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现在浑身都是老虎屁股，摸一下都不成。”迟刃青使坏，用食指去磨风堂的侧脸，笑了：“他一走半个月呢，你还真为ฦ他守身如玉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เ乖？”
风堂喝得有点大，眼皮伤口发胀，想去挠。
天热得燥，他随手扯开几颗纽扣，把汗湿的发茬擦干，盯着掌心揉团的卫生纸。
“怎么เ还唱起来了？闭嘴。”
经过了解，他才知道，是风堂先动的手。这下总算放心了。
民警低头做记录，边写边嘀咕，“确实该打。”
这座城市大得可怕。一千三百万人口，有一千三百万种死法。他想起那些外来的朋友，都说这里很好，很舒服，但是不管再待多久ื，也没有归属感。
回去的路不远，风堂小心谨慎地开车，目光偶尔被路上的建筑物所吸引。车辆驶过他想去的那家酒店门口，油门都踩得重了些。
风堂一抬眼，封路凛伸手就想把他拎起来，忘记掌心还有划痕。风堂自然也瞥到了，忿然数落他：“别把你掌中宝露出来行吗？今晚的事儿我在路上听说了，你真不怕死的？”
风堂三步并作两步走来，眼一瞪，小声威แ胁道：“裤腿，弄上去，我看看。”
他们的语气十分诚恳，字字用力，目光带着对“同类”的渴望，差点点就把“一起坑爹”给讲出口。
尽管再不想打交道，风堂也得接触几个ฐ，岑七如今便是徘徊在中间的，且极想带着第二批人力争上游。
六七百公里的路，风堂只带了司机，一路尾随封万刚，下了高速路口都还没被发现。直到装着封万刚的车拐到了车站，去接到了刚刚从部ຖ｀队里出来休春节假的封路凛。
大年二十九，雨夜。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柳历珠声音细细的，身上仿佛集结了这个年龄段女性该有的所有从容贵气，“爱、性、甚至经济合适，都很容易遇见。只有懂你。”
她说话慢，半晌，才继续说：“懂ฦ你，才是最难遇见的。”
车辆慢慢驶出风家车库。
风堂在二十五岁的清早ຉ，看秋风吹起晨意，目送着母亲远去。他在原地又站了十来分钟，仔细想着她的那ว些话。
现代社会的人都太忙，难得有空放下手机好好说话。
今天，他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又好像没有。
他现在都还记得，十六岁那一年，他有一天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客厅里，心事重重，摆一碗豆浆一碗油条，也是这样叫住了准备出门巡视的爸妈。
他特别直接地说，爸，妈，我觉得我喜欢男的。
风朗鸿脾气再好，也没忍得下来，抽起板凳就要打，还没碰到风堂，后者就哭了。哭得抽抽嗒嗒。柳历珠倒是被吓坏了，拦住那板凳，风朗鸿才收了手。
他爸说他，毛都没长齐知道喜欢男ç人了？风堂说，对！他爸又问，你是不是喜欢贺情啊？风堂想了会儿，犹豫了，还分不清喜欢的界限，点点头又摇摇头，觉得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他那ว会儿对于自己的性取向认识，还取决于他们仨聚在一起，在家看a｀v。
贺情害羞，红着脸不敢看，风堂强迫他看，掰眼皮儿都要他睁大眼睛。最后兰洲和风堂欺负贺情，拿小音响放到最大声，贺情被整得脸红脖子粗，摔门出去买可乐解气。
兰洲和风堂，两ä个大男生，一个看男ç的一个看女的，特别和谐。
风堂那会儿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自己老瞅男的？！
算了，想多也没什么用。
风堂回屋收拾好，决定去献血。今早躲了柳历珠的早ຉ餐也是为ฦ了这个，过生日得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他已๐经渐渐习惯早起，并且发现早点起床，可以不错过世间太多好景好人了。
到了家附近不远处的流动献血车，经过测血压脉ำ搏都正常，风堂找了个软椅坐下，再等了会儿安排。献血的时候，粗针管一插进来，本来就怕痛感的他疼得一抽抽，咬牙忍了，差点儿没叫出声。
献完血，他回家把证书找了个漂亮的铝合金小盒子，将这些“意义”锁了起来。
晚上到了封路凛定的法餐包间，风堂一进屋，被四周黑漆漆的氛围弄得有点不适应。
等靠近了，他才看到圆桌上燃了勾边烛台，雕花滴釉，蹿动的火光正托着封路凛的脸。一如风堂说的那样，整个包间布置简单大方，恰好位于二十五层，往下看能俯瞰城市夜景。
“整这么高，”风堂小声说着，接过主厨亲自送来的点心，“没服务生？”
“你不是喜欢高处么เ，就定这儿了。”封路凛说完帮他把凳子提出来，安排他坐下，低头往他耳畔亲一口，“没要服务生，上菜慢慢上。灯也没让开。我觉得比起灯火通明，或许你更喜欢黑暗。”
风堂唇角一抿，笑起来：“非常喜欢。”
这种小心翼翼被捧在手上的感觉，太好了。哪需要什么生日礼ึ物和惊喜？
封路凛本身就是。
一共十一道菜，先上了两道。风堂肚子空，率先开战吃了点蜗牛，仍然克制不住往窗外看的目光。能站在高处往下望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封路凛绕到เ他身后，勾住他脖子，“白天做什么去了？我上班，都没能陪你。”
“你今天怎么这么二十四孝好老公啊。”风堂抿一口杜松子酒，被辣到，吐吐舌头，“去了趟动物园。”
“怎么跑动物园了？”
“市动物园里有只大象，我从十五岁开始每年都要去跟它照张相。今天下午去，听园方通报说他生病了。”风堂闷闷地，“还好有救。”
封路凛亲他：“改明儿我陪你去看看。”
“嗯，你不开灯就是为了亲我吧？”
封路凛特别耿直：“不然呢。”
风堂冷笑：“你们隔壁支队的女孩儿呢，没找你约会了？”
“没，那ว丫头就是个制ๆ服控。从小有军｀警情结，看我不行就换人，找他们支队洪队长去了。”封路凛解释完，起刀落叉的姿势彪悍潇洒，抬眼瞧人的目光也挑衅起来：“偷看我短信了？吃醋了不知道说？憋两三天了吧？”
“谁在乎ๆ，”风堂嘴硬，低头挖牛油果吃，“谁能在我这儿把你勾走是谁的本事。大不了到时候我追你砍三条街，再挂路灯上让你迎风招展去。”
“够狠啊。”笑一声，封路凛把切好的鹅肝放他餐碟里。
风堂乐่得唇角弯弯：“爱之ใ深责之ใ切嘛，彼此彼此。”
两ä个人闹着，封路凛瞥到风堂手机屏幕亮了，“谁加你？”
风堂咬一口菜，说：“小南河，就之前你在酒吧遇到那个男生，灵能ม得掐出水。哎我说你要瞒我能别露马脚么？月薪三千能在酒吧抽罗布图？”
“掐出水？比你还多？”
“别耍脾气，拒绝验证就行了，”风堂说完这句，耳朵被咬住，疼得缩脖子喊：“行行行，你处理你处理。”
封路凛满意地把手机拿过来，按了验证通过，直接语音电å话拨过去：“你找谁？”
“堂，堂哥啊……”南河声音软绵绵的，“我一直记得今天是你生日，我特别想你。想亲口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顺便问问，明晚一起出来吃个饭么……”
“我不是风堂，”封路凛沉着气，开了扩音，“我是他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