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远处一个声音把她的思想拉了回来，那个清亮地声音喊道：“等等我，我要买几串冰糖葫芦……”是徐灵的声音。小小循声望去，只见徐灵、马国云、于岑、刘楠等几个同学围着卖糖葫芦的老人，七手八脚地挑着。中间隔了一条马路，众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小小也听不清都说些什么，看着同学们们一张张地笑脸，小小的心里有淡淡地酸楚。
小小轻手轻脚地走回到门边通过门缝向外看去——确实都走了。她虚脱似的靠在门上，眼泪扑扑地落下来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如果同学们过一会再回来怎么办？她立刻拿起棉衣外套穿戴整齐，因为是冬天，她又把围巾连头带脸地蒙个ฐ严实，拿上钥匙，锁上门，朝着大街上走去。
陈跃进的打击还在继续，虽然显得有些力有不怠，但是依然伤人。就在这时，有一个突的事件，彻底终止了他的复仇。
小小的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开始了。陈跃进现自己的的种种行做法并没有让王月亭停下法院诉讼脚步，他变本加厉地开始了疯狂的报复，除了散播各种谣言外，他还有几次闯进生产车间对王月亭进行漫骂甚至殴打，幸亏厂里的保安及时赶到，制止了这场闹剧ຕ。因为ฦ他自己的种种过激行为，厂里的保安对他进行限制，严å禁他出现在厂区，一经现，立即驱逐。
突然，陈跃进捂着脸，出一种带着哭腔的嚎叫：“臭婊子，你们这些臭婊子，没有良心，……对你们再好也没有用！……啊……啊……”他一声比一声喊得高，小小毛骨悚然，浑身抖。她捂住耳朵，不想让这样不像人的声音跑到自己的耳朵里，但是，不行！那声音好像打在血液里的印记，怎么样都摆脱不了，没头没脑地缠着她，缠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窒息，让她疯，她真的希望这一刻能立刻死去，叫她不用再面对着这些她不想面对的亲人，可是，她绝望地想：我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地摆脱他们。
过完了这个ฐ冷清的年之后，小小跟妈妈面临着更糟糕的处境。先是吃饭问题，王月亭的工ื资只有88๖快，在付完小小开学的学费3๑6块钱之后，她只剩下了52块钱。她们没有必要的生活用品，得买；也没有足够的粮食，也得买；油盐柴米姜茶粗样样都要买，可是钱不够！
王月亭无奈，只好叫小小回家拿些衣服、铺盖、锅碗瓢盆等生活物品。小小身体弱小，没有办法拿的很多，所以第一次回家只拿了些衣服。想着第二天再拿别的，只是她没有想到เ，第二天回家的时候，看到เ家里已๐经换了锁，——她根本进不去了。她无奈地告诉了妈妈，王月亭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是你爸的做派！他怎么可能便宜我呢？”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问同事借了1oo块钱，暂时度过了这难熬的一个ฐ月。
这个冬天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了让人觉得不再会有春天。中国的离婚在一方不想离的前提下，那真是一个令人煎熬的拉锯战，每一分钟都在撕扯另一方的灵魂和肉体，就像十八层地狱里面的那个大磨盘，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一个人被放进去，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磨呀，磨呀，你看那ว浓稠的血浆和着碎屑般的皮肉一股一股地从磨盘的缝隙里冒出来，和着那个ฐ人的惨叫声，把人的每一寸都磨的像肉糜一样，每一根骨头都被挫骨扬灰。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是个人意志较量的万里长征。比的是耐心，比的是精力，比的是谁比谁更无情，比的是谁能更不像个人。人性在这场较量里一钱不值，除非是有一方แ让步，否则的话，只有最无耻的人才能得到利益最大化。
小小的妈妈王月亭快撑不住了，在一次次的调解之中，她一次次地忍受着陈跃进的谩骂和侮辱，和小小拮据的生活她能够忍受，她无法忍受的是在跟陈跃进见面，只要看见陈跃进的脸，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过去拿刀子捅他，想抓瞎他的眼睛，想把他的头砍下来……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她有一种想跟陈跃进同归于尽冲动。
整个一个寒假，小小克制ๆ住了自己想见到马国云的欲望，她龟缩在妈妈的宿舍之中，一直到开学。开学那天，小小看到เ了徐灵和马国云在一起说笑，她的心被轻轻地刺痛了一下。马国云见到她，吃了一惊，刚想开口，徐灵插嘴道：“小小，你真个假期到哪里去了？我们几次去你家找你，你家都锁着门。”小小迟疑了一下，答道：“我……我回老家了，对！我回老家住了几天，开学前刚回来。”徐灵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小小，你太不够意思了，回老家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老是空跑。”小小听到เ她老是“我们，我们”的，心里有些烦躁起来，脸上勉强微笑一下。马国云这时才说上话，他看着小小的脸道：“你怎么啦？瘦成这样，脸色这么不好，生病了么？”小小忙道：“没有，没有，我……我回老家……唔……着了凉……水土不服……有点感冒了……噢，就是天太冷了，感冒了，是在老家感冒的！现在已๐经好了。”马国云怔怔地看着她，她心虚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