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兵败了两阵，杜暹料定他们暂时不能ม发动有力进攻，这才下令五军阵营移动，向北开进。又令明光军骑兵居于东西两侧护住侧翼，果然契丹ล人见晋军阵营移动再次发动了轮进攻，但此时的攻击力弱了许多，单单明光军骑兵就将其打退了。
杨猛杀气很重，上战场不惜命的主，更不在乎己方伤亡。山谷北部地面开阔，正适合骑兵运动，杨猛率部靠近契丹人马时，也不讲究什么เ奇谋诡计，二话不说便身先士卒带着亲兵冲在前面。众将校见状也跟着猛冲杀入敌阵。契丹人意图用优势兵力从两翼包抄胁迫杨猛后退，但杨猛不是公冶诚，他哪里在乎被包围了会怎么样，被包围的时候再说。
“呵呵”薛崇训指着鱼立本笑了声，鱼立本时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程千里和杜暹，谁更能把差事办好？”薛崇训不动声色地问了鱼立本句。鱼立本忙道：“奴婢不敢妄论。”薛崇训又道：“又不是在朝堂上，你就随便说两句，我不会责怪你。”
第二十九章后宫
除此之外，薛崇训比较看好金城公主，她那种让人见面就能产生敬重的高贵气质和智慧，薛崇训是看在眼里的，绝非平凡之流。不过在女人的世界里，她长得实在太好看反而影响了势力发展，女人们太容易嫉妒了。金城能获得现在的地位也是不易，因为生父是李守礼在宫里没有根基又因相貌出众，从小被人孤立排斥，差点被当作政治牺牲品送到吐蕃不毛之地。薛崇训救了她但也许是她自己争来的，薛崇训不过是好色。
升吏部尚书的萧至忠随即提议道：“照此奏章的内容，幽州兵未有异象，又正值契丹威แ胁之时，朝廷暂时不该妄动此地，就算只调换主将在此时也是兵家大忌，以免给蛮夷可趁之机。臣以为ฦ应下旨ຈ安抚都督赵瞿，让他用心防务，再令长史王贤之征民夫协助工事后勤；同时等李宓巡ำ查完毕，弄清幽州治理契丹动向等所有事情之后，再行决策。若是幽州官吏施政不当造成边患，问罪或换人，再决定不迟。”
薛崇训也不过问，在他的眼里，现在的格局有点像上下两ä个智囊团，只是最高权力仍然在皇帝手里。有了内阁那几个晋王府旧人，国策也没办法受太平公主影响太大，特别是在他不怎么管朝政的时候，总要有些人帮着制衡。薛崇训也可谓用心良苦。
“对了，今日拜访杜兄，是有另件事。”张孝贞转口说道，“家兄张孝嵩仍在安西带兵，部下只四千余将士，情况不容乐观。我替他想了个ฐ法，但不便自己上书，再说今上眼里又没我这个人，上书也不定受重视。所以想请杜兄帮个忙，把事儿往今上面前说声。”
杜暹听罢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张孝贞哈哈笑：“那五品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现在的三个ฐ学士，你瞧瞧都是些什么人。杜兄几番跟随今上南征北战，又饱肚诗书，有这样的出身何必去争政事堂那七个ฐ位置？话便尽此，你琢磨琢磨我说得对不对。”
只见客厅门口的那个男子身绸缎袍子，领子上还围着副成色上好的毛领，身材高大面相俊朗，大约三十多近四十的样子，但肤发保养得很好显然是家底殷实不用吃苦的人。
忽然听说陈英来家里了，苏晋下意识就皱眉道：“他？他来做什么เ？”
“不必了，赶紧进去不要让人久ื等。”官吏道。亓特勒是突厥人却封了唐朝的官，主人早已变了，现在和唐军将士才算自己人，加上薛崇训曾经对他的功劳赞誉较高，大家平日也从不难为他。
薛崇训的中军大帐周围警戒森严，五十步内不能ม有闲杂人等随意走动。不过亓特勒是获准被召见的人，便很顺利地到了帐门外，从里面出来的内侍官吏也大声说：“他是王爷要见的人，让他过来。解剑随我进去。”
突厥败兵俘虏全被双手反绑在条条长绳子上，排排地站在寒风之中，人数非常多。看管他们的唐军将士常常鞭打脚踢可没什么优待俘虏的政策。战前唐军上层为了激发将士们的战心，总是在宣传突厥人在边境犯下的罪孽，将其妖孽化为无恶不作的野兽，于是这帮被生擒的突厥人吃点苦头完全在情理之中，也很少有人同情他们的遭遇。
当大多数人在欢庆呼喊的时候，薛崇训牵着马望着辽阔的草原久ื久无话，没人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而此时的黑沙城弥漫在硝烟之中，那些排着队准备“灭火”的人，近的已随城门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稍远的也变成了残肢断ษ臂，简直是受令排着队在那ว里送死。
当初杜暹在薛崇训面前拍着胸脯说用万精骑攻占黑沙城，当然不是信口开河，他早已过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在立军令状之前做出详细的谋划，认为明光军精锐可以在正面野战上占有优势，再配以攻城利器，取黑沙城何难？
同时受朝廷调遣的各汗国羁州的骑兵也陆续出发，消息不断报到薛崇训的中ณ军，以便中心及时掌握己方兵力所在的地点。薛崇训及幕僚汇拢信息后发现，其实这帮“盟国”及属国大部分就是来凑数的，唯有两股鲜卑人是真打算出力：吐谷浑慕容氏鲜卑人东边的乌罗护部鲜卑人后裔。
离长安越远，灯红酒绿的喧嚣繁华便渐行渐远了。走出关中平原，山峦起伏草枯木调，带着沙尘的北风就将和平安宁的关中ณ富庶景象吹散。周围的人烟渐渐稀少，但大路上的壮丁民夫很多，都是地方官府从远近各地征发来运输粮草物资的人。沧桑的劳力农夫厚重的铁甲行伍，切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薛崇训回想起来在长安的纸醉金迷，简直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种时候他在想，人活着无论拥有多少东西，其实能抓在手里的也就只有这么点，正如满树的樱桃，吃的也就半碗。
书房后门外面有个水潭，周围种着几颗樱桃树，此时正是果子熟ງ透了的时候，薛崇训在水潭边上坐了会儿，但见那树上的果子晶莹红亮十分可爱，忍不住便站起身来去拿了个ฐ琉璃碗，然后摘了些樱桃放在碗里拿到水潭里去洗。
就在这时薛崇训把目光投向了杜暹，大家都没注意这个人，但薛崇训是不可能忘记他的。见杜暹有些落寞的样子，薛崇训便转头说道：“杜将军可通音律？”
“晋王太过谦虚，既通音律何不让臣等饱耳福？”
张侍郎趁机说道：“要是杜兄能出将为相，甚至主持兵部，咱们也省心顺利多了河陇之战时杜兄曾救过晋王，之ใ后晋王也多有栽培，此次进京有无进政事堂的机会？”
张侍郎言语之间对尚书的军备布置多有不屑：“诸事繁冗，却没抓住要害。这回不是为北伐突厥准备么？进攻草原，瞎捣鼓其他玩意有啥用，凑好骑兵比什么都实在！”
这时薛崇训已经石化了，他的脑แ子里片空白，但是有个想法是很清楚的：这样的个人，做玩物实在太暴殄天物了。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他难以理解三娘的心理，或许这样的太极端了，可她不是很难得么？反正以薛崇训前世的阅历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薛崇训听得这句话心下怔，不解道：“为什么เ？因为几年前救你那ว次？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早就还清了。”
李妍儿被顿训总算安生了，瞪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孙氏，吵起来完全不是她娘的对手。
李妍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该提的谏言都提了，众人时找不到话，都转头看向坐在北面言不发的薛崇训。他仍然低着头言不发。
薛崇训却如往常地沉默了，每当幕僚部将们议论事情的时候，他都很少说话只顾倾听和思索ิ，然后做出决定，这是他的贯习惯。不过他的沉默并不影响大家议论，因为他们都知道薛崇训要做出决定需要权衡各方แ利弊，在他面前将各方面可能他想不到เ的关系说清楚，有助于得出较为合理的决策。
房间里响着桌腿在地上下下稳定磨蹭的“嘎嘎”声音，还有种滑腻的奇怪的声响，但没有说话声外头也相当安静于是这样奇怪的细微响动就十分清晰，听得人羞臊得无地自容。
正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当口，龚氏心下阵异样，等待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的来临不料满怀的期待被阵刺痛冲得没了影儿：|乳|尖被薛崇训的手指掐了下，疼得她下子就睁开眼睛，十分幽怨地看了他眼。
薛崇训听罢走出门来，站在楼ä边往下看，果见个将领跪伏在阙下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
这时薛崇训质问道：“今夜是谁当值侍卫长？”
张之辅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自中宗朝起，大唐便诚意与突厥交好，不仅家父常赞可汗，朝中也不少人感念可汗在武周时极力维护李唐正朔之举ะ”
张之辅抱拳道谢，然后到旁垫着毛皮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处处都慎言慎行。
“我不是问你要钱”姚宛红着脸推辞着，“要是被孙夫人知道了，我得被骂死，名声也不好我还得在院子里过日子呢。”
姚â宛摊开手道：“没钱，咱们那点钱和程妃她们玩要是运气不好，两三天就能输光。”
鲍诚遂刀劈向旗杆，那旗帜ຒ便歪倒下去，旁边的唐军骑士急忙接住，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急不可耐地收旗这玩意好像是王旗，缴获了那就是黄灿灿的黄金和威风的官帽！
壮汉鲍诚凑准前方枝最高的吐蕃旗杆带着几骑杀将过去，刀劈下，那抗旗的吐蕃军士将旗杆深深插进地面软倒下去，木杆上被手抓出道血迹。
末氏首领抬起手来示意众人安静，自己却不说话闭目养神仿佛在想着什么。起先在赞普那里他当面骂郎氏“佞小人”的时候挺痛快，现在在自己人面前反倒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众人都把目光聚在他的身上，对他很是崇敬。他们的这个首领确非常人，通晓汉语吐蕃语鲜卑语及西域的两种语言，还经常读汉人的书，知识渊博被视为智者。
第七十五章末氏
王昌龄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他有什么建议都是直说，当下便劝道：“薛郎息怒，三思后才决定大事。吐蕃军五十万人马，而今陇右能机动出战的也就咱们神策军万二千人，从古到今，未闻在旷野摆开决战能以敌五十倍的战例”
他震怒之后脸色恢复了冷然，杀气顿时在大帐中蔓延，比破口大骂的时候还要让人害怕。连不动声色站在角落里几乎要被人遗忘的三娘也不禁转头看向薛崇训，三娘很熟悉薛崇训的这种残暴冷血的表现，她亲眼见过不只次，不过之前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这样了。
薛崇训随口道：“既然如此，我倒可以让朝廷把河蛮之地封于你家，赐予大唐官职世代守土。”
“你也会汉语。”薛崇训惊讶道。
这时张九龄转过身来了，本正经地打量了番薛崇训，恍然道：“薛郎！失敬失敬。”他说罢又看了眼旁的蒙小雨拿不准这个小娘子是什么身份，蒙小雨的打扮很淡雅实在没有太多的风尘味，椭圆的脸蛋也很柔和清纯平时看不出来是个歌妓。张九龄遂轻轻抱拳拱了拱手。
此时的张九龄看上去有些落寞，他这样的人现在这般处境也难怪会这样，此人从小就有神童的名声，其骄傲之心不能ม用常人心态度之，就如个关于他的故事：相传张九龄母亲卢氏在始兴已怀孕满十月仍未分娩ກ。其父见妻身体粗大面黄体弱，疑是得了黄肿病。日遇见个看病兼算命的老先生，经诊断后，老先生告诉张九龄之父，“腹中胎儿乃非凡人物，因这个地方แ太小，容其不下，恐须到大地方出生。”听罢先生言，张家只好迁到韶州，而张九龄据说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庙堂里只有确定了国策方向，才能让下面的官署有明确的标准办事。就像景云政变搞翻了李旦李隆基父子掌权后，太平公主上位手握大权，制定的国策便是安抚人心稳固政权，才使那两年的政局比较稳定。
太平公主不紧不慢地从鱼立本手里接过东西，有些好奇地翻看了下那青色的纸币，然后浏览起奏章来了。
有倾向太平的希望她重新执掌大权，也有保持中立的对他们母子俩都不想得罪，自然也有倾向薛崇训的比如刘安完全就是薛崇训的死党。
太平公主的脸庞缺乏血色精神也不太好，但是她威严å地俯视殿中的文武大臣时气势仍在，所有人都敬畏得大气不敢出口。她把目光停留在户部尚书刘安身上，显然对这个人有些眼生，刘安忙抱拳道：“臣户部尚书同中ณ书门下平章事刘安，数月前因崔相公被刺陆相公告老还乡，微臣蒙同僚推荐入朝为相。”
鱼立本准备番๘之后却回到เ薛崇训住的中殿寝宫说：“娘娘言寝宫不便相见，会在前殿设小宴款待。”
正好到了下午，薛崇训就干脆不回家了在承香殿磨蹭到晚上留宿。留宿承香殿不是问题，无论是太平公主ว在时的亲情需要还是后来偶尔要和金城公主私通，薛崇训不只在这座宫殿睡过晚上。他和金城那档子事儿天下皆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明目张胆地迎娶她罢了。
薛崇训本正经道：“守备边关的边军逐渐形成世袭军镇，常年武备久经沙场；相反国内歌舞升平，府兵兵源训练皆每况愈下。长此以往，武备上定然会形成外重内轻的局面，尾大不掉非社稷之福。所以扩充官健组建常备军势在必行，如今天下富庶，配以户部税法的革新，完全可以养支专门用于武备的健儿。而折冲府的兵源则ท不用上番，只需每年农闲时召集起训练番便各自回家耕种，只有在发生连绵日月的大规模战争情况才动员征召他们。”
“神策军。”薛崇训缓缓说道。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金城的话再次出乎薛崇训的意料，“另外上次在三清殿听张果老讲‘月大如盘’，我也因此有疑ທ问：若城中某处失火，火大如宅，但人在数里地外观之ใ则小如烛火；而月悬于天，等千丈之高山而不能及，如庄子中有鹏之ใ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天高不知是否有九万里，但定不只数里之遥。凡人在地上离千万里观月大如盘，它怎能真的那么大？”
“哈哈”薛崇训大笑数声，“月亮当然不只盘子那么เ大，质疑得好，知我者，非公主莫属。”
金城惊讶道：“莫非陛下能解此惑？”
薛崇训道：“当然，小问题而已。不过说来话长，我这么空口说也说不明白，之前还有很多基础性的东西，我这就写下来。你不必再枯坐在此，让她侍候笔墨就行了，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薛崇训指了指旁边那ว个似曾相识的十二三的小宫女。
或许每个人的审美观在潜意识里就形成了，哪怕薛崇训已经记不得了月娥这个小宫女，但再次看见时，仍旧觉得她乖巧可爱，看着十分顺眼。月娥长得白净，虽然皮肤没法和金城公主ว那种完璧般点缺点都挑不出来的无暇相提并论，但看上去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让薛崇训有种很阳光纯净的体验，下意识便有些好感。
月娥当然记得薛崇训，这个ฐ男子贵为天子还想非礼她，很难让她忘记。她怯生生地跪在大案前，垂着头连抬头看眼都不敢，心里仍旧充满了后怕。但因为这几天的经历又让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之是情绪复杂。这几晚薛崇训都住在这里，晚上当然让金城侍寝，月娥作为ฦ近侍在幔帐外面隐隐看到了他们在床上干什么，看是看得不太清楚，但声音却听得真切。每次听到金城发出的声音，她便羞得恨不得把耳朵堵住，有时候腿发软站都不站不稳。
金城道：“陛下写吧，我再坐会儿，左右也没什么正事做。”她面说面看了眼月娥，眼睛里露出丝笑意来。
月娥把笔毫在砚台里轻轻蘸好墨，双手递过去。薛崇训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充满畏惧和恭敬的表现，也没觉得什么，撩了下自己的袖子把手伸出来就去接。其实他平时还是比较讲究有风度的个人，没事不会去轻薄女子，也不会在言语上调笑，接毛笔的时候动作儒雅沉着丝毫没有肢体的接触。这时月娥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见他已经没注意自己้了，又难免感到有点点惆怅。
薛崇训提起笔后却久久不能ม落在纸上，千思万绪骤然之间涌上心头。
“科学”基础会影响世人的价值体系，它不仅与西方的宗教有冲突，对东方的世界观也有冲击。而今这个ฐ社会结构是在许多方面的平衡基础上构建的，比如天子便是所谓上天之子，你说没有天只是个球，外面的太空是宇宙，那天在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会不会导致这个刚刚建立的本就不怎稳固的帝国微妙失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薛崇训自己้也不法预算带来的影响。
反正他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处境，因此才压根没打算搞什么民主ว之类蛋疼的削弱自己权力的东西，反而个ฐ劲设法加强君权。
但是薛崇训不得不承认，汉文明在科学的基础体系上先天不足，应该吸收外来的东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个ฐ崇洋媚外的人，从来不觉得外国的月亮就更圆，但是盲目自大排外并非明智，无论是个人还是个帝国都应该学习别人的长处而成体系的科学基础正是古中国的短板，什么九章算术圆周率领先世界多少多少年不假，但这切都是分散的没有成为ฦ系统。
现在他想拔高科举的地位，形成公平严格的制度，能参照ั的就是明代的科举，那是科举发展出的最公平完善的方แ法。难道要让整个天下的文人都集中研习古代的那几本圣贤书？薛崇训对于八股文之类东西的弊端最清楚，比当世的任何人站的角度都高况且，如果科学不加入科举制度，其影响力又大打折扣，肯定鲜有人去问津。想那官吏文人学点诗词歌赋还能在交友宴席上附庸风雅，研习数理化在这个时代有什么用？
种莫名的不甘心涌上心头，甚至他还在内心产生了种愧疚，作为汉民族的最高统治者掌握着皇朝至高权力，本来有可能为了族人的前途做得更多，却在惶恐未知和害怕麻烦中徘徊，这种心理确实不怎么好受。他可以怀揣着颗黑暗的心干杀人放火的坏事而毫无心理压力，根本无良心可言，但站在更高的境界ศ时却奇异地产生了这样的“良心”。
副场景浮现在脑海，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高处，成千上万的汉军勇士崇拜地呐喊，夹道无数穿着汉人衣冠的族人跪在那里祝福万寿无疆。每当那种时候，他的意识里便有类似秦始皇那种“万世基业”的雄心，虽然理性地知道不能让晋的国号永驻，但让族人及子孙后代更长地享受如今的荣光是可能的吗？
“陛下”
薛崇训回过神来，见金城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他茫然地回顾，只见旁边的宫女也像看到鬼样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眼含泪光，难怪别人那么诧异了，个人自个发呆发成这样，着实让人费解。
他急忙抬起手臂，幸好穿着宽袍大袖很容易就遮住了，直接用衣袖揩了两把。然后他有些莫名地看着金城说：“屈辱是无论何时也不能忍受的！”
金城不解，忙宽慰道：“陛下贵为天子，普天之下无人敢让陛下受半点屈辱。”
薛崇训无言以对。
第五十七章数学
天子既不上朝也不看奏章，成日不见人。不过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人们还是知道的：蓬莱殿那么多人，还得轮换着侍候金城的寝宫那边的饮食起居。薛崇训不干皇帝的工作，暂时转行干起了著书立说的事儿。
首先是写数学方面的东西，数学是切理科的基础。他先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写，阿拉伯数字是印度人发明的，很早就有了。薛崇训感到惋惜，玄奘大师大老远跑去天竺取回来了佛经，为啥不把阿拉伯数字带回来。这玩意很简单，但比起汉字来更适合应用于数学，主要便于立公式运算。
佛经带回唐朝后还不是本土化了，很多去寺庙求神拜佛都很功利，在薛崇训看来那ว些经书真没起到多大的现实作用，反倒是阿拉伯数字很有价值。只是中原只重视圣贤之道，对这种东西不怎么เ看重。
阐述阿拉伯数字的规则，包括小数点四种运算符号都很简单，薛崇训个ฐ时辰内都写完。这种东西附带文字注释，文人们看就懂，完全不用担心。能读通四书五经的人，领悟这些东西不是小儿科么？古人显然没想象中那么傻。
接下来是算术，他也不用写太多，本来现在加减乘除的算法大家都会，不然算盘是怎么弄出来的？薛崇训只需要举例各种算法用阿拉伯数字列式的例子就够了。
到吃午饭的时候他已๐写完了这么大部分，这是给官僚文人们看的东西，可以简略描述，不用长篇累述。若是以后要用这种东西编教材教孩童，那ว就是官吏们的事儿了，薛崇训不用亲自去干。
他匆匆吃了点东西，又开始埋头专心写东西，反正其他事儿有宫女们侍候着，完全不用干别的。下午他开始进行代数平面几何的写作，同时进行，样写烦了就换种。在代数方面，因为习惯和方便的原因，还是使用字母，毕竟甲乙丙丁夹在阿拉伯数字里有点奇怪，比如就注音“诶”，b就“比”，就是个符号而已，等别ี人看习惯就无障碍了。
几何方便比较麻烦，涉及到度量衡的问题，虽然秦始皇也重新规定过书同文车同轨，但薛崇训考虑之后决定不引入米分米这种单位，反正丈尺寸都是现成的，世人也用习惯成了共识，将就用就是，左右就是个衡量的单位。说不准以后中国在这方面发达，别人来学习还觉得尺寸单位更加正规这玩意不是军事机密，薛崇训可以颁法令严禁泄露火药火炮的制造技术，但别族要想学这方面的东西，就无法保密了。
什么方程式方程组，平面几何证明等边等角之类都是简单的东西，薛崇训废寝忘食，到第三天就全部写完。就那么เ些公式和论证过程而已，初中生的。
第三天开始涉及到向量集合函数，然后解析几何和立体几何这些东西时薛崇训就有点头疼了。记得前世高考数学百三十几分，理综考了二百八十几，但时间过了那么久，这会儿干的事也不仅仅是做题，主要是要将每个公式的推论描述清楚，让别人信服。这就有点蛋疼了，很费力的事。
他又想到高等数学方面更多的推论更加头疼，所以打算只搞出微积分就行，而且这段比较高端的内容不加入科举中。毕竟高等数学是应用现代技术中的，在眼下这种环境中没有实际价值只能当成围棋般的智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