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着萧余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对她身旁的韩宁略点了下头。
或许她也于心不忍，许南征也是她从小看到เ大的，如果不是为了为人母的一点私心，又怎会一次次地用长辈身份，劝许南征离开笑笑？
众人一阵笑。
萧余知道他朋友是有意开玩笑，也就配合着嘲他：“快老实交待，以前是怎么样的？”
两个人到的时候，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人。她自从回了国，还没有特地过来玩，没想到两ä年过去了，生意还这么好。
“我以为很快就能下来，没想到这么晚，”她捂着肚子，觉得自己快被饿死了，“我带你去我小阿姨那里吧，我就想吃点家里的饭，这几天在外边吃太多了。”
他刚才洗完澡，头发还微湿着，有些乱。
“你请她多久了？”萧余问。
她从来不讨厌他，甚至从圣诞节开始，不知不觉已不再排斥。
他的眼睛，那ว么专注地看着自己：“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有些无措，却只能硬扯出了笑：“你破坏规矩，可不是我没做到。”
西周尽是惊呼声，艳羡、惊喜，让气氛更有些暧昧不明。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看上去，你真挺痛恨这种说法。”
韩宁讶异看她：“好地方。”
现场的播放设备出了问题，只好临时用电å脑代替，她不放心，全程盯在一侧。
这么เ多年，她一个人的小心翼翼，如今却变成了两个ฐ人的如履薄冰。
心猛地跳起来，这种假设太可怕，让她的手又一次不住发抖。
安静，她现在只想安静，可另一个声音却不停在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万一他开快车……
“他爷爷家信号一直不好，”她捧着杯子看廖阿姨，无奈道，“我们谈吧。”
萧余两ä手撑着下巴๒，无奈道：“许总，春节假期加班，按劳动法是要算三倍工资的。”
“笑笑。”
萧余嗯了声，又扒拉了几口饭，盛了碗汤递过去。
“不好听吗？”她伸出手，替他解下领ๆ带，顺便还给他解开了两粒钮扣，“我每次看八卦新闻，说什么京城几少的，就想笑，总想叫叫你许少，你会有什么反应。”
她放下笔，笑着嘲他：“许少，我记得你从来不逛商场，真是委屈了。”
两个人站的位置正是休闲和正装区相通的走廊里，两侧都是鞋架，一排排的高跟鞋。他弯腰从最下层拿了双平底鞋：“穿这双。”
“不用了。”他说。
“嗓子好了吗？”许南征的声音也有些哑。
萧余咬牙启齿，骂了句不体恤病人，就到เ厨房里，拿出十几个燕盏泡着。
来者是客，她纵是不情愿，也只能和她闲聊了两句。
她有些恍惚，反应了几秒，才笑着说了句：“来了？”
度假村的猴子就是横，比动物园的大气多了……
“你看，拖地长裙，不适合你们，”她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度假村的半袖，“这个比较拉风，拿去拿去。”
“凡是跑的，都原路返回，多加十三公里。”他不紧不慢地补了句。
许南征给了他一个‘便宜你了’的眼神：“凡是身边有女士的男人，都背她们走完两公里，给你们一个做英雄的机会，”他眯起眼，扫了眼一地坐着的颓败人士，“都是革命战友，别ี搞什么授受不亲的。”
“王西瑶。”许南征按灭烟，继续又点了一。
说完就报出地址，很快挂了电话。
萧余险些把菊花也揪下来：“他要知道你如此关心这种问题，估计你未来三年出游都泡汤了。”许诺龇牙咧嘴恳求她：“你饶了我吧，笑笑。”
这些她多少都知道些，只是没有许远航的本事，把故事说的如此绘声绘色。
许南征站在她身边，沉吟片刻，才笑着拿网球拍敲着她的膝盖：“挑的好，也挑的不好，要看你能不能镇住他了。”萧余没说话，拧开一瓶水递给他：“你真有体力，我已经快站不起来了，只想睡觉。”他接过水，坐下来：“要不要给你开间房？”
他走出来时，才忽然问她：“你怎么认识韩宁的？”
“我很小的时候，应该说从记事起就开始暗恋一个人，”在这雪山之巅，她忽然有种倾诉欲，“他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他有很多女朋友，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她笑：“也对，你应该是招桃花的命，肯定只有别人暗恋你吧？”
当天晚上就和老板请假，定了最早的航班回了北京，可一到首都机场又犹豫了。自己什么也帮不到，什么也做不了，去他公司也只是添麻烦而已。
那时她还在新疆拍汽车，呼喇喇的风将脸刮的生疼，脸上的丝巾被吹得扬起来。许远航在电话那头说的绘声绘色，她都忘了去伸手拉住遮脸的丝巾，直到电å话挂断，愣了很久。
她抱起狗，脱掉鞋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朦胧高大的身影。
在西藏雪山上，把登山服脱给自己穿的时候，里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外衣，就那么一只手着衣服口袋，一只手拿着烟，在胡乱ກ飞舞的经幡中轻抬着下巴，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没结婚之前，我们还是很崇尚恋爱自由的。”
那时候的韩宁，现在的韩宁，眉目依旧，却再不是毫不相干的人。
韩宁端着螃蟹出来时，她已经抱着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宁悄声把螃蟹放在桌上，走到沙发边，把她横抱起来。岂料她身子才离沙发，一双手就搂住了他的脖ๆ子，睁开眼：“螃蟹，我要先吃螃蟹。”
她说完，韩宁才哭笑不得地哄着她：“你不是胃疼吗？我先给你吃药，螃蟹明天热了也能吃。”她把头靠在他肩上：“我感觉你越来越像家庭妇男了，韩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像是典型的大院子弟，还是那种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一塌糊涂。”
韩宁嗯了声，抱着她往卧室走：“是不是就是那种天天不学无术，就没事儿叼着烟，斜眼看人，特别欠揍的那种？”
她抿嘴笑：“对啊，还要开着部队的白牌车，有事没事就到处招摇，在长安街上胡乱掉头影响交通的那种。”韩宁真是被她逗笑了，柔声说：“长安街还是算了，我爸又该教训我了，偶尔堵塞下机场高速就可以了。”
她嗯了声：“不对啊，这条怎么听着那么เ像小航的事迹？”
韩宁用脚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把她放到เ了床上：“许远航？”
萧余点头：“他小时候特别爱惹祸。有一次偷偷带我去郊区吃农家菜，后来回来的时候走的京昌高速，你知道有些公交车司机喜欢开快车，险些追尾我们的车，他就把车横在公交车前，把司机从车上拉下来，让人家站军姿。”
韩宁啼笑皆非：“这也太仗势欺人了。”
“这倒不是，他纯属好心办坏事，”萧余笑，“他初衷不是这样的，那辆公交车超速太厉害，反正他后来被许南征揍的时候，一直说自己是怕车上乘客出事。”
韩宁目光很静，看她眉飞色舞说着年少的事情。
“韩宁，”她忽然停下来，认真看着他，“其实，我和许家所有人都有二十几年的感情。我父亲家的亲戚很少，基本没有谈得来的兄弟姐妹，妈妈家那边又都在香港或国外，除了在北京的小阿姨ถ，都不是很亲近。小航，许诺，还有许南征，都像是我的亲人一样。”
他抱着她进来时，还没来得及开灯。
走廊的灯光照ั进来，他恰好背对着那唯一的光源，本看不清神情。
可是他的声音却是温和：“我知道，笑笑，这些我都知道。”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静看着她，萧余也看着他，又一次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的唇，慢慢地试探着用舌尖碰了碰他的牙齿。还没等继续的动作，韩宁就已经侧过头，彻底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ฐ人像是同时在用力，用尽力气亲吻对方。
他是个绝佳的接吻对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喘息不止，却又不愿逃离。到最后他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呼吸吃力，还没等缓过来，萧余又轻吻住了他的嘴角：“韩宁，我们去上海住。你爸不喜欢你出国，那我们就在上海ร定居。我在上海念过大学，不算很陌生，那里离你家又很近，你爸妈肯定很开心。”
彻底离开这里，不再让他有所不安，不再给自己摇摆的机会。
这是她能ม为他做的，愿意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