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蹙紧了眉,望着肖远铭,许久,点点头,道,“好。”
他桃花眼一眯,坐起身来,笑声温柔如许,“安然,今天便饶你一回。明天我亲自过来接你,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掉,我已经真的没什么เ耐心了。”
“要不要去看看小姐?”浩南看着一边脸发红的他,微微拧眉问道。
她想,从此,守着一颗冰岩般的心,与她的宝宝,度过这下半辈子。
安心收了收细眉,直截了当,凶巴巴说道,“安然,我想要你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再回来,我会给一笔钱你,让你和你的孩子至少在以后十几年里,过得衣食无忧。”
安心微微悚怕,忙拉住她,“安然,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我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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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及此,鼻尖擦过一幽淡淡古龙香,肖远睿已从她身边走过,出了门去。
她想,是不是只有在他意识混沌下,才会碰她?
可是当她把超检化验单搁在他面前,告诉他,她已怀孕2๐8天了,他看着那单子上的小黑影,愣愣不语,便没再赶她。
这样的结局,不是她早就料到的么เ?何必伤心?他没杀了你,便是万幸了,走便走,这才是她最好的去路罢。
终究,他先放开了她的手,终究,他们之间画ฑ上了句话。
说着,就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右手拿着,左手用刀削了起来,现在右手虽没全好,但拿轻物,也是能拿的动的,像这样在母亲面前削一个苹果,便不会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夏荷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问,“今天远睿怎么没陪你来?”
肖远睿猛的回头,眉一敛,“你说什么เ?”
“她再多等一会,也能熬得住。”肖远睿站在二楼的窗户那边,手里举了个什么先进的仪器,盯着梧桐树下的那抹白,嘴角划过一丝冰冷。
见他那副可爱无害的表情,这厮卖萌还真有一套呢。
又憋了憋嘴角,像个十足受伤的小怨妇,“你便心疼我一下,你看刚刚打在这里好疼的,不信你摸摸看,都肿了。”
他直直伫在那,就那么不近不远地望着他,不知有多久,他一阖眼,终是什么都没说,罢了,罢了,一个不贞不忠的女人,还爱着作何?任她去罢……
肖远睿看向床上那ว白白的一团,全无生气,要不是有跟输液管连着她的手臂,他为把她当做一具置在太平间的尸体。
不对,他怎么能将时间掐算的如此准确?
这边正对门那里,门外若有人进来,会将里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慢慢抬起脸,把脸昂到最高,死死睁着眸,紧紧蹙着眉,望着惨白的墙顶,理着繁复错乱的思绪。
他不是阿缘?他只是肖远睿?
“呵呵……小然,我真是笨,明知你是个ฐ果决无情的女人,还跟你说了这么多。”许文霖抽身站起,稍稍背身,望向窗外,一抬颚,眼睑一阖,隐掉眼里的那两滴快要流出的泪。
他想,要不是因为他们,他会去争,会一辈子真心待她,只是有时候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远远望着。
肖远睿看到他时,也显然一惊,怎么这条头上的毛做了什么新า造型么?蓬乱ກ的好有“艺术感”,跟曾红遍大江南北的犀利哥真是有的一拼。
叶天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跌撞着过来开门。嘴上骂骂咧咧,哪只这么早来按门铃?
记不得,脑子里一抽抽疼,却犹记不起是谁说过?但隐约那人一定是她最亲密的人。
她正想着,这时脑子里突然迸出一句话——安然,以后我也建一艘像泰坦尼克号那般豪华的巨轮给你。
李欣暗想,也好,明天他气消了点再来。心里又想,老板还是有点在乎ๆ她的吧?想想这些年,也是没白守。
李欣皱眉,“我自己去问问他。”
叶天梵心里却想,你这关心安然也太过火了吧,四点不到,熬了粥过来,等她再睡个ฐ几小时,起来喝。
叶天梵眉眼一锐,扬了扬唇,露出坏坏的笑,“杨小姐,倒是奇怪,找东西也不开灯的。”
她想,既然她做再多,甚至可以为他毫不犹豫去死,他不曾一点点心领她意,她又何须再自作多情下去?岂不是自讨没趣么เ?不如封起自己้的感情与心,回到从前那个冷血的安然来的好!
安然一口气说完,干燥的喉咙痒燥地禁不住咳了两声,又咽了咽嘴里干涸的津液,“所以……你既然要拿回你的东西,就不要对我这副死样子!还有,我知道你贩毒,我绝对可以把那张合约交给缉毒组吧?我记得上面也有你的手印呢!当然,你可以杀我灭口!我知,你绝对有这个实力,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你妈你自己照顾!我没空!”他眼盯着前面,噙着怒戾斥道。
“远睿,你快……走……别管我。反正你恨我,我……死了正好如了……你的愿。只望,用我这条命能偿……过往一切。只望,你念一丝往日情分,好好照顾我妈!”安然微微动了动,窝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到她此刻๑苍白的面庞,贪婪地最后一次吸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轻轻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