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世宝说道:“……神威驾到,投降跪拜,可免一死!”
白世宝咬得牙齿嘴唇翻动,说道:“……”
眼瞧马三面前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岁数,体格硕健,肩膀横硬,穿着一件花缎袍子,外面穿了件团花小马褂,头上戴着顶瓜皮的圆帽,蹬着一双黑尼布鞋,抬头挺胸,脚步稳重,背着手阔步前走,架子劲儿十足。
一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眼皮上痦子生了毛,头有些蓬ศ乱ກ,摸着后脑勺撇着眼睛在四下里瞧来瞧去,像是在防范着什么เ。
原来鬼魂脚下踩的是阴风,乃为ฦ鬼煞之气,同齐连山与廖老太借风遁,招来的阳风相互冲突,阴风诡异无常,阳风遒劲无相,二者汇聚一起,便风云消散,阵法不攻自破。所以布阵前都要焚香烧纸,忌讳鬼魅搅局。
白世宝听到这里大喜,问道:“太好了,我能帮上什么?”
白世宝听在耳朵里,心想:他说这话明显是在给许福提个ฐ醒儿。
白世宝撇了一眼许福,心中暗道:俗话说隔三代不算亲,这侄子的孙子,恐怕也太远了吧!不过要是按照许福死前的年龄算的话,恐怕侄孙这个排辈也是差ๆ不了多少。
马三累的满头大汗,坐在土堆上用袖子擦着汗,说道:“这棺材盖子真沉,是块好料!”
挖棺盗宝的人都传有这么一个说法:棺椁分为‘天地’两块板儿,上边厚厚的棺盖则是代表天,万万不能掀翻在地上,否则就是‘翻了天’,棺盖压在地上,会走霉运。
“跑堂儿的眼睛学着尖点,不识人怎么成?”
“骂你怎么着?惹恼了我,信不信马爷一把火烧了这茶楼?”
灵瑶在地上捡了个草根,用那符纸一包,将草根裹在里面,端在手心,用先前刺破手指的银针ฤ向符纸上轻轻一扎……
只是这么无心一瞧,蓝心儿却突然感觉身子一抖,像是被那张符纸摄去了什么เ,顿时感觉头昏脑涨,晃动着身子站立不稳,再看那符纸上血红的蝌蚪文字竟然慢慢游动起来,最后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呈现出一行字来。
这母蚂蚁插着一对大翅膀,个ฐ头大的像是巨蛾一样,鼓着大肚子,两ä颗带着锯齿的钳牙横厉在前,心想这要是放在陶罐中ณ去斗蛐儿,那些‘黑金刚’‘常胜将军’岂不是成了一盘小菜?磨着牙的功夫就给吃了。
“死要钱的!”蓝心儿蹬了白世宝一眼,转过头来抿嘴笑了一下,心想白世宝真是重情重义,大难临ภ头都不逃走,然后瞧了瞧师姐灵瑶,说道:“师姐还不知道我这蚂蚁母蛊的厉害吧?我就让你先尝个鲜ຒ儿!”说罢,蓝心儿将小瓶往上一提,一只母蚂蚁从瓶中掉在地上……
“你……”
“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我现在看什么都是绿色,刺眼!”
毛小芳摇着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和一张黄纸符咒,将符咒夹在指尖,眉头一皱,催动阳火将符咒点燃,再去烧那ว蜡烛,然后将蜡烛递给刘秋生,说道:“护着点蜡烛,别ี让它灭了,跟着火苗指的方向去找!”
“等等!你们要去哪里找?”
两位车把式将酒桌上的酒肉摆了摆,指着一个ฐ酒杯说道:“这里是河南,你绕过开封城往西南走,穿过陕西再往南就到四川地界ศ,顺着山麓小径就到เ了云南,一路上城镇不要去,捡些偏僻小路走,若你的马腿够劲儿,不出三日便到เ!”
“听说袁大脑แ袋开了年号,要做土皇帝,各地军阀现在都杀红了眼,走到哪里听不到枪子声儿?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请我们喝酒,我们便给你说个ฐ近道……”
王响向怜玉递了个眼色,怜玉索性半推半就地用身子贴着白世宝倒酒,娇滴滴的说道:“这酒烫的热,喝的时候要慢着些,免得烧心焚身!”
“我听小哥说今晚山寨大喜事,有位大师除妖治了大当家的病,叫我烫了壶酒为ฦ这位大师敬上一杯,我心说什么เ样的大师能够如此厉害,当下这么เ一瞧竟然如此英俊……”怜玉端着酒为三人倒满,眼神时不时地偷瞄着白世宝,说的也净是讨彩话。
就在这时!
“对不住您了……”
白世宝见这山寨门墙皆由泥土砖垒,坚守牢固,再见寨门上也像是开门迎客的店铺一样,挂着一幅对子,上面写道:“绿水青山逍遥客,一寨一山独自乐”,对子有了,却是没有横批,白世宝不知道麻匪忌讳‘横’字,横代表躺下或横死,所以连写对子都不要横。
王响指了指白世宝,便有麻匪将白世宝从马背上请下,王响走过来为白世宝解开了绳索,连胜道歉,白世宝心说道:“这番请人的法子,只有评书里的花果山孙猴子和我白世宝尝过,还真不是个滋味……”
白世宝向两ä位阴鬼做了个揖,然后对蓝心儿说道:“快跟哥哥回去!”
白世宝心中惊道:这两个ฐ阴鬼莫非要……不成!虽然我有心甩掉这蓝心儿,但是这种时候不能ม撇下她不管,师父在天之灵要是知道我这么做,岂不伤透了心?想罢,从怀里摸出那张‘钟็馗镇鬼符’来,抄在手心上,从树后跳了出来,大喊道:“啊呀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哥哥找你真是辛苦!”
蓝心儿见白世宝捧着书,站在那里看的出神,将手上烛火一丢,火苗飞射在蜡烛上,扑滋滋地燃了起来。
再往后看,勾勾草草的记录着画法和咒法。
白世宝摇了摇头没有说,就算对他说自己未死,只怕是连鬼都不信。
白世宝用手指了指前方แ。
白世宝拔出银针ฤ,跑回来递给张瞎子看,却见张瞎子无动于衷,方才领ๆ会,急道:“这银针尖端弯了一大截,没黑……”
张瞎子说道:“你去用这银针刺他腋下,若是针ฤ尖变黑,就是药降!”
“这鬼胎已除,去将这火盆中的灰撒在门口!”张瞎子说道。
“快去院子里摘些柳枝来……”张瞎子急道。
闫喜三在一旁听到后,插话道:“当时我拿着你给我的符咒向徐司令展示ิ,众人见后都惊讶不已,偏偏这时几位姨太太见到符咒后突然在地上蹿跳起来,像是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撕抢这符咒来吃……那ว小姨太竟然用手将舌头捋了出来,向那符咒上一舔,就吞进肚子里了,那舌头足足一尺多长……”
那中年男子哆嗦道:“我徐琨征戎马一生,什么没见过?却头一次遇到这档子怪事,我家中那……那几任姨太竟全吊在房梁上傻笑,刚刚ธ纳的小妾伸着一尺长的舌头,趴在灶台上舔锅!”
“师父,什么เ是阴鬼扇坟?”白世宝问道。
张瞎子问道:“什么赌局?”
“咳咳……”张瞎子感觉胸口憋闷,一团燥热之气涌上来,咳出一口鲜血出来,白世宝见后大惊,跑过来搀扶询问,张瞎子颤颤地站立起来,说道:“我们走阴就是阴阳买卖的营生,这‘五鬼扛棺术’虽说也是与阴物交易,却大伤元气,加上先前走聚阴之地,怨气极重,身体有些吃不消了,需要找个地方修养一下。”
“我们已经赶在那ว鸡婆前回阳了。”张瞎子说道。
这时桥下那只黑阴狗奈不住性子,连叫了两ä声,白世宝急忙将血馒头掰成两瓣,丢了过去。这一幕被两ä位阴司看到,皱着眉怒道:“只知阴路赏狗,却不知打赏卖路。”白世宝一愣,心想我喂我狗,关你什么事情,怎么平白无故他们怒了起来?
“阴路森罗,寻个伴儿前行!”张瞎子满嘴瞎话的胡诌,白世宝在一旁生怕被这个两位阴司看出破绽,吓得冷汗直冒,牙齿打颤。
“这是黑狗骨粉,用这个ฐ来布‘锁坟圈’可叫他们不再出来害人。”
张瞎子从怀中掏出三炷香来,用手摸着坟包,在每个坟头前插了一根,拜祭道:“你们也算是识趣儿,若是被金砖压坟,魂魄便会永远禁锢在此,不过,你们得了二十九年的阳寿恐怕是无福消เ受了,小以惩戒,不叫你们吃点苦头也是说不过去。”说罢后,从怀中掏出白色面粉似的东西,沿着三座孤坟洒成一个圈,围绕了起来。
又听曲娥继续说道:“其实这位张道士见我有几分姿ู色,便说些中了妖魔之ใ类的话欺骗我母亲,无非是借故骗色而已,那ว夜我就被他……”说道这里,曲娥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哭了出来……
许久,稍作镇定后,曲娥又继续说道:“后来我母亲知道真伪,便去找那道士拼命,却被他的徒弟们活活打死,我有苦无处诉,便穿了件红衣,悬梁自尽……”
白世宝听到这里,心中怒骂道:天杀的畜ไ生,竟然借道之名,骗钱骗色!一时怒气难平,对曲娥问道:“你何为不去报官?”
曲娥哭的更加甚,说道:“那镇长和张道士早已合谋,将所骗来的钱财,平分腰包,又将这座古庙拆了,在镇中ณ南山上重新修了个道观,供张道士使用,来榨่取钱财!”
“你既ຂ成厉鬼,有怨气难消,为何不去找他报仇?”
“他不知在何处求了一道避鬼符,揣在怀中,早晚携带,我不能ม近他身,只好躲在这庙里寻人帮助,今夜三更,正好见你给我回了字……”
白世宝心想,难怪她无处去伸冤,在墙上写了那ว么句话,白世宝在她身上瞧了瞧,突然一愣,急问道:“你既然是含冤而死的厉鬼,口中ณ是否有团怨气?”
曲娥点了点头。
白世宝大喜,说道:“若是我帮你报了仇,你口中这团怨气能否给我?”
曲娥一愣,不知白世宝要做什么,不过既然能ม帮忙报仇,便也点头答应了。
白世宝心想,她可算是找对了人,她需要我帮忙报仇,我正好需要她口中的这团怨气来增阳寿,这不是个好买卖?
白世宝对曲娥追问道:“那个张道士身在何处?”
“那个张道士是个大烟鬼,又是个好,色之徒,他在镇中的一处酒楼里包了个姘妇,平时就在她家中,道观由他徒弟打点着,常年香火不断ษ,有信男信女来道观中ณ磕头求签,他便信口开河地说些好话,能骗些钱财,供他抽大,烟和养姘妇之需……”
白世宝心说,这道士简直就是个无赖混子流,ไ氓,咒骂道:“呸,他还好意思姓张?污蔑了我师父的好姓!”
“……”
白世宝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去找他!”
曲娥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知,他自称有双阴阳眼,可以驱魔打鬼,对外都称自己是瞎子张道士,别人都叫他张瞎子!”
白世宝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惊叫道:“张……张瞎子?”
女鬼曲娥瞧着白世宝表情怪异,便问道:“怎么,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