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跟同学出来没什么话，喝酒也是闷着喝，主要就是听别人聊，但跟孙问渠在一块儿他话就多。
“我连小子和黄总的醋都吃得着，何况是一个人，”方驰啧了一声，转身在孙问渠肩上轻轻撞了一下，“走吧，带你吃烧烤去。”
“伯伯好，”方驰看着老爸，“我是孙问渠的男朋友。”
你算是不打算跟这个ฐ老头儿再说下一次话了……
“嗯？”方驰被他突然转换的话题给弄愣了，“鱼？”
“没有，”方แ驰一提这些事儿就有点儿茫然，“要不……你有空帮我看看？”
孙问渠第一眼看到的是方驰背心下紧实的胸肌，然后才看到了照片的主角，团在方แ驰外套里的黄总。
“黄总总好像想你了。”
“也不是，一般我都懒得说话，”方驰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对特别娇็气的人就容易老妈子。”
“我爸他们爱劝酒，而且特别野蛮，不喝就跟谁该了他三百万似的，你要是不行就跟我说，我可以替你喝。”方驰揉揉鼻子。
那天在回家路上被孙问渠溅了一身水之后，方驰就没再跟孙问渠联系过。
怎么เ了这是。
“去楼下。”方แ驰说。
“嗯，早上四点不到เ就起了，”方驰笑笑，“不早点儿睡怎么行。”
“那你吃饭，”方驰很干脆地说，“猫我今天拿走了啊。”
“苦瓜。”方แ驰又走了出来，从孙问渠手上把黄总拎了过去。
自从被老爸扔这破地方来了之ใ后，三年他都没睡踏实过。
但似乎没有成功。
“什，什么？”马亮愣了。
“你找他谈投，投资他能答，答应？”马亮有些不放心，“他会觉得你不，靠谱。”
“不用换，帅爆了，能ม把平板大货的轮子都给帅爆。”孙问渠说。
方驰嘿嘿笑了两声，拉长声音叹了口气：“哎——行吧，不说了，就这么着……哎你看我穿的这身儿还行吗？我这衣服穿三天了，要不要去买一套换上？”
等哪天孙问渠成了孙正志那ว样的大师，他就可以把这些图拿出来拍卖了。
随着这一张张的图，方แ驰还能想起孙问渠坐在这张桌子前，投入地画ฑ着图的场景，看一眼就会让他觉得温暖而踏实的侧脸。
“奶奶，”方驰一阵心疼，就觉得整个人都抽着疼，他跪了下去，“奶奶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方แ驰不知道自己还能ม说什么，“对不起。”
“没事儿，去食堂借用一下烤箱就行，微波炉也行，”程漠说，“我已经查了好几种加工炒栗子的方แ法，晚上弄好就拿过去给他。”
“你回来了！咱俩真是有灵犀，我刚从厕所出来往窗户旁边一站，就看见你了，”程漠一拍他肩膀，拿走了他的包，“买栗子了没？”
“我是不是有点儿添乱？”方驰抓抓头，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参展的，观众，在身边来来去去地走着，马亮也是一脸忙碌的表情。
“马亮！”方驰喊了一声，在这儿他不好意思公开管一个ฐ三十多的人叫叔。
“做……”方驰脑แ袋立马抬了起来，反应过来之后才又笑着躺下了，“靠，做什么？陶吗？”
“嗯，”方แ驰睁开眼睛，“不过我不太会玩浪漫，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才好，我就是想着吃点儿什么。”
“你是不是管孙叔叔叫爸爸。”肖一鸣突然转过头。
“差不多得了啊，”肖一鸣笑着说，“没完了还，我都还没笑过你呢。”
李铮请客，一人买了一个ฐ冰淇淋。
“行了，我挂了啊。”孙问渠笑着说。
一下午都坐在那ว儿玩手机，然后又开一路的车，方驰本来觉得自己都无聊得累了，但这会儿却又莫名其妙地脚步挺轻快。
“那就只好跟我打起来了。”孙问渠说。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
“还成。”孙问渠往下出溜了一下滑进被子里，把笔记本放到枕头边，翻了个ฐ身继续看着电影。
一帮人全笑了起来。
“有没有外放喇叭啊，”有人问了一句，“方驰你这儿有吗？”
方驰本来想带上黄总，但黄总胖了以后孙问渠觉得抱它时间长了手酸，现在天热，又没有衣服能兜着它，于是只带了小子。
今天有点儿热，方驰吃完饭就换了件黑色的背心，下身一条灰色运动裤，看上去……腿还真是挺长的。
跑步回家看到已经无视他很长时间的黄总直接抱过来亲了一口：“黄总总你真漂亮。”
二模的成绩出来，让方驰有些意外，老李一个劲儿拍着他的肩膀，口水都喷他脸上了：“不错，我就知道你拼一拼可以拼出来。”
孙问渠先是一愣，接着就吓了一跳，服务员随时会过来，就方驰这心态，要让服务员看到了那估计也不用高考了。
瞪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孙问渠瞪到后面就扛不住了，眨了眨眼睛：“哎我眼泪快瞪出……”
小子冲着他又叫了一声。
小子摇着尾巴๒叫了一声。
方驰睁开了眼睛，迷迷瞪瞪地看了看身上的被子。
但被子盖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椰奶香味。
方驰看着孙问渠的脸，也不知道自己为ฦ什么不再继续看书了，大概是困了，对，是困了。
这人睡觉的样子看上去还挺严肃的，不像平时那种特别懒โ的状态，也没有做陶时那种强大的气场。
小子回头瞅了他一眼，没过来也没再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儿方แ驰和孙问渠才同时爆发出了狂笑，小子回过神来哼哼唧唧地转身跑出了亭子。
“我让你看路！让你慢点儿！”方驰吼了一声，“多大的人了啊！还不如一只猫！”
因为ฦ重心都在这只脚上而且是在跑，还听到了他带着痛苦地一声低喊：“操！”
“他前阵儿给你拿的栗……他做的栗子怎么เ样？”方驰问。
肖一鸣看了他一眼：“就你回去帮他带过来然后他再找微波炉加工一次的咱们学校门口栗子王的栗子吗？”
方驰拿了杯子正想喝茶，一听这话就乐了：“你怎么知道的啊？他招了吗？”
“我猜的，”肖一鸣笑笑，“我一吃就知道是栗子王的，他家的糖跟别家不一样，再想想那几天你正好回去了一趟……”
“那你跟他说了没，就你已经知道了。”方แ驰问。
“没，”肖一鸣说，“他费这么大劲我就不戳穿了吧，反正现在他都是买了栗子然后自己用蜂蜜加工一下。”
“挺上心的了，我觉得他这人还成。”方驰笑着说。
“人是挺好的，再看看吧，”肖一鸣托着下巴，“一开始都挺好的，时间长了谁知道呢。”
方驰没出声。
“没说你和孙叔叔啊，”肖一鸣说，“你俩都一年了，咬牙把这关过了，就可以安心享受了。”
程漠拿着一袋栗子回来了，放到了肖一鸣面前。
“怎么没给我买一袋？”方驰问。
“你也爱吃？”程漠看着他。
“是啊，我之前跟你说的就是我俩天天放学都去吃，是我俩，他一袋，我一袋……”方驰啧了一声。
程漠把钱包扔到เ他面前：“自己买去。”
“我在这里头吃几颗得了，”方แ驰从肖一鸣面前的袋子里抓了几颗出来，“这栗子味道怎么样？”
“应该没我做的好吃吧？”程漠看着肖一鸣。
“嗯，”肖一鸣也没抬头，边剥壳边点了点头，“没蜂蜜不够香。”
“就是。”程漠一敲桌子。
现在吃饭的人少，上菜很快，服务没多大会儿就把他们的菜给上齐了。
因为今天的主题并不是吃吃喝喝，所以随便吃了几口之后，程漠就把话题带到了正事儿上。
“你这真是有点儿急了，”他要了瓶白酒，“按说应该给他们先迂回地提一下，老人家对这些完全没概ฐ念吧？”
“我也提了点儿吧，我说孙问渠要是女的我就娶他。”方驰说。
“……比没说好点儿，”肖一鸣叹了口气，“就怕他们觉得你是开玩笑的没当回事儿。”
“其实我本来真没想现在就说，但是吧有些事儿没办法，”方แ驰拧着眉，“再说我也不想再这么憋着了，昨天我们宿舍李铮看到孙问渠头像，说女朋友怎么用个男人头像，这事儿我跟孙问渠一提，他马上把头像给换了，你真不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就想马上跟宿舍的人出柜得了，被他们打了个岔才没说成……”
程漠拍了拍他的肩：“这感觉我知道。”
说了几句，三个人又沉默了，埋头吃了一会儿，程漠才放下了筷子。
“这样，”他想了想，“你回家了就继续，反正你不说你奶奶不是每次见了你都要说找女朋友娶媳妇儿的吗，你就，她一说这个，你就说找女的不如找孙问渠，或者说跟女的在一起不如跟男的在一起舒坦，这种东西，说一次两次是开玩笑，说多了，他们就应该能ม感觉到不是玩笑了。”
“我是想这么เ说来着，”方驰拧着眉，“你当初是怎么เ说的？”
“我啊？”程漠笑笑，“就我妈问我怎么上个高中连个ฐ女朋友都没交，我一看时机挺好，我就说交的都是男朋友，然后就这么说了。”
“你这个没有参考价值。”肖一鸣瞪着他看了半天。
“……他问我的，那谁的有参考价值，你……”程漠说到一半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估计是突然想起来肖一鸣还没跟他说过这事儿，但开了口也不好停下，只能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