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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年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有两ä次半夜因我一个人带孩子,又累又困,实在忍无可忍,而吴原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气极之下,我朝他大吼,可无论我怎样摆事实讲道理,他始终像个ฐ聋子般睡他的大觉,最后以我的更加疲惫草草收场。

每天侍弄孩子让我疲惫不堪,白天还好说,晚上尤其难熬。我不敢睡觉,怕憋着孩子,好容易睡着了,孩子一有动静,我马上就醒,喂水喂奶,换尿布๧。自生“奶粉事件”后,我的奶就被吴原气没了,儿子饭量大,我那ว点可怜的奶水根本不够,不得不每天半夜起身给儿子冲奶粉,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麻烦,特别ี在你睡意正浓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愿动弹……

我愕然——这点小事儿吴原都要报复我?

生孩子前两ä天,吴原又因一件极小的事情失去常态。说起来都不好意思,公婆晚上用痰盂,可是又不舍得把自己的带来,于是就用我的,我心里很不舒服,跟吴原商量,能否把他的给他们用,吴原很不高兴地瞟了我一眼,嘴里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我明白他的不情愿,心想这点小事不必过多纠缠。

回家后我向父母转达了公婆的意思,面对这一要求,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我妈出院后刚刚2o多天,身体很虚弱,别说伺候月子,就连做顿ู饭都是很困难的事,毕竟开了刀就破了元气,况且她做的是中型手术,医生叮嘱回家至少要休养半年。

婆婆似乎还不放心,继续说道:“我们年纪都大了,这次回你们家住,可全是为了你们,你们要是惹我们生气,那可太对不住我们了。特别ี是吴原,脾气要忍一忍,别ี动不动就火,让我们进不来出不去的——”婆婆的一番๘教育可谓是“用心良苦”,说得让人几乎ๆ潸然泪下。吴原愧疚地点了点头。

我对公公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每次开口之前๩必先加上“爸”的称呼,而我的付出竟然换来如此待遇,实在太不公平了。对此吴原“嘿嘿——”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对于他爸的圣旨,他从不敢有半点违抗。

等我们回来,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得那么เ简单,公公仍愤愤不平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人,完全一副火山爆之前的模样。见到我们回来,他的火山终于找到เ了爆的突破口,只见公公两ä手叉腰,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说——你们嫌我起的名字不好听,就自己起,别什么事都跟我们商量,帮了一顿忙还净挑毛病。以后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有本事自己拿主ว意,别总是麻烦爹娘——”

时间不长,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还是很难受,她紧皱眉头,一头钻进厕所,约四、五分钟,婆婆出来了,脸上表情有所好转,她轻轻松松招呼我,“小欢,走吧!”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光景,公公回来了,人未进门声先到,“艳美,我买回来了。”我循声望去,只见公公一脸油汗,他一步跨进房门,气喘吁吁,手举一只开塞露小瓶,似胜利的旗帜高高飘扬。

高大英俊是儿子唯一炫耀的资本,于是媳妇的模样便成为ฦ他们衡量的标尺。公公嫌我长得黑,我虽然不很白但是皮肤细腻;婆婆嫌我不是双眼皮,其实我的眼睛很漂亮。鸡毛蒜皮的小事逐渐积累,彼此都认为ฦ对方แ欺骗了自己,家庭矛盾在日常琐事中暗自滋长……

大雨哗哗地下着,外面一片水的世界ศ,腾起的茫茫水雾隔断了远望的视线,也๣淋透了我的心情,空气中透着湿漉漉的味道,我一个人在屋里独自静坐,回想结婚前后的一幕一幕,真的恍如隔世。

——一夜无眠!

经过这一番激烈较量,我终于认识到เ钱钟书笔下《围城》的含义แ了:外面的人想冲进来,里面的人想逃出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点不假。我向来遇事先反省自己,这是多年来形成的思考习惯,先找出自己的不足,再分析别人的错误,强调自己的过失,淡化别人的缺点,最终达到和好的目的。我跟朋友的交往都是如此,对老公更不例外。女人往往心软,但如果总处于卑躬屈膝的角度,那ว就大错特错了,人人平等,说起来容易,真正落实可就难了。

此时吴原不但不悔悟,反而变本加厉,“我伤人?每天饭是谁在做?地是谁在扫?我的工资都喂了狗了?”“吴原,说话可要讲良心,你的工资我一分都不想拿,当初ม可是你妈让我拿的,我给你家买这买那你高兴得呲着牙,我给自己买຀什么了?连双袜子都没买过啊!我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家?”

说实话,吴原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好在我向来不挑食,除了“好吃”之ใ外,再无别的意见,饭后我抢着刷碗、扫地、收拾房间。他高兴了,夸我两句:“老婆好能干!”我便顿觉身子轻,飘飘然地似乎要飞去了。

我对幸福的诠释是相夫教子,在柴米油盐、一粥一饭的琐细中体验当家女人的快乐,对于洒扫庭室、买菜做饭这类小事向来乐此不疲。早6点起床,洗刷完毕,做好早点,整理家务,步行上班。每天我像一只上足了弦的条一般,单位的、家里的工作面面俱到,深夜还要伏案写书๰,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如果这件事不再提起,大家都会忘却,偏偏婆婆对她施与我的恩惠记得特扎实,终于忍不住再次提起。这下我态度坚决地答道:“妈,你并没有送我羽绒被。”“不可能!”婆婆的态度坚决且明朗,生怕我抹煞了她当初的付出。

婆婆一席话令我一头雾水,“粉红大羽绒被?你什么时候给过我羽绒被?”一着急,我说话便直率起来。她一听也急了,“你忘了?新的!大的!粉红的!蓬蓬松松,就放在大衣橱顶上。”“没有,我从来没见过。”我坦诚地说。“不!我给了,我绝对给你了!肯定是你忘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下筵房前一天我给你留下的。”婆婆坚定的口气不容置疑。我看她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只好半信半疑地说:“那好吧,我回去再找找。”这个话题于是就此搁浅。

“对,下面就要谈到เ这个问题。”公公拿食指朝我一点,进入了下一轮话题๤。“我打听过,若按调整之ใ前的房价1o8o买下,少说也得2o万,户口一转手,人家挣两万,办理过户手续、装修,再花上5万,这样一来,起码要准备27万,至于钱嘛,我跟你妈是这样考虑的……”

“是啊,我们就你们这两个孩子,没有三俩的跟你们抢……爹娘的心啊,都是为了你们啊!”公公语重心长地说,同时露出一脸的慈爱。

原来如此,我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吴原竟有如此浓重的恋父母情结。其实每个人在结婚前都或多或少有些思想波动,毕竟这是人生一大转折。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原竟如此不堪一击,而以后的情况展也证实了他确实不该结婚,大多数见过他的人都说:吴原的心理年龄顶多十岁。他在现实的婚姻生活中无力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不管是哪种社会角色。

“我们都快结婚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吗?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正在我惶恐的时候,他说话了:“何川是谁?你们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给你短信?”我更加惶惑,同时倍感委屈,我意识到吴原的小心眼又犯了,这根本就是无຀聊,我不想与他做过多纠缠,想立刻结束谈话,于是解释道:“是我的一个同事,那条短信是他大年初一的,无຀非是给我拜个年,你千万别误会!”

本想此事就此了结,不料吴原却不依不饶,他鼻孔中轻蔑的哼出一声:“哼!——我误会?我他妈再误会就戴绿帽子了!”一句话令我火气攻心:“吴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同事,再没有别的了,我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得不以誓来表白,谁知吴原却不领情:“誓?誓顶ะ个ฐ屁用?”吴原对我的解释根本不予理会,反而步步紧逼,眼神中除了怀疑就是怀疑。

无奈我只得再次解释:“吴原,我们结婚已经一年多了,孩子都有了,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真的只是同事!”听到这话,吴原扭过头,用怀疑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哼!恐怕没那么简单——”“你?——那你说我们什么关系?”“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背着我和男同事短信,你什么意思?”

看到吴原那ว正因气愤而扭曲的面孔,我意识到事情并不想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感到百口莫辩,气愤莫名。

吴原鼻孔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来这次真的动怒了,我不禁也气得浑身哆嗦起来,“吴原,这只是一条祝福的短信,请你不要胡思乱ກ想好不好!”

“我胡思乱想?我嘲——现在短信,下一步还不定干出什么勾当来呢!”

“吴原,请你放尊重点!我干什么了?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同事给我短信怎么了?你还和小丽一块吃饭了呢?”

“我们只是一块儿吃饭,又没开房间!哪像你,净干偷偷摸摸的事儿!”

真是荒诞至极,我顿时气冲脑门:“我怎么เ偷偷摸摸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真的快被他气疯了。

正在我俩争执不下的时候,婆婆适时赶到,她推开房门,义正辞严说道:“吴原,你们都有孩子了,怎么还互相猜疑?”然后她面朝向我:“小欢,不是我说你,吴原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吗老拿话激他?非要搞得大吵大闹,夫妻不和!你们俩,都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有了婆婆强大后盾的支援,吴原似胜利者般自豪,同时脸上又写满了委屈,婆婆把儿子拉出了房间,母子二人看电视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祸从天降,这叫什么事儿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气极之下,我抓过手机,删去了上面所有的短信,直到เ现在,吴原那ว晚的表现仍像恶梦一般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吴原呀吴原,你的心眼怎就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