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愣了愣，随机笑了两声，“果然是像，你不光模样像你的祖父，连这类冷静到有些凉薄的脾性也是，我问你，你可会下斗ç棋？”
“其实你父亲的性格从前也不是那样，我一路看着他长起来，他也曾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不过是后来生了一些事情，才导致性情大变。”宁国公摇摇头，又感叹了几句，见宁渊面无表情，不禁道：“瞧你的样子，你似乎对你父亲小时候的事并不感兴趣。”
“该死的，竟然这样快！”京兆尹一拍椅子的扶手，险些站起身来。
“原来是这样。”容氏干笑一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扁，“这些人习惯了东躲西藏，兴许不好抓呢，真是要劳烦大人辛苦了。”
那两个手下也没胆怯，各自摆开姿势就朝宁渊冲了过去，宁渊动了动脖ๆ子，这些年来他碰到เ的事情大多都是用嘴皮子解决，也少有需要他动手的时候，如今这些人硬要找他的麻烦，他便索性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自己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又是砰的一声，之前还气势汹汹的两ä名大汉像两摊烂泥一样滑到地上，彻底晕了。
“除了打探，也有保护，无论大周还是大夏，想要算计他的人不少，虽然他自己也很有本事可以躲过大部分的陷阱，但以孟国公府的势力，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能替他挡开的。”孟之繁咧了咧嘴角，“听见他们告诉我，说呼延元宸同一位江州公子关系变得越来越不一般的时候，我觉得之前我无数次要强迫自己去认可的信念，在一夜之ใ间大厦倾颓了，原来抛开我自己的妄想，呼延元宸他，居然也是能够对男子动情的。”
孟之繁看向宁渊的眼神忽然之间变了，不光没有了以往的亲切柔和，反倒生疏起来，还带着一丝丝的妒恨。
司空钺侧过眼瞪了他一下，却没理他，而是继续对太后道：“孙儿知晓寻常珍奇之物难以入皇祖母法眼，也太过奢靡，何仙姑曾为孙儿测算过几次，次次精准无比，孙儿亦是记挂皇祖母才会将她引荐来此，孙儿自知不聪明，可还远不到会被人愚弄的道理。”
大皇子话音刚ธ落，周围便细细碎碎地议论开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无论皇帝还是太后一贯都是不怎么信的，以至于曾经在朝廷中ณ显赫一时的鉴天省，如今都相当落魄凄凉，大皇子竟然找了个神棍来当贺礼，一个ฐ弄巧成拙，不是自己害了自己么เ。
其实京兆尹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心里已经将韩韬这莽夫骂了个ฐ狗血淋头，他只是让韩韬小心戒备，不要让难民在城东生暴动，而不是让他全部将人都挡在这里啊，这家伙自己蠢，还想拉自己下水，怎么可能！
司空钺脸色难看得都要滴出水来了，韩韬方才说的那句话，显然是没有将他这个奉皇命坐镇京城的大皇子放在眼里，语气不禁更加讥诮，“本殿倒是不知道，原来父皇给了韩统领ๆ你这样的权利ำ啊，如此说来，本殿留在这京城里当真是多余了，不如也索性到凉山去，将整个京城让给你韩统领可好？”
“我只是让你派手下人帮忙，你又何必亲自去，竟然还受了伤，真不知是不是当了这永逸王爷后，天天酒池肉林弄得武功退步了。”宁渊解开拿圈白布，现伤口并不大，只是看着却有些深，像是某种暗器造成的。
呼延元辰愣了愣，半晌，才悻悻笑了一下，无奈地将左ุ手伸到了宁渊面前，宁渊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向上翻起袖子，果真见着他小臂中间缠了一圈白布，白布上也渗出了一小块血。
只是在他心里，那些唯一的侥幸也跟着烟消云散了，齐牧云显然也是这场阴谋的一环，看来从早晨到现在所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宁渊也正望着他，目光很淡，仿佛在打量着什么事不关己的东西，却又仿佛看进了他心底，被那样的目光看着，齐牧云居然又开始了颤抖，“我”了半晌，终于咬紧了嘴唇，压着声音道：“没有这回事……”
其实他今日会来儒林馆，并非是来温书的，而是之前有人特地“知会”他，让他过来。
宁渊没应声，因为孟之繁说得一点不错，皇帝对科举想来看得很紧ู，不光要亲自拟定题目，而且在开考之前，也不会将试题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也不行，这样才能在选拔人才的时候做到เ绝对公平。
“怎么了，许久没见着我了，便想一次看个够？”呼延元宸觉宁渊在打量他，也毫不避讳地同他对看起来，脸上竟然还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
“对着我刀剑相向，却挂心别ี人能不能好好休息。”呼延元宸轻声嘀咕了一句，有些讷讷地跟在宁渊后边出了屋子。
司空旭怒睁着一双眼睛，朝呼延元宸喝道：“永逸王爷，没想到你竟敢意图谋刺我朝圣上，来人，还不将他给我拿下！”
司空旭说得情真意切，还满脸悔恨的模样，皇帝ຓ虽然不喜欢他，可想到方才紧ู要关头却是他救了自己，脸色也不禁柔和了些，此时司空旭ຓ又急切道：“父皇，儿臣固然有错，可现下重要的是追查这些刺๐客的来路，竟然有人敢危害父皇安危，简直是胆大包天！”
呼延元宸这家伙，离开好几年连个ฐ信都不传回来，如今这般风光地出现不说，竟然还多了个位高权重的名头，这人到底在高些什么เ玩意？
宁渊只瞟了那位“永逸王爷”的侧脸一眼，就立刻又再度低下头，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可惜庞松却算错了，因为宁仲坤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庞大人说哪里话，我虽然的确与林公子有些小矛盾，可也如庞大人所说那样，早已๐尽释了，可今日之事却与从前没什么เ干系，我自小承蒙祖父教诲，向来懂ฦ得做人应当正大光明的道理，如果瞧见林公子犯错，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光有负祖父的教诲，甚至于有负皇恩呐，所以也只能请庞大人海涵了。”
“宁公子，冲儿的事，你能否给我一个解释。”庞松将之前怨怒的脸色收了回去，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长辈作风，“我知道冲儿曾经得罪过你，不过我已๐经教训过他了，咱们两家的纠葛也应当尽释了才对，宁公子现在却又摆这么一道，我当真是不明白是否国公爷也知道此事。”
“你们去吧，方แ才的事情我听到了就当没听到，没兴趣搀和，也无所谓。”三皇子仰喝了一杯酒，的确，这些官员子弟之间的恩怨纠葛，他身为ฦ皇子压根没必要留心，只是在二人出去之前，他莫名将在宁渊的背影上顿了一顿，露出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
宁渊瞧着没什么เ身份地位，但他师承高郁，如果宁渊真的可以帮他，让高郁向宁国公和皇帝进言的话，那ว他宁仲坤的加封之路等于是往前迈了一大步。
“不是诬陷，而是大义灭亲。”宁渊的反应似乎很在庞松的预料之中，“当然，宁公子的这番难能可贵的深明大义之ใ举也让我等在朝官员钦佩不已，也立了大功，我自会向皇上请命，直接给宁公子你加官进爵，甚至可以让你进入中书省任职，这可比靠着科考入仕要方便多了，要知道即便是新า科状元，在进入三省六部之前，也许下方两年，可谁又知道那两年的时间里会不会生什么变故，也许两年之后，连三省六部ຖ的门槛ນ都摸不到了。”
“所以这才是要宁公子你帮忙的地方。”庞松丝毫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打算，而是直来直去道：“高郁๗担心那些贪墨的银两放在自己府里树大招风，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他将银两放在了自己一直信赖的弟子的住处，可惜，他的这位弟子却是个深明大义แ之人，断然不能容忍为师的贪腐行为，于是大义灭亲，将所有的银子都尽数上缴，并且揭露了自己师父的恶行……宁公子，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谢长卿语气沉稳持重，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说得那ว群人一阵哑然，其中一人似乎想要还嘴，但却被其他人拉住，灰溜溜地走远了，似乎他们不惧宁渊，倒很害怕谢长卿一样。
宁渊佯装ณ浑然不觉，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向来是没什么精力去搭理的，不过很快他就现，一道忽然出现的背影横在了自己้与那帮人中间，挡住了他们的目光。
所以宁渊一直在等，他知道奴玄迟早会找个机会来告诉他，而现在，机会显然被他等到了。
他不说，宁渊也不问，一时周围只有两人浅浅的吸气声和宁渊吞咽酒液的声音。
“臭小子，你混账！”见叫不醒宁珊珊，宁仲坤也急了，瞪着一双眼睛从桌子后边冲出来，三两步跑到林冲面前，扯住他的衣襟，对着林冲同样惊慌失措的脸咆哮道：“臭小子你听好了，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ä短，我要你们整个庞家陪葬！”
见着这一幕，庞秋水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随着宾客的逐渐到เ齐，此次宴会的主人，二皇子司空曦终于姗姗来迟，或许是在自己府邸的缘故，他今日穿得很是随意，入座后还频频向四周诸人拱手旨意，“抱歉，在宫中陪父皇看一副字画拖延了些时日，倒让大家苦等了。”
但那ว又如何，今日她来此地，可不是为了对付宁渊而来，她有更重要的目的，跟那个比起来，宁渊这样的无名小卒，随便找个什么时候收拾掉便行了。
“哦，你说那一日。”庞秋水却打断他的话，“可我只记得，那一日我的确是让你以儒林馆掌院的身份，提点提点那ว位德行有亏的举人，却也没让你用这般下作的手段陷害他呀，如今还有那样多被儒林馆出了名的举人上书说受你诬陷，难道你也要说那ว是我指使你做的不成？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宋大人却是朝廷命官，这话说出去，宋大人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宋大人，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这种事？”庞秋水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样的脏ู水宋大人怎么เ能胡乱往我身上泼呢，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可怎么เ好！”
可这种话高郁是无论如何都没胆子说出口的。
宁渊心底暗笑，司空曦这句话看样子是在对高郁说，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自己้不主动退出，就是在给高郁找麻烦，是不敬，但他要是这般退出了，又正中他的下怀，如果不是身份有别，宁渊真想开口调侃一句，只怕天底下再没有任何一个弟子能ม像二殿下这般对着自己的老师说话了。
“宁兄，不，宁渊，不，阿渊。”呼延元宸一连换了三个ฐ称呼，“我似乎终于现了自己也同你一样是个断袖，而且我喜欢的人也是你。”
几乎过了好几息的时间后，呼延元宸才放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呼延元宸才僵硬地咬了咬嘴唇，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道：“人在决定生死的时候，应该最先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人的心情，你若是就这么死了，你以为我往后还能豁达地活着吗！”
司空旭双眼一眯，“宁公子你当真不仔细考虑考虑？”
司空旭这番话已经说得十分露骨了，呼延元宸望着他的手，不禁捏紧了拳头，被人这样吃着豆腐，宁渊为ฦ何连躲都不躲，难不成他也糊涂地动了心思不成？
“你是咱们家的嫡子，宁府未来的主ว人，我只是你的二娘，你要做什么事情，无论对错，我都不会去干涉，所以今日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全然当做没看见，也不会在外边胡乱嚼舌根，可是大夫人会不会跑到เ老夫人面前去告状，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赵氏偏头看着宁湛，“她是你的生母，该如何让她闭嘴，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宁湛心里一突，偏房里居然也有人？他快步走到一片的侧门位置，拉开门闩，将偏房的门打开，就瞧见严å氏被捆了手勒了嘴，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徐妈妈一路将严氏扶到了寿安堂外头，在外边候着的罗妈妈见严氏居然来了，脸色一僵，就要进去通报，可立刻被严å氏唤住。
早在几天前，徐妈妈就告诉他沈氏要在腊月初一摆宴祭祖，一般这样的场合，身为ฦ当家主母的人不能不在，因此严氏就一直心心念念等着，等着宁如海ร借着这次机会解了她的禁足，可她一通好等，一直等到เ昨天半夜，依旧连半点要放她出去的消息都没有。
到了这一刻，严氏才察觉到เ事情不同寻常，而宁如海的风寒还没好，府邸里又闹腾成这样，就算沈氏想躲清静也躲不了了，她到底也是宁蕊儿的祖母，便来看了看情形。
到了下午，宁蕊儿总算醒了过来，可还是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抓住严氏的手不断说有鬼要找她索命，听得严氏十分荒唐，好生宽慰了许久，又让她服了大夫开的安神药，她整个人才消เ停下去。
韩韬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扑在他脚边不断哭嚎的女子，一时觉得无比荒唐，那女子不光穿着庸俗无比，脸上浓妆艳抹，还用纱布将脸蒙住了一半，压根看不清长相，之前那个意外将这名女子放进来的禁卫军此时也匆匆跑了过来，见那女子居然抱着统领的腿撒泼，顿时大惊失色，上前拽着人就重新拖出去了。
韩韬被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一时忘了反应，因为他站的位置十分靠边，远处的官员和高在祭台之上的皇帝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但这突然生的一幕还是吸引了周围好几名官员的目光。
景逸一双眼睛立刻๑瞪成了铜铃，“青楼！？宁兄，你不会是要……”
那小二看了打扮朴素的景逸一眼，不自觉地笑了笑，转身进去了，很快便取出一个ฐ锦盒，交到景逸手里。景逸拿了衣裳๙，头也不回了地走了，街道转交的位置停了一辆马车，景逸上了车，不明所以地将锦盒递给宁渊，道：“宁兄，我真是糊涂了，你托我帮忙，就是让我穿着你的衣裳去拿这东西？”
“竟然果真是这样，看来何仙姑这一卦还果真没算错。”太后轻哼了一声，“皇后，你来同皇帝说吧。”
皇后点点头，随后道：“皇上有所不知，昨日您出宫后，何仙姑便在宫内卜了一卦，说皇上此次外出会有一番因缘际遇，皇上若是把握住了这番际遇，便能使宫内五行归于平和，而不似现在这般阳盛而阴虚，所以太后和臣妾便一直在猜想，仙姑的这番卦象，是不是在暗示皇上会碰上什么绝代佳人，给后宫中再添一位姐妹呢。”
听见皇后这么เ说，一路跟着皇帝进来的月嫔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竟有这等事？”皇帝奇异地看着何仙姑，“你竟能ม连这都算得出来？”
“小人不过是从卦相中ณ略微窥得一二罢了。”何仙姑说得很是谦逊，“如今宫内五行缺水，五角不齐，因此才多有事端，而皇上此番๘际遇，与一命中带六水的女子有关，此女子若能得入宫廷，宫内五行五角便能做到เ真正齐全，无论于皇上太后，或是社稷国祚，都是裨益万分的。”
“此话当真！”皇帝惊喜道：“仙姑果真神机妙算，昨日朕在宫外确有一番际遇，只是那ว女子能否入宫，还得看太后的意思。”
“你若要纳妃嫔，直接交给皇后处理便是，哀家已经老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太后失笑，“只要是正当人家的女儿，又端庄得体，皇后下道懿旨将人接进宫来，封个采女便是。”
“这才是我要同太后商量的地方。”皇帝ຓ陪着笑道：“那女子不是别人，是几年前离宫的舒淼淼。”
皇帝话一出来，太后脸色立刻就变了，呵斥了一声，“胡闹！大周建朝以来还未有废妃回宫的先例，当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早料é到了太后会有如此反应，因此并不惊讶，原本他还想软磨硬泡求着太后答应，但听了方才何仙姑一番话后，他底气便也上来了，“当初淼淼因大不敬之罪离宫后，朕也曾同太后长谈过几次，其实太后也知晓当年之事疑点颇多，只因木已成舟便未在过多纠结，而现下朕与她意外重逢，才知晓她离宫这几年所受之苦楚，实在让朕动容，且加上仙姑方แ才所说，近年太后身体时常不适，天下又多灾多难，焉能不是淼淼出宫后宫内五行不齐所致，还有玄儿那孩子。”
皇帝说到这里，嗓音便低沉了下去，“玄儿自小聪明伶俐，贵为皇子却流落民间，为人奴仆尽做些劈柴挑水的差事，朕当真痛心。”
太后愣愣地看着皇帝ຓ，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她知晓皇帝说的没错，也承认当年自己贬斥舒氏的懿旨太过心急草率，但她身为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错了也没有反悔的道理，不然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曾经因为大不敬之罪被赶出去的舒贵嫔，现下又要被重新接回来，这要她太后的颜面往哪里放？
太后相信，如果没有何仙姑算的那一卦，就算皇帝说破了喉咙她也是不会同意让一个自己亲自落的罪妇回宫的，但何仙姑算的卦又一直很准，如果舒氏的命格当真能补皇宫内五行的缺，让自己或者整个ฐ皇宫太平无事的话……
一时间，太后倒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月贵嫔心里直痒痒，她多想开口奉劝太后不要随便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但她也知道不能看口，看皇帝ຓ莫样显然是被舒氏把魂都勾走了，一心一意想让她回宫，自己如果开口唱反调，只会让皇帝厌烦，丢â了自己的宠信罢了，因此她除了在心里默默希望太后拒绝外，又把目光落到了皇后身上。
皇后曾经也因为ฦ舒氏受宠，一直看她不顺眼的，而且司空玄从前便得皇帝喜欢，多少也会威胁到大皇子的地位，以皇后那个自私自利ำ的性子，知道要回宫的人是舒氏后，怎么都该跳出来力阻才对。
事实上，皇后也确实开腔说话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险些让月嫔整个脸歪掉，“太后，难得皇上一片慈爱之心，您便答应了吧。”
“皇后，连你也觉得让过罪妇回宫的事可行？”太后惊异地看着皇后。
“皇上方才说了，当年之事疑ທ点重重，舒妹妹能不能冠上罪妇的名头尚待商榷，何况以皇上的睿智，如果妹妹回宫，自然会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名目与方式，却是一点不会让太后觉得蒙羞的。”顿ู了顿，皇后又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皇帝，接着道：“而且臣妾，当真是位皇上的这份心意而动容，皇上让妹妹回宫，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心，也有为太后身体思虑的孝心，为大周国运思虑的忧心，以及为阿玄那孩子能平安成长的慈父之ใ心，这才是最让臣妾觉得感动的地方。”
“皇后。”皇帝动容地看着皇后，一时喉咙中ณ竟然有些哽咽。
“罢了罢了，连皇后都如此说，哀家还能说什么，毕竟真正的后宫之主是皇后不是哀家。”瞧见这一幕，太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但是你名目得找好了，万不能ม为了一个ฐ女人而受朝廷众臣以及天下万民的耻笑，不然这赶人出宫的懿旨，哀家能下第一次，就能再下第二次，皇帝你明白吗。”
“母后神慧，朕自然懂的。”皇帝原本以为ฦ要颇费一番唇舌，甚至要花上好一段日子才能ม磨得太后点头，不料竟然这般顺遂，三两ä句话都打成了目的，一时得意忘形，连“太后”这样的尊称都忘了，反而亲近地叫起了母后。
瞧见舒氏回宫的事竟然如此快便落锤定音，月嫔起得在心里大骂个不停，可眼下的太后殿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她只是不断告诉自己้，无妨，无妨，舒氏那个女人从前便是个软柿子，回来便回来吧，她可不相信一个曾经被赶出宫去的人能对她造成多少威胁！
但是等到三天之后，皇帝ຓ皇后共同颁旨意晓谕六宫时，月嫔气得险些将伏月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烂。
“舒惠妃……竟然是舒惠妃……”她浑身颤抖地看着手里的诏书，随后猛地扔了出去，“那个贱人竟然也配！惠妃的位置是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