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第一次接客就遇见贺术砥了吗?”
贺术础好不尴尬:“……你别笑了!”
与小时候母亲讲的故事中军师的感觉恰十分地契合。
今‘伏香居’的老板,人称‘十三爷’的,便正是眼前这位。
贺术砃望着夕颜:“我本来也不知道,只是有两次都看见父王在无缘无故的发脾ຆ气,而那两次都正好是上元灯节。一般过节的时候大家不是都很开心吗?可为什么父王要发脾气呢?后来我问了母亲,才知道六哥是上元灯节那天出生的……”
贺术砃便道:“因为我也觉得六嫂说得对啊……不管六哥的母亲做错了什么事,可是那不关六哥的事啊!”想了一想,又说道:“其实我知道父王也不是真的忘了六哥,因为每年六哥生日的那天父王都会心情特别不好……”
贺术础点头:“贺术砥府上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贺术础立时一脸了然:“那,果然就是那ว甄氏陷害你?”
贺术础心里一愣,抬眼看向夕颜。
没料é到夕颜突然开口,贺术础还以为自己刚才的偷看被她发现了,心里一紧张,忙回声:“什、什么?”
众人谁也不敢言语半声儿,几个王子公主也都是默默。
三年后璎珞公主病死,贺术敦遥命人将其尸首送还贾梭王,而有着贾梭王族血缘的六王子贺术础,就被继续养在圈禁之ใ地无人问津。十余年了,六王子母子似是国主ว贺术敦遥心里的一根刺๐,谁也不敢提。
从小就一直觉得母亲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只是跟父亲的嫡妻不一样,而是跟别ี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父亲和乳母说那是因为她的母亲来自葵达,凉鄍南面的国度,是汉人。
分明看见伏晟眼睛扫过她面容向贺术砥看去的时候,有神情一闪。夕颜心中涩涩一笑——他是觉得她将个骄横的世家贵女演得好是不是?他又怎会知从前宣于重本就是这般骄纵她的,本就是要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时母亲总在旁边嘻嘻笑,说惯成这样怎么เ得了。父亲便说,要宠就宠坏,我宣于重的女儿还没这资本?就凭这容貌,也不能教亏了去不是?于是母亲得意的说,那是,谁叫她有个我这么漂亮的亲娘呢,她好意思长得丑吗?
这世上除了亲人之外最了解你的人是谁呢?
宣于颜闻言立时心中一凛——甄氏!甄蝶云也在?!原本贺术砥一定在场这不用怀疑,可是她却没有心理准备要看到甄蝶云!她以为凭贺术砥对甄蝶云的宠爱程度还不足以携其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为什么?莫不是对甄蝶云揭露并除去了她这‘出墙贱人’的奖赏?
曾经显赫的身份在失势之后会遭遇什么?宣于颜在之后的八年之中ณ已深深体会。
国主贺术敦遥视为ฦ奇耻大辱,更视为好友的背叛。
夕颜看着低着头的姜太医,唇边便稍稍收了冷意:“这么说姜太医倒是个ฐ忠臣……听说姜太医的族姐,是太医院乙弗院判的嫡妻?”
姜太医心里一愣不知夕颜此话何意,便是仍低头跪着,未答话。
“听说姜氏未有生育,乙弗院判的长子是出自侍妾封夫人。”夕颜淡淡,“可是如此?”
“……是。”
“这么说,传言乙弗院判欲弃姜氏而改立封夫人为正是确有其事了?”
“……”姜太医不语。
贺术础也奇怪的望着夕颜,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起别人家事来。
夕颜只是回扫贺术础一眼并不理会他,便是对姜太医继续说道:“看来乙弗院判ศ终于还是要向封家靠拢了呢……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姜ä家和姜太医都会受些影响吧?原本等都院使告老之后乙弗升为院使,而姜ä太医也可顺理成章的升为院判……可是这样一来,那院判之职恐怕就要落到封太医的头上了……真是可惜呢。”
果然姜太医难看了脸色。
夕颜唇角轻轻一勾:“不过这也说不准……在朝为官的,有几个ฐ没点儿把柄?就算乙弗院判是乙弗侯的亲侄子,一旦事儿犯了也不会全无影响……你说是不是,姜太医?”
就见两个男人都是脸色一变。
“下臣明白了……下臣自当为六王子尽心竭力。”姜太医也是个ฐ乖觉的人,夕颜的话已๐是说得这样明白了,他岂还能不懂?可是他亦是个心细之人,听夕颜言语上虽意思明白却并未直接点明,便知她亦是个谨慎之人……所以他便也只口称六王子而并不涉及伏家。说完此话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见那夕颜嘴角正噙着‘孺子可教’的淡笑。姜ä太医心里一荡,忙又垂下脸来。
“姜太医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姜ä太医往后便免了这般大礼吧。”夕颜笑眯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