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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2

告别旧日的迷梦,开始我新า的生活。

长大吧,风,这是我的恳求,跟你生活是件多累的事。少些自恋少些唯美。错过我,你不知道错过了什么เ。

安怡说她的同事,公司的会计,四十多岁了,人很热心善良,有高血压。老公在市府机关当什么科长,看上去也很老实,那时他家穷,同事家里有钱๥,追老婆追得上天入地,结了婚了,生了儿了,靠着丈人的关系做了官了,人也变得坏了,搭上鸡婆带回家了,同事要面子不去老公单位闹,想离婚老公又不肯,只是天天折磨她,气得她天天血压高。男人啊,做了官心都黑的。

相对而坐,打开红酒,倒上浅浅的一杯,干杯或浅酌,微涩๳的酒液滑过喉,随便说些话题๤,有时会心地笑笑,如果点上两ä支蜡烛,来点轻轻的音乐,就是粉红情调了。他们说着听过的音乐、看过的影视,说着影星的绯闻,朋友的传闻,官场的丑闻,唯独不说他们自己。王风说起下午的采访,一对老年夫妻,靠着菲薄的退休金度日,却每月向希望工程捐款,住着十几平方的老屋,床是木板搭的,家具是邻๑居搬家丢â掉不要的,唯一的电器是十四吋的黑白电å视,吃着粗茶淡饭,脸຀上阳光灿烂。他很感动,想想古城这么多火爆的饭店,每天要吃掉多少公款,想想这么多官员开着多少专车,希望工程又怎么会有希望?

她哭出声来:“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心,你的心在哪里?”

还有《天堂2๐》,美丽的天堂,进入《天堂2》,就关上了世俗的大门,不会再有人打扰。可是,为何感觉他有些变化呢?他似乎ๆ一如既往,工作、生活、游戏,有时甚至几天不下报社大楼ä。游戏中ณ虽不免对美眉会口花花,也只是玩笑而已。只有小小,总会跟在身后,她只是个孩子呢,自己也喜欢她。有时,安怡会趴在他胸ถ前,听听心跳的声音,它还是一样的搏动,规则、有力,这时他会摸她的脸,她喜欢,她会亲他的胸ถ口,似乎这样会把她的爱直接送入他的心里。她追问他:你爱我吗?他说:爱。她问:怎么เ爱?爱得有多深?他就会说:做,做爱一样深。他会猛然扭身压住她。她享受这样的刺激,又恨得牙痒痒的,小手不住地捶他的胸脯。他在耳边轻轻的一句“你那ว短短的旅途,是我一辈子也走不完的回乡之路”,令她羞涩难挡又莫名喜悦。

“嗯,我工作的第二、三年吧,有一次我从外面采访回来,在报社门口碰到เ过她,她来联系广告。”

“没了。”

“是的,好多年了,初ม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

她似有些想回避,目光偏了下,便笑起来:“是你!王风。”

“喂……”王风压抑地呼了声。电å话一拨通,他就后悔了。说什么呢?能对她说什么呢?๣

幸福是多么惆怅的词语。他心里微微有些烦乱,有种想找人聊聊的欲望。他打开手机,下意识地拨出了如琴的电话。

安怡横了他一眼,道:“活该!谁让你对我不好的!”

“这几天天堂有什么新闻吗?”安怡整理完房间,问道。离开才十多天,角角落落就积下了厚厚的灰尘,他一个人生活哪行呢。

“我跑了农村很多地方แ,在老家生活了一个月,一个个空荡荡的村庄和田地,让我感到เ哀伤,农村,就像是秋后遗忘在地里的庄稼,慢慢地枯萎了。田à地里劳动的都是些老人,他们身上有种比苦难更强大坚韧的东西,让我感动。有一天傍晚,我从一个ฐ山坡往上爬,一个老人背一把锄头从坡上下来,夕阳在他身后,将他罩在蜜色的光晕里,我抬头一望,一道神๰奇的光线照亮了我,他移动的身影和起伏的山势,竟是那么相似。”林致转向国胜,“我想起了你的几张素描……”林致在一堆画稿中一阵翻动,找出几张纸,递给国胜,“这里有一种特殊的东西,以前我说不出来,现在懂了,是大地,这些人是大地的延伸和繁殖。”

厚重的色块,神๰经质的线条,没有虚浮的体表,只有山体样嶙峋的身架,生存的重负下饱经苦难,与大地互相抗争、摧残,而终于克制、忍耐,返回大地,面上的皱纹和手脚๐的筋脉,深深刻入大地的烙印,他们对大地充满了感激与眷恋之ใ情。王风默默凝视,心中暴风雨般激荡。他们是他的父亲和爷爷啊,最后的植根于大地的人……

“真的吗?”高敬群挑了挑眉毛,伸出手,粲然道,“我叫高敬群,很高兴认识你。”

“哦,前天我们在画画。”她侧过身,让出位置。“我画ฑ得怎么样?”

分不清是泪?是雨?

狂奔在草原的风暴里

“我也不知道梅风是谁,那ว诗就像九阴白骨爪一样犀利。她就了这么一诗不见踪影了,很神秘。”王风道。

王风不由得细看了他两ä眼,点点头。成天翔是最早走出古城的诗人,二十多年前就在《诗刊â》表诗作了,当时在古城很引起了些哄动,进了文联,当了秘书长,赋闲在家,做起专业作家来。他年轻时组过社团,办过民间诗刊,很多人拜在他门下学诗作文,俨然一派掌门。

“好吧,我喝酸奶。”

报社边上有家小饭店,“思味斋”,做的农家菜很有味道。饭店装饰得像乡野草屋,走入堂间,迎面几丛翠竹,墙壁贴纸状如山石堆垒,地面松林板纹路粗疏,包间的墙上挂些农具,门后一领蓑衣,桌凳也是粗糙的条木打就。

“这次要在城里呆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聚聚了。飞凤山上,搞一个ฐ小工程……”

马国胜悒郁地笑了笑,坐下来,“忙啊……”

“切!我才不小呢。”

“你永远长不大,小!小!”

“我!是!长!老!又长又老!”说着,小小站到了面前。

看着她天使般纯洁的形象,想起那天与安怡的荒唐游戏,王风很感羞愧。

“五一快到了,准备哪儿玩?”

“妈妈带我去苏州、无锡玩。你呢?”

“我可能ม回家一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