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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挖眼

殷郁说,别喝了,喝了还是冷。

齐昊写好,撕了,又写好,又撕了,第三遍写好,又要撕,殷郁烦了,说,会不会写?要不要帮你写?

逛完集市又要去黄河边上逛。殷郁搞不懂ฦ齐昊怎么对黄河这么เ情有独钟,但还是带人跟着。

殷郁甩他一个大白眼。

他们正要走,天空飞来小山那么大的一只蚊子,幽幽落在癞□□身体上,把尖尖的一根刺一样的嘴๨扎进去,吃了起来。

这一人高的癞□□吃完死蛇,扭过头吐出舌头像齐昊一行人来了。齐昊一碰殷郁的胳膊说:“快!”

齐昊点点头,小六子有模有样地讲起来:小的老家不吃癞□□,因为吃癞□□烂鼻子。有一次小的馋,和小伙伴烤了一只,刚吃了一口就被大人发现了,屁股挨了一顿竹板子。

小六子当然明白了。

莲见气得想动手了,殷郁赶紧退到攻击范围之外,继续说,三生镜就更跟我没关系了,你在客栈昏倒之后剪ຘ瞳立马跑进去看你,那时候还在,但是剪瞳生气跑出去了,再回来过了一炷□□夫,镜子就不在了。这时候我还没得到消เ息呢,怎么可能ม是我拿走了铜镜?

莲见想想,说,你在听风阁用一张破画ฑ换走了观天舆,又在客栈偷走了三生镜,把这两ä件宝物还回来,我就带你去见初雪。

殷郁脑子里想这些的时候身体站得直挺挺的,眼神直愣愣的,对着剪瞳和莲见。沙蟹见状,上前๩小声补充了一句,剪大夫和莲见是一直待在一个屋子里的。小爷,您头上绿了。

□□匣子有可能炸坏宝物,所以宝物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殷郁从窗口甩了一个杯子打到船身,还挺响。船里的人探头出来,举ะ着一个火把,是小六子。殷郁下楼上船。船慢慢摇出几里,停在一个大画ฑ舫前面,几人上了画ฑ舫走进船舱,看见搂着姑娘的杜公子和坐怀不乱的齐昊。

殷郁特难受,让吴相和小山子去另一个房间随便玩玩,吴相去了,小山子说什么也不去,就是守在殷郁๗身边,像根棍子一样直挺挺站着。殷郁都有点佩服他了,然后悄悄往酒里下了点儿药招呼小山子喝。小山子还是太年轻,傻兮兮喝了趴桌子上了,殷郁给□□留下一块银子吩咐□□把他留到自己้回来,自己仍盯着河面。

里面像好几个ฐ足球场那ว么大,但是却只有几堆铜钱和几十箱真金白银,还有一堆账目。殷郁和杜公子非常失望,杜公子团团转,说,不可能呀,我爹交的赎金可不止这么点呀。才两三个月听风阁就把这钱花了?什么人能一下子花这么多钱呢?

殷郁骂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让你们来干什么的?丢人的呀!不知道老子有金刀一下子就可以劈开嘛!一群废物,长着眼睛喘气的!

几个各自上路不表,四日后到达郑州ะ,当晚顾不得睡觉,在客栈汇合。沙里蟹汇报,听风阁戒备森严,并且占据地利,门前一条大道,什么人经过看得清清楚楚,没法动什么เ手脚。夜间也๣有岗哨,一旦发现敌情立刻掌灯敲钟,弄得灯火通明。殷郁原打算让上次的杀手把一包药投入水井,但是杀手说阁中水井有专人看着,难以得手。

殷郁兵分三路,一路沙里蟹带队乔๒装打扮去郑州城三十里外小独山踩点。听风阁矗立在小独山上,周围一片平原,像大海ร中ณ的一个孤岛。一路去京城仁济堂送信并把剪瞳接上直接南行去郑州城汇合。还有一路从桥头出发,用马车运了一口大箱子,还带着一笼子信鸽。

这个山野村夫打交道,现在机会来了。

殷郁就这么平步青云了。

阴郁头也不回地冷笑道:“谁说你不能ม活了,你把我的行踪给了他们,少说也是几百两银子的赏钱,逃到哪儿不好?这会儿干嘛ใ回来找我?是因为我生死不明,你的赏钱还没拿到吧?”殷郁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过,说这些话当然是在诈他。

阴郁面朝里侧躺着,看不见对方แ,对方也看不见他到เ底睡了没有。在阴郁看来对方要想动手早ຉ就动手了,这一会儿还不动手,可能ม是自己人,也๣可能ม是内奸叛徒而且打不过自己้。阴郁没有耐心,干脆主动开口阴阳怪气地说:“来了?看看我死没死?”

再睁开眼左后脑勺疼得不要不要的,殷郁抬起左ุ手去触摸伤口,发现出血了。艹!

不妙。刚才挨的一脚在大腿上,很疼。两个人逼近了,借助微弱的路灯光看出来是两个混混,个头并不高大,但是一个手里拿的是□□,另一个ฐ拿了一块砖头。自行车已经脱手了,横在地上。殷郁不知道脑子里怎么เ想的,可能心情不好,可能是本能反应,总之他抄起地上的自行车朝拿刀的那个使劲一轮,对方向后一躲。巷子非常狭窄,拿刀的后背自然撞到墙上。殷郁仗着对自己้臂力的一点小自信,把自行车当成盾牌将拿刀的混混抵在墙上一通摩擦,谁料另一个被忽视的混混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一个ฐ板砖拍到เ了殷郁的左ุ后脑勺上。

这一定就是三生石了。

初雪先走到三生石旁้,打量一圈,有点不信,问墨灰:这就是三生石?怎么不像?

墨灰问,那你说应该什么样?

墨灰的声音剪瞳第一次听见,觉得是一个故作高深,拿腔拿调的人,和殷郁的不要脸຀皮很不一样。那声音处处带着威慑,让人不由得怕他。

初ม雪似乎习惯了,不以为意,反而心情挺好,说道:女娲娘๤娘用泥土造人,每一人身上多余一粒沙子,积攒成石,可映出世人的三生三世。此石受天地精华不断长大,有破天之势,又被女娲娘娘以神符封印,放在忘川。这三生石虽然被放在这么个阴森森的角落里,仍有姻缘线,掌管人间姻ี缘轮回。那么多人的姻缘,这么小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岂能承载?

墨灰也走上前๩仔细打量。他手中的火折子非常亮,不同一般。墨灰看上去比较老成,三十岁左右,相貌身材都是中等,除了一身黑衣服比较显眼,似乎就是个ฐ普通人了。

但能稳坐四大杀手之首,又岂能是普通人?

墨灰扶着手打量一会儿,不置可否,初ม雪忍不住抚摸起了三生石,果然有惊喜:三生石有灵性,随着手的抚摸泛出微微红光,好像同你打招呼。

初雪大喜过望,两只手都扶上去,三生石红光大盛,一晦一明闪烁,周围盘旋的鬼火似乎ๆ受到感召,也随着一聚一散飞舞。

初雪和墨灰,剪瞳和莲见,都惊呆了。

墨灰把自己的手也放到เ三生石上,红光却黯淡下来,鬼火四散。拿开,红光照旧。

两人对望一眼,都已不怀疑了。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

墨灰走到河边,回过头问初雪:师妹,三生石已经找到,如何取出三生镜?

初雪刚才愉悦的心情,一听这个又沉重了。初雪倚着三生石坐下,说:师兄,前次我问过你,咱们为何替大王爷办事,你说为了权势富贵。可是这做人家走狗的富贵岂能长久ื?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大王爷一旦成功,第一个就要除掉咱们。哪个帝王能ม容得下咱们这样的黑道,能让咱们这样武功高强的外人坐享荣华富贵?上次和长林一战,看似是一点桎梏,实则是大王爷借长林试探我们实力,正说明大王爷已๐经盘算着除掉我们。此时这三生镜和其他钥๓匙就是我们的护身符,大王爷拿不到,我们就还有用。拿到เ了,我们就没用了,随时可以扔了。

墨灰认真听完,沉吟一会儿,说:师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功夫,一起出师,无话不说,推心置腹。你说的我也想过,上次长林若不是得到大王爷默许,怎敢和咱们杀手城冲突?大王爷确实对咱们不满,但越是这样,越应该交出三把钥匙打消大王爷的疑虑,才是我们的求存之道。

初雪不同意,说:大王爷本来就瞧不起我们,我们在他眼里不过是摇尾乞食的狗罢了。纵使交出三件宝物又能如何?起兵造反,自有长林给他冲锋陷阵,长林才是他自己人呢。既ຂ然在这里求不到富贵,不如自己拿到那样无所不能的东西,从此天下无敌,为所欲为,管他能不能当皇帝ຓ,都不如我们逍遥自在。

墨灰有点不悦地说:什么无所不能,什么逍遥自在,谁真正见过?太过虚幻的东西难以追求。咱们现在为大王爷卖命,就是为ฦ了以后不用卖命。

初雪反驳:你还是不明白,现在为大王爷卖命,他事成之后马上除掉咱们。

墨灰不耐烦地反驳:我自有办法,到他成功之ใ后,能让他必须老老实实兑现承诺。

初雪反问:什么办法?什么东西能威胁一个ฐ造反上位的皇帝?敢造反的人自然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我们?

墨灰说:我有,不能说。

初雪说:你少敷衍我!

俩个人就这么坐在忘川边上吵了起来,剪ຘ瞳莲见面面相觑地偷听了一个时辰,手脚๐都趴得麻木了。

任由他们吵下去不知要吵成什么样子,莲见示意剪瞳不要动,从芦苇里站出来,说,师兄师姐好。

被人偷听了这么多时候,任谁都有点尴尬。墨灰咳嗽一声掩盖过去,初雪微微皱眉,最终还是点点头,问,剪大夫呢?

莲见反问,昨天我们在山上傻等一夜,师姐忙什么去了?大师兄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初雪说,我先上山,久等你们不来,就取了一块山顶石头,从另一条道下山了,谁料又遇到几个ฐ长林的人,正料理,大师兄就来了。

墨灰附和说,大王爷不放心钥匙,让我折回来看看。

莲见叹口气说,那就不巧了,剪ຘ大夫被长林掳走了,我也受伤了。

墨灰恼了,斥道:上次失手是你,这次还是你!等着家法伺候吧!往那边去了?

莲见指指来路,说,那边,路上还有几具长林的尸体。

墨灰追去了,莲见怀疑地打量着初雪。初ม雪确实撒谎了,而且这个谎言墨灰也๣有份儿。墨灰现在方寸有点乱了,才会相信莲见刚才这么拙劣的谎言。

三个师๲兄弟见面,各怀鬼胎。

初雪扫一眼莲见胳膊的伤口,说,包扎得不错,剪大夫呢?

莲见把手中ณ的剑往地上一插,说,我也问问师姐有什么打算?天下之大能ม逃到哪里去?

莲见已经挑明了,知道初雪拿了三生镜要逃跑,就看初雪是什么เ反应。

初ม雪笑笑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咬定剪大夫被长林抓走,其他闲事休管。

莲见自然不依,率先发难,竟向初雪扑过来。初雪背靠三生石无处可退,白练飞出去抵挡。莲见反而抓住白练猛地一拉,竟然将初雪拉起来,朝血红的忘川水里甩去。

初雪这么爱美的女子怎么เ甘心变成落汤鸡?凌空发力也去抓住白练,想让自己的身体甩回来。两股力道拉扯,竟把白练扯断ษ了。这白练可是极细的银丝混着丝绸织成,初雪用作兵刃有些年头,死在白练下的人不计其数,今天竟然折了。

初雪在空中失去助力,眼看就要掉到เ忘川里,但这些顶级杀手都不是吃素的。只见她身形一转,调整好姿势,落下时足尖一点水面,如蜻蜓点水,身形重新弹起来落到对岸,再一个发力跃了回来,同时手中半截白练卷起水花向莲见打过去。

这水花是带着劲道的,打在莲见肩膀上竟将他打倒了,剪瞳不会武功也能ม猜到,这就是所谓的内力精深吧。

莲见如同被人狠狠拍了一掌,若是没受伤也๣许还好,可是原本有伤再受这力道就支撑不住了。他没法打个ฐ滚儿或者来个空翻卸掉这力道,只能倒地一滚,再爬起来。

可是就是倒地的时间让他失去先机,初ม雪已经来的面前,等他起来时一手卡住他脖颈命门。

初雪柳眉倒竖,喝道:你干什么?

莲见说:自然是不能让你们害剪ຘ大夫了。一拿到เ三生镜师姐就远走高飞,殷郁也๣有去处,你们压根就没计划把剪ຘ大夫活着送回去,是不是?

原计划ฐ初雪拿到เ三生镜确实立刻๑远走高飞,剪瞳由殷郁的手下护送,但半路上情况有变,确实顾不了剪瞳安危了。初ม雪避重就轻,说:你太过激了,取出三生镜并不会伤害剪大夫性命,我们已๐经想到办法了。时间紧迫,大师兄一会儿折回来就功亏一篑了。

莲见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丝毫不让,说,我才不信殷郁๗的鬼话,若那三生镜跑进剪大夫身体里,取出来怎么会不伤性命?你若要取先杀了我!

初雪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自然不能真的杀了莲见,故技重施给了莲见一掌,莲见应声倒下。剪瞳再也坐不住了,大呼一声莲公子,从芦苇里冲出来。初雪顾不得解释,将一块帕子浸湿蒙在剪瞳脸上,那可不是一般河水,是区分生死界定阴阳的忘川水。那水奇冷无比,似乎带着千尺之下的幽冥气息,剪ຘ瞳吓得哇哇大叫,同时左眼滚烫,似乎要把脑子烧穿一样。

剪瞳自己动手去抠左眼,初雪帮了一把手,抠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这眼珠子一离开人体就变成会飞的宝石,挣脱开初ม雪的手向三生石飞过去。

初雪没有准备才一时脱手,赶忙甩出白练卷住,可怜小宝石就差一点点飞回三生石母亲的怀抱,却被初雪抓住了,在初ม雪手里扑腾,想方设法从十个指头缝里钻出去。初雪何等心灵手巧,白练顶端原有一个空心的攥刻๑金球,打开,将它塞进去锁好。不甘心的小宝石带着金丝球飞了起来,却被断了的白练牢牢牵在初雪手中ณ。

剪瞳不愧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医生,抠掉眼珠儿的惊慌只持续了几秒,现在已经恢复冷静,用泰山顶上取来的小石头浸了忘川水塞进眼眶。忘川ษ水不能把泰山石变得和原生眼睛一模一样,但是剪瞳也得到一个ฐ可以区分光明和黑暗的左眼。

初雪在莲见大穴位上精准地踢了两脚,莲见从昏迷中醒来,初雪让他们快走,并告诉他们已经安排了马车接应。

莲见问:大师兄回来你如何应付?

初雪一阵难受,不想废话,示意他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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