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花流云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感觉出闲诗跟其他姑娘不同,确实想嫁给他,但是,既不像是想贪图他的钱财,也不像对他这个ฐ男人本身有着浓烈的兴致或情愫。
于是,闲诗望向正一眼不眨瞧着自己静等答案的花流云,干脆ะ利落地回答,“想的。”
况且,平心而论,虽然今日她所嫁的并非她的意中人,但若一嫁便是一生,她也想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不等满嘴不屑的张杏珍回过神来,闲燕转对闲志土道,“爹,不逗你们啦,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其实,姐姐的白日梦已经做成真了。”
“嘿嘿,”闲燕咧开小嘴笑得欢快,“娘,这话你该对姐姐说才是。”
不知少爷是不舍得放下,还是准备直接抱着她回家拜堂成亲?
他家少爷看着闲诗的眼神充满肯定,与之前抱起其他姑娘时的眼神迥然不同。
这回,周泰非但眼睛瞪得极大,嘴巴也张成圆形,这姑娘……这姑娘……是故意的吧?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做手势请闲诗离开,垂眸望着地板的闲诗,竟对他家少爷冷冷地给予了还击,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那五任前妻,全由花流云的爹娘安排定夺,此次择妻,百姓虽能ม理解花流云亲自来作主张,却万万想不到他会采取这种抱妻身重的荒唐衡量方式。
“总之呢,今日的主旨便是一个字——抱,只要我抱得动,就得将这个字发扬光大。”
闲诗白了花流云一眼,佯装听不懂ฦ。
花流云耐心地继续游说,“我都没嫌弃你比大象还重,你倒嫌弃我手无缚之力了?”
这男人居然说她比大象还重,闲诗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会,心里则骂他比蛮牛还难缠。
“我最好面子了,你就行行好,在人前给我个面子?嗯?当然,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咱们来做个选择好了,要么เ我抱你,要么เ你抱我,来来来,姑娘优先选择。”
望着这厮一脸慷慨的戏谑痞相,闲诗心中郁结的火气腾腾腾地往上冒,这男人分明就在蛮不讲理!
别说她根本不想抱他,就是想抱,也没那个力气与本事!
眼看着花流云又一步朝着自己逼近,一副不抱起她便誓不甘休的执着模样,闲诗烦躁地连忙往后猛退一步。
一不小心,她便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花流云趁着她身打趔趄之时,如一头向着猎物进攻的猎豹,双臂敏捷地将她打横抱起。
闲诗轻轻地尖叫一声,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稳稳地窝在他的怀中,浑身绵软地动弹不得。
花流云望着怀中懊恼羞赧的女人低低一笑,“你选择的方式很特别,我懂了。”
闻言,闲诗微微一怔,随即气得俏脸绯红,难不成他以为,她是故意撞到เ椅子想被他抱起的?这男人怎么能ม这么无耻?
张了张嘴,闲诗想要替自己辩解,可是,望着男人那张灿若星辰的笑颜,她气呼呼地将嘴又合上了。
跟这种无赖讲道理,实在是没甚意义แ!
紧接着,花流云抱着闲诗朝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去。
因为双手抱着闲诗,花流云无法开门,便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奶娘,开门。”
候在门外的奶娘颇为奇怪,但还是及时将门打开。
打开门的刹那ว,奶娘的眼神从奇怪变成惊愕,外加不加掩饰地张大了嘴。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少爷抱少奶奶,但她总觉得,少爷对这第六任少态度,真是好到匪夷所思。
花流云无视奶娘等人惊愕的眼神,大步从她们身旁้经过,朝着拜堂的大厅走去。
厅堂前的院落中ณ,宾客已๐经齐聚,见到新郎新า娘的身影时,众人几乎惊掉了下巴。
一来,他们没想到还能一眼堵见新娘的姿容,二来,他们没想到新郎会抱着新娘出现。
闲诗发现,除了坐在高堂的上的那对中年夫妇脸色阴沉之ใ外,其他人的神情皆属正常。
毫无疑问,中年夫妇是花流云的爹娘。
花流云抱着闲诗立于厅堂中央,坦然目视着自己的爹娘,一脸璀璨笑意。
待花父花母亲的脸色阴沉不到不能再阴沉的时候,花流云将闲诗轻轻放至身旁,虚揽着她的腰肢,对着司仪道,“开始吧。”
司仪点了点头,一脸喜气地高声呐喊,“一拜天地!”
闲诗虽然心头如小鹿乱撞,却面色平静地在花流云的眼神示意下转身。
两人配合默契地对着门外的天地齐齐鞠躬,鞠至一半时,人群中突然拼命挤出一个颀长的男ç人身影,喘着粗气厉声喝道,“这亲不能成!”
男人相貌堂堂,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明明有着一身儒雅之气,此刻却很是反常。
他的胸ถ膛剧烈地起伏着,黑眸里一片猩红,双手则紧ู紧地握成铁拳,仿佛随时准备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揍倒在地。
谁都看得出他这一路定然赶得急迫,且将心中的焦虑与愤怒皆写在了脸上。
这男人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排在京城四大富商之末的杜有。
跟涉แ猎多门生意的花家不同,杜家只经营一种——酒坊。
不同于闲诗家那种入不敷出的低等酒坊,杜家经营的乃是京城第一酒坊,非但最大,酒的品质与名声皆无人能及。
跟風流成性、放:荡不羁的花流云相比,杜有为人低调、品行端正,口碑上要好太多,但因为杜有比花流云年长许多,相貌上又不及花流云出挑,且有稳定的家室,名气远不及花流云广为传播。
闲诗瞬间看清杜有那张阴鸷的俊脸,浑身微微打颤的同时,一张略显红润的俏脸变得苍白。
她万万没有想到,杜有非但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知她被花流云择中ณ的事,还有本事闯进花家。
殊不知,今日花流云第六次娶妻,杜有亦在受邀之列,是以,即便花家守卫森严,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
在见到前去杜家退还聘金的张杏珍之ใ前,他并不打算参与,只因自己的未婚妻即将变成别人的妻子,他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势要将闲诗带回去。
在他眼中,闲诗怎么胡闹都不为ฦ过,有过错的是花流云,是他不该采取那种荒唐的择妻方式,并且恰好选中他既定的女人。
是以,杜有愤怒的眸光先是对着花流云的。
不等杜有的眸光转向自己,闲诗便立即垂首垂眸避开,可受到惊吓的身子仍在持续地微微颤抖着。
花流云的左臂原本虚揽在闲诗的腰肢上,当杜有出声之时,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将闲诗的腰肢揽紧,同时敏锐地感觉到了闲诗的颤抖与慌乱ກ。
倚头看了一眼身旁面色苍白的小女人,花流云将那些质问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勾了勾唇角,毫无畏惧地看向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杜有,眸光充满不悦与挑衅。
对于越是容易被人哄抢的东西或人事,世人往往越是稀罕,他也不例外。
花流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可眼底却是一片不容冒犯的凛冽。
似乎,他正在兴致勃勃地等着看一出由á自己充当重要角色的好戏。
他与杜有,互相知道,但从未真正打过交道,谁都没有想到เ,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竟会是如此剑拔弩张的危险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