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林芳在一旁聆听我们的谈话，笑道：“第一，我不是男生，我是男人；第二，不管我的性别如何，跟回不回答问题都没关系；第三，我不擅与陌生女生说话。再见。”
我微微一笑：“那就是说就算我记得，也可以把你当作陌生人，不用回答你的问题，对吗？”
此外难有所见，因足球场周围是大片树林和竹林，基本上挡全了球场。
我一笑置之，转向其它话题。正说着，吴敬回来了。
君止彦怪叫起来：“你……你在干嘛？”
两个人一怔，各自看表，然后对视一眼，呆了至少有半分钟。
思绪活跃起来。以外面这些人多达两ä百多人的架势，加上库房大小的限制ๆ，房内人数当不会太多，但至少亦在五十人左右——这并非乱ກ猜，我是假设了库房内被困之ใ人是剃头，加上他曾说过手下有几十人的话，综合而判。正如吴敬所说，这处是小至不可再小的地方，以剃头的实力也不可能集齐多少兄弟。
眼下情势已然明显，对方人数已占了压倒性优势，而且训练有素，剃๙头这边却不但人少且是乌ไ合之众，根本没有胜的可能。
身旁้人忽又道：“若我没猜错，这批人是想一举完事，不留残根，所以才会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出动如此多的人手。”
我沉吟道：“那就是说他们不想让某些人知道……”
吴敬回头看我一眼，又转回去：“如果只是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来时就不该那ว么张扬。不过内情如何现在不用猜测，目下你要考虑的是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我一怔，笑道：“这倒不是问题，很多时候随遇而安就是我的性格，既然来了，不妨看看，至少也可以增长见识。”
“每一种选择都会有自己的结果，你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吴敬冷冷道。
我洒然一笑：“我每天都会有后悔做的事，但是我从来不会被后悔这种情绪影响自己的原则。”转移话题，“如果现在被困在里面的人是你，而你只有五十人，你会怎么做？”
第二十九章暗夜遭袭
这时那四人对之而吼的一间库房大门开启，十来个ฐ人迅移了出来，与前者对峙。我对号入座地看，顿觉当中ณ打头的那人应是剃头没错。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吴敬亦注意到那十来人，并不回头。
我未料他竟这么说，追问道：“假设而已——假设你已经陷入这样的境地了呢？”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吴敬连犹豫都欠奉，“若没有外援，这是必败之境。”
我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报警呢？”
吴敬想亦不想便道：“没有用。先只看这二百多人能在这处集结，便知道他们与警方内部ຖ必有勾连，何况以这种规模，这地方แ的公安分局和派出所未必压得住，唯一办法就是调武警，但那ว会将事情闹大；退一步说，即便警察能压得住，这批人亦能在那之前灭掉里面的人；再退一步，即使里面的人未被灭掉，可是道上的事儿报了警吃亏的是谁还是未知数……”
尚未说完，我骇然指道：“那是什么？”
那ว似是剃头的家伙身后有四人忽然各端起一柄黑乎ๆ乎的条状物指着对面四人，在火把光芒下煞是引人遐想。
“似是猎枪，但……”吴敬皱眉道：“短了些——难怪要等这么久，原来里面的人还有真家伙。”
我心下明白他意之所指，没了说话的兴趣，眼睛钉在场内。
下面微有波动，但随即便被平伏下去。两队人数悬殊的人不知在说什么，隔了半晌，突然一声清脆的惊响冲天而起。阵前一人应声仰天而倒。
吴敬讶道：“竟然是改装了的步枪！但难以听出是哪一款……”
我顾ุ不上问他，只见那似是剃๙头的家伙全体迅退回库房中ณ去，周围大群围者却未追入，火把一阵摇晃，全退出十多步，立到离库房十多米远处。之前后来的那管事四人早不知所踪，仿佛是退回了一堆里，一阵短暂的静寂过后，蓦ย地十多个暴燃的圆球喷着火舌扑向库房。
刹时间，库房有多处起火。我去过那处，知那儿不但凌乱ກ而且干燥，房壁外贴墙还摆着不少木、纸之类易燃的物品，这种情况下想不起火都难。
身侧吴敬冷笑道：“连汽油球都准备好了，这场火想不大也不可能！”
两百多人薄有骚动，因是俯瞰的关系，只觉那小指节般大的人构成一圈小小的水波，随着库房起火处不断的增多增烈向着内外忽收忽展地荡漾。
未及一分钟，另几间库房内冲出十来人，有的身上已然沾上火苗，边奔边拍，风中ณ隐有惨叫痛嚎声。
围观人中分出五六十人冲上去见人便揍，似都是空手，但终是人多，那十多人很快翻地，接着被拖离火场处扔到大门外。守在外边的人再分出五六人，将那ว十多人捆绑起来堆在一处。
火舌渐趋张狂，夜风中除了之前剃头所在那间外都基本上被火裹住。虽然隔得甚远，听不见火柴爆裂声，但只从直冲上空的飞溅火星便可感觉到大火猛烈处。
初时我浑身亦随之而血液沸腾，但过了不久，或因究是身处局外的关系，感觉逐分淡去，忽起一念。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蓦地所有库房大门洞开，串串人影疾奔而出，伴以断断续续的枪鸣声，在静夜中分外刺耳。这时围者本已退至距库房约三十米处，眼见内里的人再抗不住火势奔出逃生，又一拥而回，直视枪若无物般向奔出者扑去。其中本有小半人身上已๐然着火，却又被这批人揍人的老拳揍灭，倒地者迅被拖离。
战事出奇地快，不到两分钟็，对方逃出来的约摸五十来人已๐翻了大半，剩ທ十多人百般冲击终是冲不出训练有的人圈，被困在当中ณ。这时不知是持枪者已被弄倒还是弹尽，枪声完全停息。
我暗觉一面倒的场景没看头，转目正向四围外绕目，忽觉颈后有异，不及回头便听到刻意压低的声音：“想活的就别ี动！”满嘴的方音，却非川腔。
一只手同时按到เ肩上，正要反撇我臂，我倏然前伏，颈处已脱离那人制来的刀具，同一时刻反踹而出。
一声努力压低的惨叫响起。我迅转过身来，同时侧窜出去防对方另有人追击，孰料刚一动又一声刻๑意压低的声音：“不想他死的就别ี动！”眼睛余光扫及，我只得站住，一人晃到เ面前，挥拳便向我下腹痛击，想是以为我已经完全放弃反抗。
下刻痛哼的人却是他。我只单手便将他挥来的老拳捏正反扭，迫他不得不背身半跪地上以减轻痛苦。
对方有四人，除了已被我踹趴地的外只三人有可战之力，其中还有一个ฐ已经被我制ๆ住。若只论实力，就算对方แ是高手料难以困住我，但……
我对着被一把长不过尺薄不及寸的刀横架颈侧的吴敬苦笑道：“看来你找的座位还不够安全哪，居然弄到自己也被卷入的境地。”
吴敬叹道：“谁知道那批人这么เ谨慎，连隔这么远的地方都要派人监视。”
剩下两人一人反扭着吴敬双臂，另一人横刀于他俯低的颈侧，正因见我并不老老实实地挨揍而色变，怒声低喝道：“闭嘴！”
我留意他们的口音，忽道：“只怕这四个兄弟不是下面两批人中任何一方的。”
吴敬悠悠道：“第三者？”
对面我所能ม见到的两张脸一齐变色，我不由笑起来：“否则为什么เ怕我们弄出动静？”
两ä人犹未有所反应，蓦地一起惨叫出声，捧着小腹萎顿倒地。吴敬收回偷袭得手的双肘，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整理着衣服慢慢道：“我听说滇帮的人右肩都有茉莉花状的纹身，不如看看。”
我顺手一掌劈在身前被制ๆ者后颈，待他闷叫着趴下时才问道：“什么滇帮？”
“一群流窜在云南边境上的社会人渣。”他俯下身正将倒在地上的四人衣领撕开，忽然向前一个滚翻。我只见亮光一闪，随即“叮”地一声细响，一柄长不及半尺的小刀钉在近处一棵小树上，刃没过半。
好强的力道！我心脏剧ຕ跳，眼角再次瞟见又有刀光闪来，只来得及将身一矮，左肩“嗤”地响过，衬衣裂ฐ开一条大缝，幸未伤着。我顾不得多想，侧滚向背对吴敬的另一方，躲入荒草丛中ณ。
那本萎颓不振四人骤见小刀，不知从哪来了精神，纷爬而起分扑入草来，意欲抓我们出去。
我向后仰身避过，全力连蹬两腿，依次将扑来的两人蹬摔回去，随即随着飞出去的两人伏身跃出，刚ธ滚至把另两人揍趴下的吴敬身旁，背心一凉，已裂开另一条大缝，立知那暗处之ใ人又一刀，伏身反手一摸骇然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吴敬低声道：“有会玩飞刀的家伙藏在那边，”顿了顿，眼睛迎上我的目光，“你如果不想再玩，我们可以现在就逃，在这荒草丛生的地方，凭你我的身手，谅那家伙也没办法。”
我想起对方飞刀之快力道之强，摇头道：“不行，我可不想把这种人放在背后拿自己当他靶子。”
吴敬眼中透出笑意，脸肌却丝毫不动，沉声道：“那我左ุ你右，明白吗？”
我已抓起两大把石头，笑道：“先给他来点餐前小点。”扬手漫撒向刀处。
“嗤嗤”数声响过，好几道刀光掠过石雨之内。我猛地侧滚而出，钻入荒草丛，心道：“不信你能ม随身带几把刀！”随手又是一把石块洒出，毫不停留地矮身急钻。
另一边吴敬亦伏身钻入草内，轻微的钻动声响迅移动。
那人不知是无法把握我们的位置还是刀已用尽，并未再玩刀子，毫无声响。
之前由á刀光来处已猜定那人藏身不远，孰料直钻出五六十米仍未有所现。我心觉不妥，眼前突现一人，想也不想移身一拳痛击而去，却被那人架住，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我收手挠头道：“怎么เ回事？那ว家伙呢？”
吴敬犀利如刃的目光仍在四扫，疑ທ道：“难道那家伙已๐经走了？”
我摸着下巴，想起一事，胆颤道：“如果刚才不是那四个家伙出来，而是这人给咱们悄悄这么两飞刀……”
“回去看看。”吴敬打断道，“我觉得那人似乎ๆ不是想和我们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