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的书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并且感觉像是压在心里一样,奇怪的是我明明是把它捧在手上的。
朱琳顿悟,笑嘻嘻地说:“怎么เ,又是陈大少爷请客?”
我越来越坐立不安,想着就要回学校,整颗心都焦躁起来。
他那天晚上笑得那么เ温柔动人,跟他喜不喜欢男人有所谓屁的关系。
心理学先生帮我办好了入住手续,然后把房卡递给我,期间我又一次观赏到了他飘逸隽秀的字迹,以及从侧面看来非常浓密的睫毛。
看来是托了陈寒的福,我发现自己้的脑แ回路一下午都跟不上我的智商,虽然我知道要是沈姿在这里,肯定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句:“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智商啊!”
门是虚掩着的,大概是刚ธ才我走的时候没有关严,我有些迟疑ທ地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然而这几秒钟也足够让我听清里面的对话了。
我赌气地想,冲回去拿把伞、带点钱也没什么吧?大不了冲进去拿了东西就走。
片刻之ใ后,我又顿悟了,估计他一眼都不想多看我,所以转身就走。
还好,我安慰自己,有了陆瑾言这个好伙伴,这个周末一定会是个ฐ充实又愉快的假期。
让陈寒和沈姿都去见鬼!
晚上睡觉之前,我听见沈姿ู哼着歌在敷面膜,出去打了个电话之后,回来就开心地宣布了一个消息:明天她要和陈寒一起去听法国女歌手的音乐่会。
我一愣,随即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消息,我很喜欢的那个混血女歌手在全国展开巡回音乐会,明天恰好轮到d市。
我知道沈姿一向不爱唱歌,平时也没见她听歌,可是眼下她居然要和陈寒一起去听音乐会,并且还是我喜欢的歌手……
我想了想,鬼使神差ๆ地发了条短信给陆瑾言:“不然,明天我们去听音乐会吧?”
他很快回复我:“这么เ高端?你最好不要告诉我那ว是法语音乐会,否则这种高端程度,我恐怕无福消受。”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下铺的三个ฐ人都抬头把我望着。
我从沈姿的眼神里看出,她很纳闷为什么我还笑得出来。
而我回复陆瑾言:“陆医生,我只是十分好心地打算拯救一下你的生活品质,提升你的欣赏水平,你千万不要太感谢我!”
接下来他没有回信息,而我很快发了个短信给我妈,问她能ม不能帮我买两张音乐会的黄牛票。隔了二十分钟,她告诉我搞定了,然后问了句我是和谁一起去。
我毫不犹豫地回了思媛的名字。
她对我说:玩开心。
等我收到陆瑾言的回复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他说:“刚才洗澡去了,现在才看到。明天就交给小姑娘来安排了,我没有意见。”
我手脚麻利地发过去:“那陆叔叔就等着接受领导安排吧!领导在这方面经验十足,保证让你放松到เ身心舒畅ม!”
我兴致勃勃地跟他一来一回地发短信,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男女有别ี,深更半夜地在这里聊得欢似乎不太妥当。
而下一秒,就在我等着他的回复时,手机忽然响了。
《葫芦娃》的音量之大,顿ู时引来下铺三人的瞩目,我赶紧ู手忙脚乱ກ地接起来,“喂?”
手机那头,于宁静的夜色之中传来陆瑾言温润清冽的嗓音:“在干什么?”
“躺在床上和你发短信。”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似乎轻笑了两ä声,语气无端轻快起来,“祝嘉。”
“诶?”
我的心微微提起来了,不为别的,就为ฦ这人每次叫我名字时那种叫人心痒难耐的语气,一字一顿,像是充满了感情,却又不留痕迹。
“不早了,睡吧。”
“哦,好。”我下意识地乖๔乖答应。
他饱含笑意地对我说:“那ว,晚安了。”
“晚安。”我还是十分老实,声音都和他一起变得低沉温柔起来。
而我挂掉电话之后,忽然听见朱琳兴奋地对我说:“嘉ล嘉你谈恋爱了?”
“什么?”我还没回过神来。
脚那ว头的思媛也眉开眼笑地爬到เ了我的床上,笑嘻嘻地问我:“是谁是谁?居然还打电å话来道晚安,你还从来没这么เ温柔地跟我说过晚安呢!”
是吗?
我从来没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过晚安?
下一刻๑,我弯起唇角,用比刚ธ才还要温柔还要鲜嫩多汁的声音对思媛说:“晚安,刘ถ思媛同学,请你闭上你的樱桃小嘴,立马滚去躺平挺尸,好吗?”
宿舍很快就熄灯了,我躺在黑漆漆的寝室里,觉得有些睡不着,于是就拿起手机翻相册。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文件夹,内容不多,却藏满了我的少女情思。
关于陈寒的照片,我存的并不多,因为他不太喜欢拍照ั,当然更不会配合我摆出什么帅气的pose。所以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偷拍他,就连这些少之又少的照片,也大部ຖ分来自我八方แ收集的毕业照、集体照,甚至有的照片还是别人拍照时一不小心把他拍了进去,而我则ท厚着脸皮去讨来了。
其实我多少有点缺心眼,就好比从高中ณ到大三,六年过去,我的手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ฐ,从当初盛行的诺基亚一路走到今天风靡一时的note3,像素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可是哪怕换了那ว么多的手机,我却一张不落地把关于他的一切都保存下来。
在那个文件夹里,藏着一个叫做陈寒的少年。
在那个文件夹里,藏着一颗属于祝嘉ล的真心。
我的手指缓慢地在屏幕上滑动,看见陈寒一路从眉眼青涩的少年长成今天这样清隽挺拔的大男生。
大概ฐ每段感情里都有个ฐ缺心眼的人,比如我妈之于我爸,比如我之于陈寒。
d市的市立音乐่厅在市中心,并不大,一般国内明星都会把演唱会的场所定在露天体育馆,而非这样小众的音乐่厅。
不过要听法语歌的人本来也就是小众,场地大了难免会留空。
我知道在这种只有两ä百座的小场地,碰见陈寒和沈姿的几率肯定很大,所以离开寝室以前,精心挑选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小碎花连衣裙,粉红色与暖黄色的图案交织在一起,小清新า得就像春日枝头的花骨朵。
我甚至在见陆瑾言之前,去楼ä下的彩妆店化了个淡妆。
镜子里的小姑娘亭亭玉立,我听着店员不断夸奖我长得漂亮,心知肚明我这样很傻。
陈寒和沈姿一起去听音乐่会,跟我有什么เ关系?
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又也许就算擦肩而过,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女为悦己者容,我又是在为谁打扮呢?
然而我的天生丽皮质厚最终还是受到了应得的褒ຐ奖,我和陆瑾言约好一起吃午饭,当我走出宿舍楼的那ว一刻,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楼下了。我看见素来沉稳的陆瑾言也忍不住失神片刻๑。
他眼神柔和地看着我坐上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难得看见祝小姐精心打扮,我该说一句受宠若惊吗?”
我的虚荣心受到เ了极大的满足,双手抱拳,“好说好说!”
陆瑾言忍俊不禁,而我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毕竟我这身打扮还真不是为了他,想一想也挺不好意思的。
音乐会要晚上七点才开始,而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打发。
我带他去校外的步行街吃了顿价廉物美的干锅,然后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去网吧……玩飞行棋。
当我提议去网吧的时候,看得出,陆瑾言的表情有些僵硬,毕竟网吧的环境实在不好,各种奇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诚恳地说:“所以我就多花点钱,我们去包间吧!”
“……”
网吧里向来不乏玩游戏玩得热血沸腾的人,一旦帮战胜利ำ,耳机一扯就跳起来欢呼;一旦挂了,逮着键盘就开砸。
而我恰好是那种玩飞行棋特别较真的人,一旦被人打回家,就伤心得恨不能ม哭天抢地。
所以一开始,我就问了个清楚:“你玩儿这个厉害吗?”
陆瑾言摇头,“只看过家里的孩子玩,自己้没玩过。”
于是我放心了。
我带着一种豪迈的心情,特别正义地拍拍胸口,“我会让着你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们一共玩了二十来局,我的胜率不足百分之ใ十。
我抓耳挠腮,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停,甚至握住鼠标的手都在颤抖,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看着那追在屁股后面隔着咫尺之遥的陆氏敌机,真恨不能一口气跑回终点。
然而陆瑾言这种货色似乎不仅受到เ了遗传学以及生物学的眷顾,除了好皮相以外,他还拥有了飞行棋神明的眷顾,以及外科医生一般的快准狠手段。
一句话概括屏幕上的战局:谈笑间,我的红色小机机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