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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

谁不想在这皇位上多坐会呢,北国历史上为了能够早些得到皇位给自己的父亲下毒的太子也并不是没有。

如今厉后不在了,这父子间的尖锐的矛盾也就出来了。坐在高位的人往往是爱江山胜过美人,在皇宫里,同室操戈的绝不算少数。

除了上一次敏贵妃流产处死了几个太医,他们平日里也就看个小毛小病的,日子舒服的很。

娘娘贵体只是微恙,等服了药,不出五天定能药到病除。”

“嗷嗷嗷……”苏将军这回清醒了,也不敢反抗,顺着夫人的力道慢慢往里头挪。

“爹,你喝多了。”苏之冉连忙出声阻止自家爹说混账话,不过下一刻他只能给自家喝昏头的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了。

重生以来他一直在强身健体这方面费了不少工夫,虽然没有传说中内力这样的东西,但比起一般人来说要强上几分,在壮年男子里也๣已经可以说是颇为ฦ强壮了。

“师父说的是,徒儿受教。”慕白也收敛了得意的神色,把那ว兔子接了过来,熟练地做起下人才做的事来——给兔子剥皮,顺带着清理内脏。

这一句出来女子便住了嘴,虽然略带不甘,也还是敛了自己้脸上的不悦,行了个ฐ礼便离开了书房。

“好了,他的事暂且不提,苏颖,你要记得我是你的主子。”慕白虽然敬重苏嬷嬷,可也๣没到任由对方แ指点的地步。他懂ฦ得分辨是非也有自己做人的分寸,就算再纵容也不曾忘记主ว仆之ใ分。

吉祥听这话是不大乐意了,不过慕白拿他不识字说事也是实话,想了想,他开口反驳道:“如今京城的文人圈子里谁不知道庆安居士的大名,这几年,庆安居士在京都名声大噪,一副字至少值千两银,还往往是有价无市。那个温亦韶不就是个京城四公子之ใ一嘛,还不是第一,哪里及得上您。”

吉祥是个知分寸的,虽然王府里什么都有,他跟着王爷外出的时候,那些人对王爷也是恭恭敬敬的,也不乏็年轻美貌的女子给自家主子送秋波掉帕子示好,可他也知道王爷并不开心。慕白专心写字作画的时候并不怎么用得着他,他也就一个ฐ人留到王府外头听些趣事来讲给慕白哄他开心。

慕白一回去就找了苏嬷嬷,对方也大方地承认了,“苏小将军前几日确实来过拜帖,不过我让人去了苏府叫他这几日先别过来,你要是为ฦ了他好

苏将军因为还有些事要处理,过几日຅才能到达京城,刚好错过太子婚礼,苏府上送了厚礼过来,这两ä父子却都没能过来。

对方眯着一双桃花眼,涂着火红色寇红的纤纤玉指拨弄着盘子里红翡翠雕刻๑的樱桃珠子,姣好的面庞上挂着慵懒的笑意,语气却有些不满:“不过是个伴读而已,你的兄长要对付便对付吧。有一点我想你得知道,都说无毒不丈夫,我道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懂这个ฐ道理,你如今的这副菩萨心肠,可教我本宫如何放心把身家性命交到你的手上。”

这一次大清洗,除了沈奕晓的父亲沈聪,御史大夫闵噶以及尚书左丞胡清宣等官员也纷纷遭受了牢狱之灾。

东西虽然瘆人,却没啥攻击性。如果是个姑娘家,肯定是要吓得花容失色的。在手指尖触碰到那ว片滑腻时,慕白低头瞥了一眼,在那些陋物只露出了一角的时候,便不动声色地把东西往里头一塞。

温书、习字,学习๤一个不能即位的皇子该学的东西,规划自己出宫后的生活,和敏贵妃交流感,再稳固一下和某些同窗的友谊。这就是目前慕白所做的事,本来日子还算是平静,但总有那么些人坐不住了。

“没什么,你以后跟紧点,要是丢了我可不管你。”少年迈开了步子,丢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小伴读连忙跟在后头跑起来,脸都被风吹得红了起来。

对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๔乖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左ุ手仍旧ງ牢牢地抱住怀里的暖炉,看着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慕白把对方的袖子又往上提了提,确定没有伤痕又叫人换了一只手。

在慕白虚岁满十岁的时候,安王的头衔就落到他的头上,仍旧还住在景仁殿。他重生在十三岁的年纪,还需两年就能出宫建府,如今还需要每日到厉后所在的立政殿请安问好。

百姓爱幺儿,帝ຓ皇爱长子,这一点在启文帝和厉后身上可谓是挥得淋漓尽致。

男女

事这方面也是略有涉及,虽然没经历过,但知道那是种十分磨人的感。没有什么比那番话更打击那个时候的慕了。

你瞧瞧,虽然他的母后嘴里说着爱他,给他的也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是就为了一个背叛了她的男人,一份所谓的爱,这个女人无视她儿子痛苦,如此残忍地帮着她的敌断了她丈夫子孙满堂的路。

你瞧她明明嘴上说的那么เ爱我,可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私

欲,却宁愿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病痛的折磨和对短暂生命的恐惧中,多么可笑的爱。

真是狠心而美好的例子,当天夜里病作差点没挺过去的慕这么เ想,他也开始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当初知道太子有疾的太医和宫人一个个ฐ悄无声息地被处置掉。

除了厉后、启文帝ຓ还有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国师๲,没人知道太子患了这么奇怪的病。敏贵妃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至亲之人心头血这回事,启文帝和厉后瞒得太好,她以为ฦ太子得的只是风寒,卧病的时间虽然久了,可终究还是好了。她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就像她以为自己给启文帝下药的事就只有自己้一个ฐ人知晓。

他不需要他们的怜悯,渐渐长大的慕这样想到。但他需要权力,财力和物力来保证他的这条命活下去。在外人眼里,太子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只有“享受”过慕手段的才知道这副仙人皮囊下是怎样的心肠。

慕喜欢享受别人的痛苦,尽管他并不能够从中ณ得到多少欢愉。直到他无意间碰见了跟在苏嬷嬷身后跑来跑去逮蝴蝶的孩子。

“这个废物居然还活着。”这是慕的第一反应,知道慕白毫无຀用处的时候他本想把对方给掐死,可看了看,最后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后来慕白就被丢â在景仁殿里养着,慕从来不去那ว,慕白年纪又太小,加上东宫和景仁殿有意的规避。他对后者的印象竟是只停留在六七年年前那ว个小婴儿上头。

“仙人哥哥,嬷嬷你快看,他和我画册上的那个ฐ仙人童子可像了。”小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撞到了他的腿上,也๣不喊疼,瞧了瞧他的模样便兴奋地往后头挥动着有些胖乎乎的小胳膊。

那穿着素色衣衫的宫女连忙跑过来把慕白的手拉开,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软软语对着粉团似的小孩开口:“殿下,这是你太子哥哥,来向太子哥哥请安。”

“太子哥哥好。”小孩看起来非常听那宫女的话,傻乎乎地开口,他瞧着这张算不得多么好看的小孩面孔,试图从那上面找出些和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相像的地方,最后也只觉得眉眼和鼻子勉强能ม说的上相像。

那次见面最终以小孩玩得雷了被忠心的宫女抱回去睡觉告终,慕在后头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回东宫的时候脸上并无与幼弟见面和被幼弟喜爱的喜悦之。

不过在此之后他往被他忽视的景仁殿里插了几个探子,之后和对方的见面也莫名地变得多了起来。

比起让慕白开心,他更喜欢的是看到这个孩子哭,在那段时间里头,他和慕白相处的时间仅次于那个ฐ宫女苏嬷嬷。把小孩精心收集的宝贝弄坏,偶尔给一点甜头,看着对方傻乎乎地咧嘴笑,又嫌恶地拉开距离,就能看着对方想哭不敢哭眼泪在眼眶打转的可怜的模样。

一个因为他而生的孩子,没起到工具的用处,就成了太子殿下逗乐的玩具,是他的所有物。比起惩戒不听话的宫人,愚弄这个小孩带给他的乐่趣显然多得多。

不过这样的乐趣并不能减少病作的痛苦,每次在床上翻来覆去疼得要命之时他就开始憎恨那个ฐ孩子了,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血脉,对方样样都不及他,却能拥有他梦寐以求的健康。

怨恨像水草一样在心里扎了根又疯狂地生长起来,等到了后来他已经不能ม忍受那个孩子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要给慕白下毒把他弄成个傻子也不是不可以,他要看的,是拥有着健康的慕白除了这个一无຀所有。

亲、友或者是爱。所有他没有的,慕白也不能有。那些不该出现在慕白身边的杂碎,一个一个的除去就好,作为一个优秀的太子,一个ฐ最受皇帝ຓ皇后宠爱的孩子,他有这个权力也有本事把那ว些碍眼的东西踢开。

至于后来,他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安王喜好男ç色的消息传出来时,他只是笑。从头至尾,他所在意的并不是对方能不能争夺他的皇位,而是对方有没有拥有他没有的东西。

是男是女都一样,只要有人敢陪着慕白,他就能把那人给弄死。至于苏家,他们的存在本就是帝王心中的一根刺,与公与私苏家都是该除去的对象。

北国出色的将领绝不止苏之冉一个,启文帝还在的时候便想过要对苏家动手,只是还没有合适的取代对象,事也就搁置下来。后来李闵一战成名,他从这个ฐ人的身上看到了苏家的灭亡。

苏之冉是必须ี要死的,谁叫他生在苏家,锋芒太露。不过因为他和慕白走得太近,让这死亡提前๩了几年时间而已๐。

在得知慕白和他既ຂ不同父又不同母的时候,他的执念已经很深了,有没有血缘的羁绊已经不是多么เ重要的东西。

在那个时候,他才承认他继承了厉后骨子里的疯狂,为了自己้执着的东西,完全可以弃江山社稷与不顾。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慕白,也不想把它告诉慕白,因为他也快要死了。药引还是没寻到,国师能够尽的力也有限的很。

多活了二十多年,他也该知足了。不过黄泉路实在是太过寂寞,他总得拉着那个人一起走。

安王已畏罪自尽的消息传到เ他手上的时候,他已经卧床不起了。皇帝ຓ没有子嗣,安王爷没有,为了争权,这天下自然会大乱。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关心的东西了,江山将要归谁都与他无关。原本的太子妃成了他的皇后,在几年前就死在了他的前头。那ว个女人的尸身教他让人烧成了骨灰,洒在了太子东宫的那颗树底下。

帝陵里给皇后准备的棺木还是空荡荡的,但是现在它能够有自己้的主人了。闭眼的一瞬间,这位在历史上颇受争议的君主想的却是,这样多好,就算是到了地狱里头我也能盯着你,陪在你身边的,是男ç是女是人是鬼都不行。

昭宁三年十月初五,安王畏ั罪自尽与府,年仅二十八当日火光冲天,安王府众仆连带安王尸骨均化为灰烬。

昭宁三月十月十五,景和帝崩,享年三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