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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在唐朝第22部分阅读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四卷范阳经会第六章喝酒的规矩

卢鸿又将酒给崔三醉满上,然后说道:“若是寻常时节,陪前辈饮酒聊天,倒是不妨。只是此次晚辈在家父面前夸下海口,要请前辈出山,若是功败垂成,怕也难有心思相陪前辈。再者这坛中之酒有限,却已告磬了,若要再饮,现在却是绝无。此外闻说此次经论,却有那精研《老子》的新说,据闻远胜前辈,若前๩辈避而不敌,借酒逃战,只怕这酒也难当其咎。”

郑柔又转了身,对着花四姑说:“这位姑娘不知是何家闺秀,小女荥阳郑氏女郑柔,便是我鸿哥哥未过门的妻子。姑娘前来送行,小女不胜感激。鸿哥哥他才学出众,虽然爱慕者或有,但品行素来高洁,视那胭脂俗粉,岂肯自污。姑娘所言,小妹却是不会信的。”

听到เ花四姑说郑柔是什么新知己,红袖气得肺都要炸了。她顾不得上去质问这女子,一下子便指着卢鸿,满面通红说:“好你个ฐ卢鸿,你,你……”只是浑身乱抖,说不出话来。大大的眼睛中,瞬间满是泪水,一滴滴落下来,也不顾得去擦。

那翠绣坊座落在荥阳城北,距离郑府颇็远,那家人赶了马车,带着二人便向那翠绣坊中行来。

据那个偷偷跑回来送信的下人说,老爷子找了他来,直接就命其带自己到城中最大的妓院“翠绣坊”。郑知老爷子昂然而入,家人在外边等了半天不见出来,觉得不是事,这才偷偷跑回来,报告给了族长郑聿横。郑聿横一听,只觉得是匪夷所思,想来想去,郑知这一段一直和卢鸿一起论经讲道,最近听闻行为大异平时,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来找二老并卢鸿。

卢鸿却道:“前辈有所不知,当年自汉以降,有异族邪教,入我华夏,每以奇yin绝巧之ใ技,仿制诸般法器,以蛊惑人心。前辈手中这面铜镜,便是彼时之物。那邪教之说,灭绝亲情,妖言惑众,故有灭情见性之ใ言,我等须谨持儒学正义,不可为之所动,以入邪途。”

坛下众人听了此言,更是大惊,议论纷纷。或言其真,或言其假,一时颇难决断。

众人听得“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之句,更是惊服。卢鸿此诗,紧ู扣游园却不着痕迹,更兼词语佳妙,便是适才有几个心中暗暗不服气的,到此时也๣再无话可说,只能暗叹上天对这卢鸿,实在是太偏心了。

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口中将这联反复吟咏几过,忽然觉得豁然开朗,起身哈哈大笑,叫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心中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他在屋中走了两ä步,看着自己้绘制的张张图表,四处悬挂的纸条上标注的各家注释,又拍拍身边摞到齐胸的典籍,淡淡一笑,回到案边坐下,随手拿过一张纸,提笔写道:

思索了半天,越是乱成一团麻,理不清头绪。此时他头痛欲裂,便不想再想下去,拿过案上的青花子石砚,在手中ณ把玩。望着窗外,已经是深秋时节,树木枝叶稀疏,远近掩映,形态婀娜๨,别有一番美态。不由轻吟道: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二卷文房四宝第十四章后青梅竹马时代

到了卢祖安房中,见卢祖๢安手捻短须,看着自己微笑不语。卢鸿见了礼,卢祖安便叫他坐下,问了几句他近来学业,这才缓缓开言道:“鸿儿,昨天你母言道,给你订下了一门亲事。这郑家也是有数的世家,与咱们卢家也差不到哪去,为父颇为满意。刚才为父已经禀过族中几位前๩辈,也都很认可。待这年过完,为父便着人下了聘礼,把事定下。只是闻你母亲说,你这些日子心绪浮动,大异往日,却是要注意自行约束,磨砺修养,以免行得差ๆ了,遂成终身之恨。”

其时女儿出嫁,除了二月二回娘家,平时是难得回来的。这卢秀儿嫁到了荥阳郑家,离范阳路途遥远,回家就更不容易了。上次回来,还是四年前卢祖安小庆之时。卢祖安本大过卢夫人三岁,只是当地有个ฐ习俗称做“男九女十”,即男子在四十九๡、五十九、六十九岁时便要过小庆、六十和七十寿辰,女子则要到实岁数方过,因此卢祖安小庆,倒是比卢夫人早了四年。当时卢秀儿夫妻在家住了一段,成天地哄了弟弟玩,爱得如同珍宝,就连卢夫人都说她太宠着弟弟了。彼时卢鸿正是初显神童风范之ใ时,每日里常缠着姐姐姐夫,要他们给自己้寻找各类字帖善本。卢秀儿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只是可怜卢鸿姐夫差ๆ点愁白了头。

除夕祭祖、守夜一系列风俗卢鸿都见得惯了,也没有了太多的新า鲜感。只是听到父母之ใ言才知道,今天这个年还些不同的地方——今年是卢夫人五十小庆。原来当地风俗,不到六十不庆寿,但一些大户人家,在五十时却要备办三牲五果六斋,祷告祈่天,以求添福添寿,称为“小庆”。这小庆不办酒席,也不宴请邻里,只是家中ณ人操办。

好容易见卢鸿交待完毕,卢多带了两ä个下人,辞别卢鸿而去,卢安这才上来,见过卢鸿,便说起制ๆ纸事宜。

卢安才进院,便看到卢家的二管家卢多正在院中。这卢多本是卢祖安的僮,少年时跟随卢祖安外出求学,远涉他乡,一直照顾ุ卢祖安。等卢祖安回家做了族长安顿ู下来,他也便成了卢府的管家。只是这卢多却是个爱玩的性子,虽然年纪也老大不小,却是不耐烦管事,就禀明卢祖安,另选了一个管事的,自己้就宁可退位当了二管家,其实也是万事不问。只是他资格即老,人又滑稽和善,与众下人倒都很亲近。卢鸿自打小外出玩耍,就都是由卢多看着。卢鸿小嘴甜得狠,一口一个“多叔”叫着,哄得卢多团团转,有了什么淘气捣蛋的事,大多是卢多给他兜着。这次远出采购砚石,须得有个可靠之人,卢祖๢安便叫卢多去走这一趟。

卢祖安见卢夫人如母鸡护小鸡般护住卢鸿,脸上全是宠爱欢喜之情,知道是打不得了。更何况刚知道这宝贝儿子是大大的神童,便他自己又怎么เ舍得打了,只得比划比划便将手放下,骂道:

“你这小混蛋!”卢大族长一怒之下也爆了粗口,抬手便要打。

到了经会的第七日,便是经辩的最后一场。虽然孔颖达未曾上坛讲经,但考虑到他以祭酒之ใ尊,参加这类经辩交锋,未免不妥。经商议后,决定在经会结束时,由孔颖达出场作最后终场讲演。今天这辩论的最后一场,自然要由本次经会的东道卢家人出场了。

待到这日,主讲之人登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ณ,便是卢家后起之秀卢鸿上坛。而卢鸿所要讲的,竟是《老子》。

《老子》,又称《道德经》,为老子所著。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春秋时楚国人。《老子》一文,不过五千余言,但其思想博大精深,向来极为世人所重。尤其李唐以来,因老子也为李氏,故极受推崇。

坛下众人原以为卢鸿上坛,所讲定然是其与三老所倡气学之说。待听得明白,卢鸿要讲《老子》,略略๓都有些惊讶。但有一个人却是颇็为兴奋,便是这几天日຅日຅上台言辩的崔三醉。

在博陵草堂时,卢鸿就对崔三醉说,此次经论有那精研《老子》的新า说,远胜于他。崔三醉于《老子》最是倾心,研究得自然也是最为深入。闻说有敢称胜过自己的新说出台,一时争胜之心大起,加之ใ卢鸿以酒相诱,又颇喜卢鸿为人,这才欣然出山。

只是这几日众人先后登坛,并没有人讲《老子》。崔三醉天天辩得淋漓痛快,心中适意,心想那日卢鸿所说,估计不过是激自己出山之言,因此就也淡了。不想今日见讲《老子》之人,竟然是卢鸿这小子,一时心中颇为兴奋。

卢鸿虽然年纪不大,但这小子行事言语,绝对不是个轻易大言之人。于学业上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把握,想来他也不敢在这范阳经会上当着天下人之面大放厥词。尤其是这几日崔三醉天天难,表现足以让任何讲经之ใ人捏一把冷汗。这种情况下,卢鸿讲《老子》明显是要与崔三醉作一交锋,想来心中,定是有所依仗。

果然,卢鸿登坛之后,所解的《老子》,让坛下所有人,包括崔三醉,都大吃一惊。

如果是后世之人听了卢鸿新解的《老子》,定然清清楚楚。卢鸿这家伙,却是把后世的“辩证法”搬将出来了。

《老子》中所述学说,并不是十分具体的。很多概念及叙述,都相当隐晦。如何理解其中ณ深意,给后人留下了极大的空间。卢鸿在前世记忆中,于《老子》也下过功夫,但理解得总是比较肤浅。此次研习《老子》时,有了更多的经学底子,又将心中学识,纵横排照,便有了一些新的体会。今日登坛讲的,自然就是此说了。

众人听卢鸿一一将《老子》中ณ的词句,以一种自己从未想象过的理论,解释出来。

《老子》中ณ,确实存在着大量的辩证思想。而卢鸿的解释,也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如《老子》中讲到有无຀对立之时,言道:“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所谓“同出而异名”者,历来只将其解作“有无相生”,并未做进一步探讨。卢鸿将这“同出而异名”,直接解为“一个ฐ事物的两个方แ面”,并以此引申出对立统一的矛盾关系来。

事实上卢鸿此时所述已经出了纯粹的《老子》内容,足可称为一种新说。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地位影响,抛开当前经典另立新า说,不仅难为众人接受,更容易给视为歪理邪说,受到เ抨击。以此方แ法托古人立自家新说,虽然有欺世之嫌,但却要容易被人接受得多了。

以此推之,其下“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说的便是事物展的规律,“玄之又玄”,即所谓“否定之ใ否定”,“螺旋式展”。

接下来,卢鸿又将矛盾、展、绝对相对等等理论,一一述明,台下众人听说,均觉得卢鸿所解《老子》,均是前人所未曾到处。虽然没有先贤论述以为佐证,但却自成一家,另人信服。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四卷范阳经会第十四章没有硝烟的战场

第十五章最终对决

最为兴奋的,自然还是崔三醉。自听卢鸿讲解《老子》之后,这三醉老人手中的酒坛就不断ษ举ะ起。听得卢鸿讲至精妙处,也不由击坛喝彩。今日他手中酒坛,加倍巨大,想来也๣是对与卢鸿之辩,期待颇高。

待卢鸿将自己新说,讲述完毕,崔三醉早已๐按捺不住,手持酒坛,大笑登坛。

坛下众从听了卢鸿新า说《老子》,本就颇็受冲击,感觉立论宏大,讲说精微。再见崔三醉上坛辩战,心中都是极为期待此二人之间的辩论。

崔三醉虽然也觉得卢鸿新说精妙非常,但他是好战之人,欲是,欲要做一强攻。上来便先难,直指卢鸿所说变化的绝对与相对关系。

后世学说,多以“运动”为ฦ绝对之基。但此时以“运动”为论,自然不易为人接受。卢鸿以“变化”为绝对,自然就容易被大家理解了。

中国人自古对世间万物是变化的还是静止的,一般认可其互相之间的相对关系,但多持静止本源之论。如后时宋人苏轼《赤壁赋》中说,“自其变者而观之,则ท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就是明证。事实上就算是《老子》一中,也是推崇静止,言道“静为燥君”。虽然此静未可全然解作静止不变,但卢鸿在《老子》的基础上,导出绝对变化的理论,确实容易为人攻讦。

卢鸿对此也早有准备,面对崔三醉的全力攻击,不做退守,却以攻对攻,就崔三醉对抗自己之ใ言,攻击其说法中ณ的不足之处。

此时世间人解《老子》,多从其“无为”中来。尤其世人以“老庄”并称,更增深了人们对《老子》中清静无຀为思想的认识,而对其理论的经世之言及对变化的精微论述,理解得相对较少。因此对《老子》的研究解释,多从个人修身的角度出,逐章的研究其句中深意。而不似卢鸿般建立起了一个更高层次、更全范畴的完整理论结构。

因此卢鸿直接提出崔三醉所言,均出于微观层次上的寻词摘句,肢解前人之ใ言,目无຀全牛,割裂了《老子》中的思想体系,从根本上就没有对《老子》思想的整体把握。

卢鸿以此为据,步步紧逼,使崔三醉再不能如前几日般自由出击,一沾即走。二人在《老子》的思想体系上激烈论辩,你来我往,互有攻守,另坛下众人不住喝彩。

此时二人交锋已๐经远远出了单纯《老子》一的范围,在卢鸿所说的“世界观”、“方แ法论”等体系上全位接火。这一结果,却是出于卢鸿事先安排。他知道自己如果对崔三醉这样的名宿对争经义,以自己的底子虽然说也不薄,但无຀论如何是没办法与这些高手对抗的。但这等对世界观的争辩论述,自己้心中却有成型的理念,崔三醉等人则是略略吃亏,相争起来,还有得一战之ใ力。

二人辩论在坛下众人看来,却是这几日中最为ฦ势均力敌的一场。见范阳卢鸿居然能在辩战中ณ与三醉老人一争高低,都是暗暗佩服。坛上二人,一老一少,不仅学识过人,言语精妙,更难得的都是辩术过人之ใ辈。此时见二人对辩之ใ中,如连续问、暗设陷阱、连消เ带打、避实就虚等等诸多战术,一一出手。此起彼落,另众人目不暇给,均是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聚精会神๰。

只是坛上二人攻守转换极快,所争话题,又大大出于众人日常所想所思。他二人互为攻守,坛下众人的思路常常是难以跟上。往往是才思索明白前一回合双方言中的妙意,尚在回味之时,新一轮交锋又已开始。只得又赶忙放下前说,追随新一回合言论中ณ深意,当真有疲于奔命之感。

台上崔三醉越辩越是兴奋。他自小喜爱辩论,年岁渐长,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辛。这争辩之道,更为所嗜。只可惜自出道以来,未有敌手,难免有孤独之叹。前几日຅分别对战陆蒙与郑๳家三老,痛快淋漓,已然觉得极为畅意。今日与卢鸿一战,棋逢对手,更是大觉痛快。一边头脑แ中如电闪神动,全力思考,手中ณ的酒坛却是不断举ะ起,只觉烈酒入腹,神思飘然,更增辩兴。

此时天已过了正午,若按了平时,也就要鸣金收兵,结束经辩了。但今日二人论战极为,二人没有罢手之意,众人似也忘了时间,坛内依然是鏖战不休。

卢鸿这时正给崔三醉设一个套,见时机已到,便突然难道:“前辈适才言道,万物天成,自古不易。但酒之为物,始自上古仪狄,“作酒而美、始作酒醪”。自晋时杜康,方得精制佳酿,秫酒问世。而前辈手中所持清烧,不过是数年前才由卢府制ๆ出。可见变化之端,非自一始。请前辈细思,若事物万古不变,前辈手中ณ之ใ酒,又自何来?”

崔三醉哈哈一笑,将手中酒坛高高举起,将其中清冽美酒,如一线般注入口中ณ。也不管酒水溅落,将坛一放,却要回言时,忽然身体一歪,靠落在地上,竟再未出声。

卢鸿一见大惊,还道是崔三醉莫不是激动过甚,又多饮烈酒,身体有损不成?待抢上前去,闻得酒香扑鼻,那崔三醉面色红晕,鼾声已起,竟然是醉倒睡着了。

众人初时也是不明所以,待闻说崔三醉竟然在坛上竞辩时,饮酒醉倒,酡然而眠,也都不禁莞尔。

此时便喊了几个ฐ下人过来,七手八脚,将崔老爷子抬到了他的客房之中ณ安置睡下。又叫了几个细心的丫环,并童子僧哥好生照看。

崔老爷子既然已经醉倒,这场辩论也只得就此结束。卢鸿最后简单做一总结,至此范阳经会的各场辩战已经收场。明日຅孔颖达将登台最后言讲,经论就要最终结束了。

众人都是兴奋不已,又觉得疲惫不堪。虽然辩论已经结束,犹自不断讨论今日经会中所见所闻,大觉此行不虚。

文物贩子在唐朝第四卷范阳经会第十五章最终对决

第十六章便宜师傅与便宜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