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猎物们都被赶出山林,没了遮蔽躲藏之处。郎君们纷纷拔箭拉弓,箭如雨一般朝猎物们射去。一时间猎物哀鸣,猎犬狂吠,场面火热激烈非常。
受惊的猎物惊慌出动,被猞猁和猎犬追赶得四下逃窜。猎奴们熟练地指挥着猎犬将猎物们赶出山林,朝山坡下的坳沟逃去。
三娘嗤笑道:“说得那ว么动听,原来都是捏造的。五娘这个习惯可得改一改,咱们家没这劣迹。”
丹菲点头,“确实是撒了谎。”
崔姑夫人就是崔家四郎之母段氏。她昨日也遣了婢子送了两对宝**过来做乔迁贺礼。原本侄女搬个院子这等小事,做姑母的本不用在意的。崔夫人送礼,主要也是看在段宁江亲生父母和大哥都亡故的份上,对她格外疼爱怜悯。所以这次茶,会自然也要给崔家人发帖ຆ子
丹ล菲点头,“不吃酒做乐,光是吃茶,顺便与姊妹们熟识一下,应该与守孝无碍。合欢去回禀一下母亲,若她同意就好办。”
丹菲其实话出口就后悔了。她原本是最机灵知礼的,在刘家也恭顺ิ圆滑,刘家上上下下都喜爱她。只是家破人亡后,她带着刘玉锦一路南逃,虽是女子却要处处争强好胜才能生存,情绪又低落。遇事不顺ิ之际,她必须加倍地强悍,才能挺过去。
孙婆子怕她们吵起来让奴婢们听了去,急忙过去拉住姚氏。
托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不是?
“两ä位小娘子多体谅一下这份孝心。若五娘在世,必然也会给老夫人侍汤奉药的。你们俩既然肯千里送五娘骨灰来京,必然和五娘交情不错。”姚氏一副忧伤模样,道,“老夫人时日不多,太医看过,只说怕是秋天都熬不到了。若是让她知道五娘也已๐经亡故,怕是……”
不待韦皇后再训斥,泰平长公主ว懒洋洋道:“妇人闲聊,不都是道听途说么,嫂嫂何必较真?我虽不知道段氏与崔郎有无婚约,却是听说段家这女郎似乎是寻回来了?”
韦皇后却是气儿媳不识趣,冷声道:“太子妃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先前还对崔家的事一问三不知,现在倒能ม如数家珍了!”
姚氏怔了怔,道:“你是说,我们找人……冒名?”
“这话说得有那ว么一点道理。只是……”姚氏斟酌道,“就算我赌文家会看在五娘的份上帮衬着七郎与八娘,但是五娘她不是已๐经……”
这样转了约摸快两刻钟็,昙儿才将她们带出了夹道,引她们进了一处小院子。
小婢子带着丹ล菲二人从侧门出了内堂的院子,进了后院。她们走的是夹道,两旁全是白色高墙,半点庭院的影子都没看见。
两人在阍室里的坐榻上跪坐着,管事拿着玉佩进去通报。
“娘子请随在下来。”管事镇定下来,将丹菲和刘玉锦带进了门里。
都有哪些街坊,都有哪些寺庙,王公大臣住何处,平民又住何处,东西坊何时开市,何时闭门。
黄掌柜确实风流,即使有萍娘在手,一路还不住和酒馆里的歌女、客栈的老板娘调笑。但是他对着丹菲和刘玉锦倒十分正经,颇有长辈之态。
等双方做足了礼,终于坐下,黄掌柜问:“不知道曹娘子今后有何打算?”
丹菲谦虚道:“娘子太过奖了。我们不过是凭着一口求生之气,才逃到了这里。这次若没有黄掌柜的善心,和胡先生的妙手仁心,奴怕早已๐经不在人世了。二位的大恩,奴和阿姊简直无以为报。”
“郎君!”长蓝从后面赶来,手里握着一支箭,箭头上还带着血,“奴从那泼皮的胳ฑ膊上直接拔下来的。那丧家奴还在地上哭号呢。”
崔熙俊已๐经入了城,听到เ身后的争执声,脑海中的一些零散碎片忽然拼凑出了画卷的一角。
城门自然已๐经关上了。两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只等明日开门后再入关。
手里有了钱后,两人赶路就好过了点,晚上可以打尖住店,不用再风餐露宿。等过了秦关,没有战乱威แ胁,应该会更好些。
段宁江他们足足等到那些流寇推开院门进来时,才发现情况不妙。卫佳音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滚烫的水打泼,也不过仅仅只能ม将地上的积雪融化一小块罢了。这些穷凶极恶的汉子手持弯刀,双目赤红,一脸狰狞又贪婪的笑意。他们露出黑色肮脏的牙齿,呼吸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恶臭。而这都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
谁都没想到,就这一把火,将所有人的命运都烧变了。
“火把?”刘玉锦怔了怔,“那就是有人上山咯?”
丹菲一动不动地站着,眯着眼仔细望着远处林中的光点。两个橘黄色的光点摇晃飘忽,在林中时隐时现,与其说是狼眼,倒不如说是鬼火更贴切点。不过鬼火也不是这个颜色。
这样想着,刘玉锦心里更加恐惧绝望。她想了又想,只好沿着丹菲留下来的脚印而去。至少跟着丹菲走,比她一个人在山里瞎转要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