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心烦的道：“谁要你的命了？本宫叫你起来说话！”待王乙清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站起身来，莫非示意旁边守卫的羽林卫给她搬了张椅子，才道：“你这不明是非的性子，总归是要吃亏的，本宫看在七秀同门的份上，叫你知道些厉害。若真是得罪了某位贵人，不只是你没了活路，只怕还要连累家里人。”
莫非道：“你是个没主意的，总爱被教唆着做些不分是非的事。在七秀时，你从来无心害我，却还是会听鲜ຒ伶俐的话处处针对我”
慕容蓝回过神来，忙道：“莫妃娘娘没有来过。”
慕容蓝蹙眉，心想：难道莫妃还没有向皇帝请旨？那ว今夜自己和冯春到底要不要为ฦ太后请旨去七秀？那死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莫非突然站起身来，手边的杯子被她猛然向慕容云随脚边砸去，“嘭”地声脆响，精致的白瓷杯碎成地，碎片高高溅起，尚在飞舞，莫非便听到เ不远处的银杏树影后传出声惊呼，道雪白的身影快步朝亭子跑来。
莫非嫣然笑，脸上酒窝如花绽放，她轻轻道：“在东山营帐，公主见了你我的争吵。今日，更有南宫雪见证你我反目。以她的性子和对你的回护之意，不必多时，阖宫上下，甚至朝野上下都会知道今日之事。三哥，从今日起，我再不是慕容府的人了。”
“住口！”李柚厉声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太后的身子猛的颤，险些跌倒，梅雪寒连忙扶住，急切唤道：“太后您没事吧！”太后扶着额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想到เ最后那ว句，莫非心中突然惶恐了起来，不敢念出来。她将李柚的手靠在脸上，轻轻叹了口气，皱眉道：“那句真不吉利ำ，以后再也不写这样的句子了！”
其实她和李柚之ใ间的事情真的很少，入宫这么久，两人私下的交往屈指可数，除开公开宴席上的会面，或是早ຉ些时候他为ฦ了姐姐莫名来明仙宫时偶有相见，其实他们之间原本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拿来回忆。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莫非想起自己้病前给他画过幅画。画ฑ了些什么？对了，汪清泉，轮明月，树桃花，位仕女，张古琴。自己้当时对画上那份寥落之ใ意挺得意的。觉得唯有那样的画，才配得上那首诗。是呢，画上还有首诗！莫非努力想着，口中句句低低吟诵：
莫非倒是没有再哭，从上马车开始，她就没有哭。她担心李柚，也担心慕容蓝，可是，只是担心，她什么也做不了。
常妃已经垂下泪来，只是哭起来无声无息，微微垂着头，紧紧闭着唇，眼泪不住顺ิ着脸颊往下落。
谁在扶起我？是什么，好苦！雪衣，又是你练的新药？雪衣。你就不能ม弄出甜甜的药么เ？这个，好苦！
莫非阖上眼睛，再次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了。
慕容蓝微微笑，话语流露出些许讽刺的味道，语带轻蔑地向莫非道：“确实查过。娘娘绝对想不到，还有谁和碧落接触过。”
慕容蓝ณ先舀了几勺莲子银耳汤，口饮下，才道：“宫女蔷薇水月，太监小叶子，看似没有半分联系。但巧的是，在玉妃分派新人去各宫之前，这几人，都曾先后与闻婕妤的贴身女官碧落有过接触。甚至，蔷薇和小叶子出宫后，还和碧落在宫外的表哥见过面，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莫非狡黠笑，“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知道皇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เ，原是再正常也没有了。难道皇上竟觉得不应该么？”说着露出懊恼的表情，“臣妾有罪。不该私探圣上私隐。”
莫非苦笑，姐姐专程写信给她淳淳叮嘱，她如何能不记得，顺ิ口答道：“皇上最爱喝的茶是庐山云雾；最爱吃的点心是马蹄糕；最爱的颜色是晴天蔚蓝ณ；最喜欢用的瓷器式样是百鸟青花瓷；不喜欢吃辣；不喜欢吃汤圆；不喜欢过多饮酒”说完望着李柚，温婉笑道：“臣妾可有说错？”
莫非疑云大起，端起汤碗抿了口，依旧ງ如前几日般，有些淡淡的涩口，并无异样。想起慕容蓝ณ昨日的回报，莫非知道应该是蔷薇熬那几味参汤时留在紫ใ砂罐上的味道混入她的汤药中，但药性并不相冲。莫非看向慕容蓝，慕容蓝ณ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蔷薇的异常，莫非心头阵烦怒，把将汤水倒在梅花树下，恨恨道：“好狡猾的东西！竟然办得这般妥帖！”
夜无眠，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莫非在院子舞剑时，补汤还是照旧ງ端了上来，莫非见慕容蓝和榆钱的神情，便知道没有查出什么来。
危急之刻，唐子俊皱眉冷喝声，将十成内劲带入碎月刀中，碎月刀映着月色，化作道银光，闪电般脱手而出！
唐子俊的瞳孔猛然收缩：“七秀剑舞！”
南宫雪的手拽紧锦帕，有些哀求的望向太后，却见太后双目微阖，似乎睡着了，嘴角却牵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柚微眯着眼，面色冰寒。语不发。
唐子俊仰头口将茶饮尽，掩掉心底恼人的情绪，故意在眼中浮出丝调笑，淡淡道：“初次见你，便是醉酒舞剑，何等芳华。”
夜色中ณ传来声叹息，暖阁的门开即关，带着阵烛火摇曳，唐子俊静静坐在莫非对面，看着莫非安静而又细致的煮茶，端起面前的大红袍喝了口，道：“我记得你最是爱酒，何时也爱捣鼓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儿了？”
莫非听了这话，迅速地抬起头朝慕容云随望了眼，眼底深处闪过丝雪亮的哀凉之ใ色，仿佛流星划ฐ过夜空转瞬不见。再望回唐子俊时，目光已然温和，只淡淡说：“多谢子俊吉言。”
花厅中空空静静，只有莫非平静的言语回荡，她肃然道：“云菲起初与三哥争执，是怨他这种事竟然时间想到的是云溪而不是我。幸好云溪的心思全在子俊你的身上，我才能ม有机会完次心愿。适才对子俊调笑之语也纯属无心。云菲没有料é到子俊对云菲片真心，肯为我放弃功名利禄，隐居山林。云菲总以为ฦ，子俊对任何人都不会付出真心。如同对你身边云来花往的众多女子般，番戏耍，便置之脑แ后。”言尽于此，莫非微微沉吟，终于，莫非抬起头，平和目示唐子俊，“是云菲误解，还请子俊原谅。云菲对子俊只有敬重，并无二心。如今，云菲只想入宫，常伴圣上左ุ右，还请子俊成全。”
路上遇上四处搜查的羽林卫，慕容云随话都懒โ得说，直接将御赐的牌子扔给唐风儿开道，就这么无惊无险的到เ了御花园外。
马车进尚阳门，莫名便让唐风儿将马车停在距离井口不远处。进内宫门，是不能乘๖坐马车的。而将马车停在此处，却是方便从井口出来之后直接躲入马车，混出皇宫。
闻书香收了笑，正色道：“大人为了救本宫，已经得罪了李婕妤。大人也知道，得罪了李婕妤就等同于得罪了议政王。王爷他”闻书香顺手摘下朵兰花，捏在指尖旋转，“心狠手辣，且极为护短。只怕大人今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闻书香含羞笑，道：“大人果然不凡。落水之ใ事确实是本宫有意为之。在这宫里，要得宠，谁没有点半点的手段。不怕实话告诉大人，李婕妤的贴身宫女，好几个都有把柄在本宫手里，她们不敢不尽心为ฦ本宫办事。”说着，又是捂嘴笑，美目流转，“当日大人敢救本宫，本宫就知道大人胆识过人，绝非寻常。后来问才知，大人是孙家的二公子。本宫绝不会看错人。”
紫影闪过，完颜霜霜已到窗前，见到慕容云随正要行礼，但慕容云随轻轻摆摆手示ิ意她直话直说。完颜霜霜看了看天色。道：“唔，已经黄昏了。”于是从怀里摸出封信，恭恭敬敬递给慕容云随。
忽听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少主好悠闲。”
“确实很美。”
“啧啧，王爷就是王爷，真是大手笔啊！”
莫非直觉耳边发髻酥酥痒痒，顿ู时羞惭难当，狠狠心，猛的抬起头来，狠狠直视着他的眼睛，喝道：“放手！”
莫非低头，才发现自己雪白赤足隐约立在幽幽芳草间，如白莲绽放，竟被他觑了去调笑。又羞又急，慌忙欲扯下腰际长裙遮住。哪知被他看出意图，揽在腰后的手掌陡然用力，莫非身子不稳，撞入他的怀中，顿觉尴尬，不敢再动，忙低下头，口中呵斥道：“公子请自重！”
雪衣冷然笑：“遗言？”
规则改变？果真是很儿戏的游戏，但莫非绝不会认为雪衣真的是在开玩笑——雪衣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重的杀气和压迫力！
萧寒烟侧头对洛依兰笑骂：“仗着师父的宠爱越加的无礼无法起来！”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笑。为君持酒劝斜ฒ阳，且向花间留晚照。1
双手触及那ว件破烂染血粗布衣服时，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目而出。莫非将衣衫抱入怀中ณ，布衣入怀，有硬物咯得莫非心口生疼，她连忙翻看，布衣兜内竟有把木梳，往日情景尽现眼前。
天已渐渐露了鱼肚白，慕容蓝回眼望见小半夜功夫才翻了不到半座小山，不由颓然坐倒，见莫非神色恹恹，大有昏昏沉沉之态，不由劝道：“不若先回屋休息个ฐ时辰，迟些时候我多安排些下人来寻。”莫非此时头晕眼花伤口剧痛，早已๐是勉励支持，听到她的建议也不是不意动的，只是想到那ว衣服已๐是小牛留给自己的唯念想，便狠了狠心道：“天亮便要启程去七秀了，连累了你夜，还请回屋休息吧。我再多找些时辰，如若出发前还是未能ม寻见，再烦劳你不迟。”
中年人抬眼望天，嘴角扯出丝异样的笑意，道：“她这溜，未尝不是件幸事，派出去找的人恐怕回不来了。”想起适才听到的蛤蟆声，中年人双眉越皱越紧，“传命下去，虎卫戒备，其余各院人等，逃吧。今晚的杏花村会有人掉脑แ袋的，能逃多少，便全看造化了。”
杏花村坐落于芙蓉城以东五十里外，这里住着四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百姓多以酿酒打柴于十里外的镇子上换些银两生活。杏花村的最西边，莫家几座院子错落有致，其中ณ最大的院子里，正站着个中年人，身布衣，十分干净，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面前的妇人，问道：“小姐还没回来么เ？”
完颜霜霜看了眼她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知道她在说谎，也不揭穿她瘪了瘪嘴，便不再理会。
莫非回头看了眼罗凡，见他平日疏ຕ得光洁的头发有些乱，平整的衣衫也有些皱巴๒巴的，有些好笑，心中又有些气他无理冲撞了自己的姑姑，只又朝完颜霜霜靠近了些笑道：“前儿见你喜欢吃宫保鸡丁，晚上我让柳妈再做给你吃。”
完颜霜霜眼睛亮，脸上淡淡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轻咳了声道：“随便。”昨晚莫非夜未归，水榭๓花盈上上下下的人口中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都有些担心。柳妈哪里有心思做吃食，只让厨子随意做了几样小菜，大家只是闷闷的围在圆桌上吃了几口，都没什么心情。唯有心情想要品尝美食的完颜霜霜却又着实不喜欢那些厨子做的菜，所以也只吃了很少。今早天还没亮肚子便饿的咕咕直叫，去厨房看了看，竟然连早饭也没人准备，只好摸了几个苹果下山来看状况。心想如果莫非还不出来自己便先去扬州城找些美食回来再说。
只听莫非又问道：“你还喜欢吃什么？我倒是最喜欢吃那ว道哑巴๒兔的，前儿罗统领吃得高兴，我却没吃什么เ。今儿可要让柳妈多做些，罗统领ๆ又可以大饱口福了。”
罗凡的脸刷的下红了，讷讷半晌没憋出半句话来，他其实很想说句“那个ฐ东西太辣了，我吃不惯。”可几次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若是这样说，岂不是表示娘娘不停的给自己添的菜是自己不喜欢吃的？那可是大不敬啊！
罗凡心中发苦，只老实的跟在莫非和完颜霜霜身后，看不见前面两人面上都已经笑开了花儿。
见莫非回了水榭花盈，柳妈只笑呵呵的端出碗面，又递上封火漆密信。莫非将面端到自己้的小屋里，扒拉了口面，便开始看信。信是暗夜组的人送进来的，信上没有署名，甚至连笔迹也是刻意更改了的，只是莫非看便知道是谁的信。
因为，信中只有短短句话：“十月初ม二，夜，明，卯。”
莫非沉思半晌，打燃火折子，将信烧了。
完颜霜霜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信被烧掉，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时候？”
莫非笑了笑道：“太后的车驾十月初五入夜抵达明园，慕容蓝ณ卯时接应我们。”完颜霜霜没有怀疑ທ，淡淡应了声嗯，便要退出去。
莫非把拉住完颜霜霜的衣角，笑道：“左右离十月初五还有四日，我们今晚去泡温泉吧！”
完颜霜霜有些意动，莫非又道：“昨晚快累็死我了，你就当陪陪我吧。况且，你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咱们去泡温泉那木头可不敢跟着了！”
完颜霜霜淡淡道：“随便。”瞪了眼莫非扯她衣角的手，莫非知道她说“随便”，便是同意了，笑了笑，松开了。完颜霜霜便退了
莫非吃完番茄鸡蛋面又去了趟药秀找春香婆婆，罗凡有了昨日的教训，无论莫非说什么也不肯放她独自前往，莫非只好任由á他跟着，然后站院门，反正他是不敢硬闯进各秀宗院的。
早听闻春香婆婆这些年身子骨不大好，今日见了面，才觉得比想象中更差些。
莫非去时，她正在院子里摘刚刚开放的白菊，佝偻着身子，显得很瘦小。莫非行过礼，她转过头来看了眼，她的面色是青白的，眼睛却很明亮，她笑道：“你是雪衣的朋友？”
没有问你是莫妃娘娘，没有问你是萧宗主的侄女，没有问你是琴宗弟子？只淡淡温和的笑着问了句：“你是雪衣的朋友！”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雪衣是各秀争夺的天才，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雪衣要选择毫不起眼的药秀，莫非只知道春香婆婆对雪衣极其包容。不问出处，只味倾囊相授，无限包容。随便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最多也是罚她关小黑屋从巨大的竹篓子里分出百多味药材才准出门，雪衣虽然每次黑着眼圈都抱怨春香婆婆这招“杀人不见血”，但莫非和雪衣都清楚，这样来对雪衣的修为进益是极好的。是以，直以来，莫非心中ณ对这位药秀宗主是又敬又怕的。
想到这些往事，又看见春香婆婆现在的样子，莫非突然觉得心中ณ有些苦涩，强自压抑了鼻头的酸意，恭恭敬敬笑答道：“婆婆，我是雪衣的朋友，雪衣从前从你那里偷的好药丸子，都进这里了。”莫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春香婆婆笑了，只是还没有完全笑开，便咳嗽起来，她颤抖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个红色的瓷瓶，莫非连忙上前，接过瓷瓶，倒了粒黑漆漆的药丸喂进春香婆婆口中，又接过快步赶来的个年长的女弟子递来的水，小心翼翼的喂春香婆婆喝了些，将药吞服。过了半晌，春香婆婆平了平呼吸，又转头去摘菊花，仿佛刚才什么เ事也没发生。
莫非心下却更加酸涩，她将茶盏还给女弟子，让她退了下去，便走到เ春香婆婆身旁帮她采菊，声音微哑道：“婆婆，对不起。
春香婆婆笑道：“好孩子，你没什么对不起我老太婆的。”
莫非轻轻掐下指尖的嫩菊，有些委屈的道：“婆婆，雪衣还欠着你这句话。莫非是她最好的朋友，既然来了，总想这替她说句。”
春香婆婆轻轻咳嗽了几声，道：“她是我的弟子，但首先是司兰国的人。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也不需要为了替她道歉。”
莫非笑道：“婆婆就当莫非自私好了，这句话在心中憋了许久ื，这下说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顿了顿又道，“婆婆，您病成这样，可曾想过，服用那ว药？”
春香婆婆将手上的菊花扔入手腕挎着的篮子里，看着莫非，微微笑道：“那ว药虽好，但主要针对的还是伤毒之类外力而致的身体损伤。我是老了，身子骨衰竭了，那ว药对我没什么作用。何况”春香婆婆突然住口，换了话题道，“丫头行色匆匆，脸疲惫，却肯陪我这个ฐ老太婆在这里磨时间。说吧，有什么事？”
莫非愣，轻咳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附在春香婆婆耳边低语几。
春香婆婆眼中闪过丝异色，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着篮子转身朝药房走去。
莫非偷偷吐了吐舌头，跟了上去
第九二章泡泡温泉，拼拼酒
药理温泉果然名不虚传，完颜霜霜泡在里面，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是极舒坦的。她在暗夜组多年，从个ฐ普普通通的成员爬上现在掌事的位置，不仅是因为她天资聪颖武功高强，更是因为ฦ她算是暗夜组中执行危险任务最多的人，这点算来，甚至超过唐风儿。是以，虽然她为人冷酷无情，底下却没人敢不服她这个掌事，反而觉得她的狠厉是理所应当的。
但执行危险任务的次数多了，即便武功再高强，总会多多少少受些伤，许多伤即便痊愈了依然会有些暗疾，她如今还可以靠强横的内力压制，可只怕迟早ຉ有发不可收拾的日。
此时浸在温泉之ใ中，竟隐隐感觉上次刺杀天策府余孽龙镇兵之ใ时严重受创的心脉ำ余伤竟然有渐渐痊愈之势。龙镇兵是李贤的心腹，又是西北龙门山庄的嫡长子，身龙吟剑的功力深不可测。慕容元帅本有招安之意，无奈龙镇兵忠烈有加，非但不受元帅印信，连将军金印也悬于匾上，偷偷潜入涿郡军营，意图刺๐杀慕容霸秋，为李贤复仇。慕容元帅掌将他击伤，却并没有杀他，而是与他长谈场后放他离去，还命人不许追究。完颜霜霜却对此事深为不忿，私自追踪龙镇兵千余里，将他击杀于长鞭之下。
完颜霜霜对自己的武功向自信，特别是在刺杀技上，甚至有些自负。而事实上，普天之下能伤得了她的人确实屈指可数。然而龙镇兵虽为慕容霸秋所伤，却依旧在被完颜霜霜刺杀临ภ死之前掌反击在她胸口，完颜霜霜口鲜血喷出。险些送了性命。饶是即刻吞服了粒唐风儿给她的九花玉露丸，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往暗夜组的势力范围走了几里路，还是昏倒在山林户猎户后院的柴房。
“你在想什么？”莫非小憩片刻，睁眼见完颜霜霜直失神，不由á问道。
完颜霜霜醒过神来。见莫非晶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又见她光滑如玉的肌肤在温泉雾气中若隐若现，不由微微有些脸红。背过身去不看她，冷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药理温泉有两小中大四个池子，除了大池子要绕过道山壁。中两小三个池子都在处。以特制的大屏风隔开。之ใ前完颜霜霜见莫非进了中池，自己便选了她旁边的小池子。她独来独往惯了，还没有与人同洗澡的爱好，尽管这和洗澡有些不同。
莫非笑道：“我不过来，咱们隔着屏风聊天多奇怪啊？说说看，你刚刚想什么呢？”
完颜霜霜淡淡道：“这药理温泉确实神奇，我之前追杀龙镇兵时中了他掌，唐风儿后来跟着我留下的暗印找到我。损耗了极大的内力才救了我的性命，但直不能痊愈。今日看来，多泡几次药理温泉。倒有几分痊愈的希望。”
莫非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你杀了天策府司马龙镇兵？”她并没有等到完颜霜霜的回答。而是很直接很诚恳的道：“谢谢你！”无论龙镇兵和杏花村的案子有没有关系，他毕竟是天策府的人。而且，他是李贤的心腹，那件事，莫非并不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完颜霜霜没有回头，微微闭目调理，口中依旧淡淡的：“我并不是为了你。他要刺杀元帅。我不允许对元帅有威胁的东西存在，当然要乘๖他最弱的时候灭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