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等识趣退下并闭了房门,二人独处倒显尴尬。贺术础说:“兰音的事……谢谢你。”
得到消息的贺术础喜不自禁,飞速而回,在兰音房门口正好遇到夕颜出来。两个人对面,都是一愣。随即贺术础快步进了屋,夕颜站了一刻,便即离去。
贺术碹看着低头行礼的夕颜,眼中讶色闪过:“你是伏公贵女,六王子的嫡妻伏夕颜?”
伏晟闻之,便回头看了夕颜一眼。
这些人显然也知道国主正在附近秋猎,所以并没有怀疑她的话。倒是夕颜奇怪他们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这片树林里。先前救她那人就解释说自己้是镖局的,因为替人押的镖十分重要,所以晚上都是避开了大路住在野外。
……
“想怎么样?你看不出来吗?”贺术砥右手加重了力道,手指沿着夕颜的脊ิ背一路往下。“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就算你现在跟了贺术础,你的身体也不会忘记我,它仍然渴望着我。”
“容不得?”贺术砥笑得不屑:“你以为ฦ我一直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惧怕伏家吗?我就是想看看你能ม玩儿出什么花样,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原来只会在床上取悦我的女人到底能翻出什么天来。”左手继续挑逗着夕颜的脖颈่,右手便抚上夕颜后背。“我承认我确实小看了你,你竟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贺术础弄出来了。不仅弄出来了,还顺手去了五王子并迫其与我为敌,还给那ว病鬼造出了这么有利的势来,几乎都快赶上我了……当初只让你当个床伴儿真是太委屈你了,你不愧是宣于重的女儿。”
外面车夫和侍者等听见几声异响,担心的朝车上:“主子?”
终究是夕颜先反应过来,珊瑚般艳丽ษ的红唇边漾出一朵微笑,戏谑笑道:“要不,不管他们,我们继续?”
伏公亦温然而笑:“原是家兄独女,宠惯了,望王上与六王子宽宥。”随即轻责夕颜:“既ຂ入天家,该懂些规矩。”
夕颜尴尬:“儿媳与六王子成婚仅过一载,父王不好这般薄待儿媳的!”
见夕颜拂袖离去,伏晟亦皱眉摇头。
“那ว么你想来帮忙吗?”夕颜反唇相讥。
夏氏忽抬眼:“王上记得奴婢,那王上定也还记得那件绸裙,认得那绸布上的字迹。”至对上贺术敦遥冷目,才又稳稳垂眼,面上竟有不卑不亢之态。
夏氏依言抬头,恭肃垂目。
知道贺术础膝盖不好,夕颜便先起了身再去搀扶。
父子两个ฐ就这般互相凝视着。夕颜见贺术敦遥全不在其他人,偷偷向七王子贺术砃打了个眼色。贺术砃会意,悄悄伸手拉了自己母亲衣袖一下。乌兰氏自也是聪慧之人,转头朝自己儿子微一颔首,便上前半步向贺术敦遥温言说道:“王上,六王子的身体还没大愈呢,潮地上跪久了不好的……”
朝中早有人预料é六王子恐怕就要借此势翻身了,自然亦有人已存了示好依附之心。只是在朝为臣多年之人也大都明白:站边儿须谨慎!所以目前,便还都是观望之态。这姜太医自然也是如此。
姜太医立时冷汗直流。
“胡……胡说!”
“可若你有失,你又能得到什么?伏家并不是你真正的亲人,我也并不是你真正的丈夫……夕颜,我不信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
伏晟看着夕颜满是嘲弄的脸,觉得这女子今日的行为说话都与前大有不同,虽面上看着无异,却是眼中透着股狠辣的劲儿……伏晟忽道:“那五王子的小妾曹氏,她的父亲,曾是宣于家的掌事。”
“封后?那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你根本没有领教过,如今你却是直接挑战她,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夕颜离了王宫并没有马上往城外走,而是命往伏家去。今日这一着她并没有事先与伏家商议,只怕伏家此时已是得到消息,就是她不去,怕是明早也要命人来唤她——
夕颜懂了,却是笑了:“三王子这话夕颜就更不懂了。孩子?什么孩子?哪个孩子?三王子不会忘记夕颜和六王子成婚才不过十日吧?天晚了,若三王子没有别的事,夕颜告辞了。”
贺术础又是摇头:“我不会告诉你是谁。我只能ม告诉你,这些消息绝不是轻易就能弄到的,贺术砥从不轻易信人,但凡所用之ใ人便是对他绝对忠诚之人,所以别的人要想探出贺术砥府里的事几乎ๆ是没有可能的。”
“并不是轻易。”贺术础打断夕颜,想了一想,又是摇了摇头,“你诈我?”
“……你看起来好像不赞成。”
贺术础又沉默了半响,然后肯定的点头。
三日后,王城外‘意凉庄’。
…………
贺术砥这时才慢慢的站起身,连看都没有看甄氏一眼,只向伏晟淡淡的说道:“伏世子过谦了。此事原是那贱人不知尊卑,犯浑辱没了伏公贵女……”随即眼睛冷漠扫向已跪伏地上的甄氏,“你要知伏家是何地位,即便是容貌略有相似,又怎可疑ທ往那贱奴宣于?”
所以如果真有此事,她会自己去弄清它。前提就是,现在她要进入王宫。
“我是谁?”
伏晟唇边不易察觉的勾起一丝笑,再对宣于颜:“我问你,你是谁?”
那一瞬间,她竟以为她遇到了爱情,竟以为遇到了会一生呵护她的人……然而一夜之间,他宠溺的笑脸就变成了冷酷,他温柔的呵护就变成了狠辣的鞭打!全然不信她的一句辩解,全然不顾她的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
然后在十五岁第一次出场迎客的时候,她却以一曲舞打动了当今的三王子贺术砥。他一句话,就让她从此脱离了魔窟住进了金色的鸟笼。
贺术砥察觉了夕颜和王后的目光对峙,贺术碹和伏晟也察觉了。贺术砥和伏晟是看向王后,贺术碹却是看着夕颜。
兰音被移去了内殿。五名刺客也被卫兵押了下去。国主坐在王座,封氏与众妃嫔亦安静坐着。贺术碄以下兄弟姐妹几个皆垂着眼睛肃穆着神色。其余在场之ใ人有小声窃语,有交换视线。便是都在等着内殿的消息。
许久之后,太医姜ä涣并乙弗院判出来向贺术敦遥跪禀:王嗣没有保住,兰音夫人已经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