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术砃便道:“因为我也觉得六嫂说得对啊……不管六哥的母亲做错了什么事,可是那不关六哥的事啊!”想了一想,又说道:“其实我知道父王也不是真的忘了六哥,因为每年六哥生日的那天父王都会心情特别不好……”
贺术砃漂亮的眼睛望着夕颜唇边的笑,不禁脸上有些微微发红,腼腆ດ道:“……我是想问,六哥怎么เ样了?”
贺术础立时一脸了然:“那,果然就是那ว甄氏陷害你?”
贺术础看夕颜将暖垫弄好,又将一应杂物交予了旁边那个叫冬儿的丫头去收拾,然后坐了他对面的炕上端茶饮,便对她说道:“你先回答我是与不是,我再告诉你。”
没料到夕颜突然开口,贺术础还以为自己刚才的偷看被她发现了,心里一紧张,忙回声:“什、什么เ?”
贺术础更是尴尬,出生以来就没和人讨论过这种话题,尤其还是个女人!贺术础脸红了半天,再不闻那女人说话,才大起胆子来抬眼偷看。却见那ว女人支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前的妩媚啊、娇柔啊全都不见,脸上是一种沉静的柔婉……贺术础没来由的心里一动,赶忙又移开眼睛。
三年后璎珞公主ว病死,贺术敦遥命人将其尸首送还贾梭王,而有着贾梭王族血缘的六王子贺术础,就被继续养在圈禁之地无人问津。十余年了,六王子母子似是国主贺术敦遥心里的一根刺,谁也不敢提。
或也正是因为此,所以后来才会遭逢大难。
分明看见伏晟眼睛扫过她面容向贺术砥看去的时候,有神情一闪。夕颜心中涩涩一笑——他是觉得她将个骄横的世家贵女演得好是不是?他又怎会知从前宣于重本就是这般骄纵她的,本就是要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时母亲总在旁้边嘻嘻笑,说惯成这样怎么得了。父亲便说,要宠就宠坏,我宣于重的女儿还没这资本?就凭这容貌,也不能教亏了去不是?于是母亲得意的说,那是,谁叫她有个我这么漂亮的亲娘呢,她好意思长得丑吗?
“可是阿兄,她——”
宣于颜闻言立时心中一凛——甄氏!甄蝶云也在?!原本贺术砥一定在场这不用怀疑,可是她却没有心理准备要看到甄蝶云!她以为凭贺术砥对甄蝶云的宠爱程度还不足以携其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为什么?莫不是对甄蝶云揭露并除去了她这‘出墙贱人’的奖赏?
宣于颜点头:“是。这个你们已交代过多次了,我不会出差ๆ错的。”
国主贺术敦遥视为奇耻大辱,更视为ฦ好友的背叛。
罢了罢了……柴房五日已๐是尽头,明日一早便是行刑之ใ期……追究因何害我或怨咒他人又有何用呢?她从不信‘来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知命一绝,便是一切成空……终是她太不成气候,终是她太天真的相信了男ç人口中所说的情意……
“贺术砥出不出手我不管,总会有人昨晚是睡得不踏实的。”
“封后?那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你根本没有领教过,如今你却是直接挑战她,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夕颜却是笑了:“阿兄是说她会对我下手吗?可是阿兄,伏家将我推至王室,不就是为了与封家正面对决吗?如若当初ม献我予国主的计划成功,那么เ现在我便已是在王宫、已是在封后随时都可以下手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却在六王子的身边,不能予封后直接制造冲突,那么我不主动去招惹她,她又如何会露出破绽让我们抓住?伏家被封家压制多年,如今有了我‘伏夕颜’,便来做这前锋,怎得也要将这滩水搅浑了,我倒要看他封家能ม有多大本事仍一枝独秀!”
伏晟看着夕颜满是嘲弄的脸,觉得这女子今日的行为说话都与前大有不同,虽面上看着无异,却是眼中透着股狠辣的劲儿……伏晟忽道:“那五王子的小妾曹氏,她的父亲,曾是宣于家的掌事。”
夕颜眼神略一动,抬眼只看伏晟:“你想说什么?”
伏晟面无表情:“你若因它而怒,便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夕颜忽唇角一勾,大眼飘过一旁้伏公:“伏公自有亲女,却为何以我为饵?自家人不比外人来的可靠?另,当日伏家的船只可是偶然在琉璃湖的?宣于家早在伏家监视之中,便是十年前灭了,伏家也没有收回对宣于重后人的监视,伏公便是这般重视或者说忌惮宣于……”
伏公手拿茶碗,低眉似在想着什么,对夕颜的话听而不闻。
夕颜再是嘴角淡淡一勾,垂眸继续道:“伏公会择‘宣于颜’来行此计,便是肯定‘宣于’有这能力……”大眼一抬,再看回伏晟眼睛,“阿兄此刻๑质疑我,便是在质疑ທ伏公的眼光吗?”
伏晟眼神一收,盯着夕颜大眼。
“伏公当日是说合作,既如此,我亦能向伏家有所要求吧?至于伏家的救命之恩……伏公当也明白,宣于不是会欠下不偿的人。况,曹家之ใ事也并非无益于伏家,不是吗,阿兄?”
伏晟神色更冷:“……你当唤作叔父。也不该再提宣于颜。”
夕颜对其一笑:“夕颜知错了。”
…………
……
伏晟送夕颜走后,伏公与十三对坐饮茶。
“你怎么看?”
“很像。”
“是的,很像……”
“所以,此女……不好掌控。”
“无妨。”
“……”
“无妨……只要有晟儿在,便教她脱不出伏家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