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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风波

睿睿回来后,出现了明显的感冒症状:烧、咳嗽、流鼻涕,上吐下泻,——这下可把我们全家急坏了。

1้1้点了,终于响起了敲门声,吴原一手抱儿子,一手拎小车,一副傻傻的样子,睿睿早已睡得像糖稀一样。吴原放下孩子,二话没说便走了。

“不行!”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เ侵犯,吴原便竭尽全力来维护,哪管别人的感受!

“说不干就不干!你再点和我你试试?”

第二天晚饭后,吴原对我说道:“他姥娘不想孩子?”我开玩笑道:“怎么了?才住了不到一星期就够了,要撵?”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吴原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意识到又惹着他了,心中后悔不迭。果不其然,当晚8点左右,因给睿睿放洗澡水,又引了吴原的雷霆之怒——

我在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公婆忽然意识到他们在尽爷爷奶奶的责任方面有所缺失,于是强烈要求我和儿子回西城花园住上一周,公婆之命不可违,于是我在8月7日傍晚抱着儿子回到了婆婆家。

“吴原这孩子很诚实,从来不说假话!”

“小欢,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本着多付出的原则,我一个人带孩子、干家务,对丈夫也๣尽量表现得温柔体贴,在这种美好愿望的支配下,我开始了为期一周紧张忙碌的生活……

终于回到自己家,忽然找到了四九年的感觉——解放了!

过后公公似乎ๆ良心现,第二天委派儿子来我家试探口气,吴原看样子事先经过训练,对我们一家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亲热,他嘴里不断重复几句话:“你们家买房子钱不够说一声,我妈说了,她想办法给你们借!”

如今公公抛出一个ฐ三万块钱的账,这一谎言编得实在太离谱,钱๥在他们眼中胜于一切,以致连最基本的人情味都没有了!

在莫名的气愤与不安中,迎来了睿睿的百日。前๩一天下午,吴原打电话来,一开口尚带有一丝人情味,可是我越听越不是回事儿,“小欢,明天是睿睿的百日຅,中午十二点在xx酒店……吴家村的亲戚们都很穷,当初他们家的孩子过百日,咱爸妈都出了份子,现在轮到咱们了,他们应该还回来,他们给你红包你别要——”随着这句压轴话的出口,他“啪”地扣了电话。我回味良久,意识到这是公婆提醒我不要贪图睿睿的红包,有了上次阿姨ถ“红包事件”的教训,就算他们给我红包,我也不敢要了,用不着煞ย费苦心拐弯抹角地暗示,我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吗?

公公即便不迷信,为了唯一的孙子能够健健康康的,装装样子也可以嘛;即使不想装样子,把话说得好听一点,别人也是能够接受的。他却偏偏不懂ฦ人情世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像是故意似的,要么เ他认为我们在求他,至于嘛?

我父母为了迎接我们一家三口,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吴原吃得很满意,打了若干的饱嗝。席间他忽然想起他妈委托他带来的两小瓶辣椒酱(那是我分的若干年货之一),于是拿出。我妈拧了一瓶,盖子太紧ู,没拧开,而另一瓶则ท很轻松就拧开了,而且被开盖的那瓶,平平的辣椒酱上面被人用小勺舀了一勺,饭匙的痕迹清晰可见。我妈抿了一点抹到馒头上,连说真好吃。不料这句话又把女婿得罪了,过后吴原不止一次愤怒的抱怨,说我妈明知道他胃不好,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吃辣椒酱,如此思维令我又可气又可笑。

哥嫂们走后,婆婆朝我抱怨道:“我从小就不愿伺候人,他们一来,忙活的我可真够呛!”——既然不愿伺候人,何必对人家苦苦挽留แ?

出了月子后,吴原仍然心安理得支使我给他洗衣服,而且每次都是当着他父母的面,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郑重其事安排任务。爱面子的我生怕公婆对我再有意见,只得干好他吩咐的每一件事。

我正在生闷气,吴原却又回来了,他很“大度”地一挥手,“我洗——伺候老婆,哎!”用两根手指夹着内裤走出去了。我心里稍感安慰,心想吴原终于良心现了,正在火气逐渐减小的时候,吴原又回来了,还是用两根手指夹着,把湿了的内裤抖了抖,搭在暖气片上,我奇怪一向做事情慢腾腾的他,今天行动怎就这么快?正要询问,他已经溜之大吉了。

吴原见我不高兴,他的火气比我还大,“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少点和我——”他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尖,大吼道。

(二)

在公婆二人的合力夹击下,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暂时回到胸膛,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殊不知余音绕梁,纠纷不断。

最基本的人情往来公公竟然说没必要?太不可思议了!

哭了半天,累了的我渐渐止住了哭泣,吴原并不言语,呆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一副蔫黄瓜样。

饭刚做好,吴原便回家了。他的面部表情舒缓了许多,全然不似昨夜的歇斯ั底里。一进门便如老鼠过街般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大概是饿坏了,他径直闯入厨房,一眼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脸上的笑容堆成将要融化的奶油,一滴滴往下淌,“嘿嘿——老婆,好能干!”

那是四月份的一个周末,我事先准备好大批原材料,一大早吩咐吴原去市场买回新鲜蔬菜。上午9点,我打电话给爸妈们,请他们来“赴宴”,他们都欣然应允。

那时我憧憬着将来的好日子,每天累并快乐着,虽然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去做,比起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要忙碌得多,但独立就意味着长大成人,意味着自己可以说了算,这种成家的自豪感是无可取代的,每一天我过得新鲜ຒ又充实,那时我天真地想:这就是幸福!

两ä天后,婆婆又提出新า问题,“小欢,改天你陪我去趟商品城,我想买套床上用品,你也看到了,新床铺上旧单子,确实不太好看,——”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一套床上用品很贵,要好几百块钱呢!我和你爸刚还完帐,经济上还有点紧ู张……”说着用求助的目光望着我。

婆婆在买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后,又开始给我妈安排任务了,“小欢,我这张大床上什么用品都没有,赶明儿叫你妈给我做床2米x18米的大褥子吧,反正你妈身体好,闲着也๣是闲着。”

临走时,公公一脸严肃,再三强调,“事不宜迟,抓紧跟你父母说,让他们看着办。过了这个ฐ村就没这个店了,赶明儿人家一变卦,有钱也买不着了。——记住了啊!”

“等你们有了孩子,把你妈接过来给你们看孩子,冬天你们可以住到一块,省得你妈点炉子。路又不远,常来常往的很方便。”婆婆考虑得颇为周到。

吴原听到我的这一请求时,先是很为难地皱起眉头,然后朝我冷冰冰扔下一句,“我腰疼!”

“吴原,你就给小欢推吧!”在旁边的婆婆对儿子的表现终于忍无可忍,总算替我说了一句公道话。

听到这话,吴原不再言语,但是以拉长脸຀作为无声的抗议,“你和我一块儿推!”

“好好好!我和你一块儿推!”见到เ吴原终于“让步”,我赶紧ู许诺,生怕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磨蹭了半天,吴原穿戴保暖来到เ地下室,他甩着两手跟在我身后,我开锁开门推车,将车子从地下室门口一直推到เ上台阶时才交给他,他很不情愿接过车把,刚要上坡,忽然想起什么เ似的回头冲我喊了一嗓子,“你使点劲!”——原来是害怕我偷懒。

就这样,只有七八级台阶的小上坡在吴原手握车把,我推车尾的状态下推上去了,整个过程中我感觉不到เ他在用力,反而是我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推的,电动车好沉啊!——吴原怎么这样自私!

出了单元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吴原将车子交给我,缩着头就要往回走,走了两ä步,又想起什么เ似的,冲我喊道:“修完车快点回家!别ี忘了带孩子!”

我对他理都没理。

天降大雪,路上地滑,寒风扑面,一步三晃,我使劲推着电动车,忍住肚痛,忍住感冒,孤单的行走于人迹稀少的街上,从西城花园一直往东走,经过了三个路口,终于找到一个电动车专卖店,到了店里,我浑身哆嗦得像风中的树叶,倍感丈夫一家的冷漠。

我修好了车,花了75元,回家路上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就是我全心全意为之ใ付出的那个男ç人,关键时刻๑他充当起缩头乌龟,对自己老婆都如此自私,对别人就更不敢想了。吴原到底是什么思维?在他眼中,老婆算什么?难怪他没有朋友?我真为自己当初ม的选择而后悔。但是一想到เ儿子,我的心又软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不能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给孩子造成终生的伤害,一个字:“忍!”

想到这儿,我抹去眼角的泪水,带着欲言又止的满腹委屈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