打扫地面,向我陪笑说:“不就一只花瓶嘛,碎了就碎了吧,没什么了不起,是吧,小欢?”假设打碎花瓶的人是我,而花瓶源自他家,恐怕吴原的态度得来个18o度大转弯吧?

片刻,门终于打开了,婆婆走了进去,母子二人交流起来,厕所门再次关上……

“噢,”婆婆恍然大悟似的,“既然这样,吴原,你去就是了。”她很慷慨地一挥手。

表面的暂时平静并不能说明他们内心的满足,不久后,一场漫天纠葛多角度全方位的矛盾展开了长期的角逐……

夫妻间的事啊,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我原本以为是多么大的事情,闹了半天,却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不禁哭笑不得。这么大个男人,心眼小得像针鼻,真搞不懂!此时我只好息事宁人,耐心劝道:“这只是家长的一句玩笑话,你何必当真?以后值班早去一会儿就是了。”“他有什么权力指责我?他算个ฐx老几?”吴原仍愤愤不平,连骂人的脏ู话都说出来了。我再次劝道:“他并没有指责你,只是希望你下次早ຉ去一会儿。你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阴险,一句不经意的玩笑你就当真?”对于我的好心劝导,吴原并不领ๆ情,他反唇相讥,“你是不是我老婆?怎么总替别人说话?胳膊肘往外拐!”我见他掉转矛头,直指向我,经历了昨晚的一场风暴,早已๐被他吓破胆,哪里还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得退避一旁้,“好好好,算我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见他朽木难雕,只得作罢。

如果时间就此止步,让这副场景永远定格下来,该有多好啊!可惜我不能,只能ม任凭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只能在回忆的画册中找寻它曾经的影像。

回家后,我立刻投入战斗,一共做了十道菜,有凉有热有咸有甜,一家人吃得赞不绝口,公婆一个劲儿地夸我孝顺能干,吴原有福气,娶了好媳妇。吴原只一味“嘿嘿”傻笑,以示自己的憨厚纯朴。

吴原谨遵母命,回自己家带回两ä床毛毯,一床被子。我们卧室虽有一整面墙那么เ大的衣橱,可是里面全部塞满了公婆的衣物及被褥。我只得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小沙上,卧室仅有的空间霎时被填充起来,一眼望去,令人堵心。

话虽这样说,当我把丝棉被和床上用品五件套一股脑儿送到她家时,婆婆的双眼再次眯成一条缝,望着这价值5oo多元的物品,她一个劲儿地夸我,“你看,小欢就是实在,怎么เ把结婚的东西都送我了?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不过,小欢,刮ุ春风下秋雨,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得,到时候是不会亏待你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