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语气让老师听来不太舒服，却令老师十分满足，被人爱的感觉真好。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紧盯黑幽幽的远山，手下轻微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这一刻๑要表达的内容太多。错综复杂。一个人的意识与意思在某些时刻很难一气呵成。它们犹豫不决地徘徊在喉管，总想一旦出口就把所有的意思尽数表达透彻。情感的言辞，不是课堂上的言辞。我与他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太多的人情障碍。他还不懂不明白。我是老师，他是学生，一个老处女与一个ฐ风华正茂的学生，怎么เ说得过去呢？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恐怕我说不清、道不明，他更加说不清了。
对了，他会不会抱着玩一把的狡黠心念？逗一逗、玩一玩他的女老师，以此在同学们面前好好炫耀一把：瞧，我把叶老师搞定了。
他挪动一下屁股，俯身下去从左ุ下方แ向上瞪着一双审视的目光。我捧着自己的脸，把手背放在弯曲的膝盖上。“我不好意思，你不要看我。”
他把他的额头顶在我的太阳穴，呼出的气息吹在我的侧脸。另一手，他的右臂揽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稍微摆动一下双肩，其意他应该明白。似乎，他也在试探他的老师的最终意思。
“说话呀！”他再次催促道。
“我是你的老师。。。。。。比你大那么เ多，我们可以先做男女朋友。”
“谁要与你做男女朋友。我是真的爱你，你没感觉到吗？”
“谢谢你的好意。。。。。”
“不是好意，是爱意，懂吗？”
“就算是爱意。。。。。”
“不是就算，而是实实在在的爱。”
现在的中学生，他们想要什么的时候，气质高昂，思维敏捷，不拖泥带水。他把我逼到了墙角。我扬起头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朝我做了一个怪相。
“你嬉皮笑脸的，我不跟你说了。”
“见鬼，你连‘示ิ爱’都瞧不出来，冤枉你还当我的老师。”
“我怕你耍我。我不相信你会爱上我这个老婆子。”
“谁说你是老婆子？”
“我说的。”
“在我眼里，你很美，很有气质，我在课堂上盯着你讲课，目不转睛。”
“那你没好好听讲，跑神了。”
“是，我是走神了，全为了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的爱，我还要一直走神下去，直到死。”
“不许你说死不死的。要死也是我先死。”
说到“死”上，我们忽然沉默了。它与爱的氛围，格格不入。隔了一会儿，我想了想，又问：
“是不是因为上次我救了你的女朋友倩倩的缘故，你心存感激。”
他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也许是也许不是。开始是，后来不是。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她呢？你不要她了？”
“我们早分手了。你不要老拿她说话。”
“我不是拿她说话。我不适合你，而她适合你，你们很般配。”
“般配个屁。我们在一起常吵架。”
“我们更不般配，你知道的。”
“正是我知道，才觉得无所谓。你是老师有什么了不起，大几岁又有啥稀奇。我不在乎，只在乎ๆ我的真实感受。我觉得想你比想她厉害，天天晚上回家都想你，做作业也无法集中心思，你随时都在课本上跳跃，你的身影、你的笑容、你的眼神。。。。。。”
我不由自主地捉住他的双手，深情地望着他在夜里模糊的脸庞。是的，他的脸色显得幼稚可爱，我能感受到เ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真情实感。最近，我留แ意到他故意留上了胡须，把自己打扮得老一点，好与她的老师般配。可是，正儿八经谈到爱时，眼下情形，真有点儿像两ä个屁大点的孩子在玩斗气的游戏。姐姐对调皮捣蛋的弟弟说，你再欺负我，我就打你的心；弟弟跳开来说，你打你打呀，可惜你打不着。
他想攀高枝，而我不知该不该叫他攀上来。太不合规矩了。可是，我从心底想把这个ฐ情、这个人抱进怀里。谁说我不能爱一个比我小十多岁的小伙子呢？那些老男人不也勾引那ว些青春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