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投怀送抱,平南只怔了一秒钟便欣然接受,热情地张开双臂抱住了我,凑身要吻我的唇,我脸一闪避开,凶悍地骂:“你疯了?”
没办法,我天生对这种巨大又丑陋的东西心怀恐惧,上次在洵阳的芳菲阁里,那条碧丝绦因为小巧玲珑,皮相又美丽,我才没有呕吐出来。
我呼吸一窒,眼眶慢慢地濡湿了。
他轻哼了一声,并不理睬,把匕咬到嘴里,双手交替着迅下滑。
我不知道,她在那个陌生的世界是否彷徨,是否委屈,是否恐惧,是否埋怨,是否憎恨着我?
看看这双曾令我骄傲无比的双手,它现在又能抓住什么เ?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是值得我抓住和留恋的?除了无奈地看着时光从指尖流淌,却无论如何也挽不回十七的笑靥!
他满身的酒气,态度嚣张而蛮横,不知是不是借酒装疯?
“唉,”平南低叹一声,眸光瞬间黯淡下去:“她好象还在生我的气,不肯见我。”
青楼本是事非地,尤其是深夜时分,更是龙神混杂,三六九等,什么人都有。可凤深知其理,就算要串门,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间,免得替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悄悄溜到玲珑阁,推开门,没有预料中的温暖,却是一室的清冷。
我微微脸红,退后一步竭力把身体藏到暗影里:“积雪融化,山路湿滑,不小心溜了一跤。你去打些热水来,我洗个澡。”
推开门,扑面的热气,让我打了个哆嗦。
“不要,十七~”平南没有防备,被我一掌抛了上去,顺势落在了崖边,冲过来绝望地大吼。
不管了,我跳我的崖,他们去算他们的帐!
宫里的消เ息,**โ是羽衣的身份得到落实,很快要接她入宫了吧?
“当然,还没有得到เ证实。”无情强调,有些不安。
“七王爷倒没怎么来,不过沈公子来得倒挺勤。”
“我去煮鸡蛋给你消เ肿。”可凤轻叹一声,转身去忙活。
看着越陷越深的平南,我真后悔,当初ม不应该拿她做赌注,引诱平南回归,以至于现在,骑虎难下,无法收场。
江十七,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迷团。
看来,我跟飞雪崖的确有些缘份。
“呃,报国寺的飞雪崖倒是一个好去处。”土地想了想,报了一个ฐ地名。
“平南?”我皱眉。
再说了,羽衣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为红袖宫的杀手,训练有素,对男人自有她的一套,灌点迷汤再全身而退,应该不难办到。
“哼,想不出理由á,现编呢吧?”平南冷哼。
我曲指敲着桌面,沉吟未觉。
什么玩笑不好开,拿羽衣的终身开玩笑?
我一呆,心脏突突乱跳。
“娘娘说哪里话?得娘娘宠召,是民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努力回想电å视里的情节。
我微微垂下头,做羞窘状,轻轻地答:“多谢娘娘。”
“我不走,”他低叹,柔声安抚:“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虽然不爱,却依然会受到เ异性的吸引,会为她乱了心跳。
这人突然什么疯?
“你宁愿回锁情楼?”平南激动得眼中差点喷出火来。
可凤神情焦灼地抬着飞鹰的两只大脚,徒劳地想要把他藏到桌子底下。
“王爷,你在里面吗?”外面,传来平南熟悉的声音。
“说实话,那时年纪太小,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羽衣涩然一笑:“只是,这些年来,影儿常常会做同一个梦。漫天的大雪,我在院子里玩耍,身边有很多护卫,娘站在台阶上跟人说话,然后有一个神仙从天下飞下来,把我带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羽衣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
人人都说红袖宫是个神秘又冷酷的地方,江湖人士说起红袖宫,几乎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
他总是高高在上,与世隔绝,冷冷地俯瞰着芸芸众生。
大冷的天,露出一截手臂,怪冷的!
“没关系,我不是疤痕体质。再说,这个地方也没人瞧见。”我满不在乎。
“等一下,”一只手从我身后伸出来,按住柜台上的那ว锭银子:“我还没有吃饭,可不可以等我吃完再一并结帐?”
“客官,你好象,还差三钱银子~”店小二保持微笑。大文学
我,真的分不出来……
但是,这种喜欢究竟有多深?有没有足够深到不计较她的过去?
我心念电转,立刻๑坠在那辆大车的后面,朝王府纵深而去。
只迟疑得片刻๑,那辆华美的大车已长驱直入,没入了深深的庭院。
呃,她真讨厌,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聪慧和敏锐?
“哎,可凤,你不觉得我实在是太美了吗?”我颇为自恋地掩唇而笑。
打中人了?
“不要算了!”平南生气,抢回瓶子倏地扔了出去。
我一直得意洋洋,以为轻易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么说,在洵阳的点点滴滴,平南事无巨细都向姓萧的报告了?
原来,没有家庭的拖累,做起事来真的方便太多。
现在拖上可凤,她无辜受累,我于心何忍?
“你?”我撩起眼皮瞄他一眼,不客气地道:“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觉得更安心一点。”
“你负责?怎么负责?”我一笑即敛,冷声反诘
似乎ๆ,我对平南的信任度越来越高了——他再怎么เ生我的气,也不会要我的命,更不可能出卖我。
“哦,”平南微笑:“不是两个男人,是一对夫妻。”
“呃?”我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离上一次住人的年代实在太久远,洞里已๐基本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能从有限的情况推断出当初ม住进来的是两个ฐ人已经很了不起了,他凭什么เ断定他们是一对夫妻?
“你看那ว张床就知道了。”平南抱着我转了个ฐ方向,嘴角朝洞中ณ那张蒙了极厚的灰尘的石床呶去。
“床?床有什么古怪?难不成他们那么有功夫,睡出两个人形的凹槽来?”我不服气,从他膝上跳下来,跑过去摸。
哪知两只手掌刚一触及那张床,竟似有一道电å流通过,吓得我一个激灵,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呵呵~”平南见状愉悦地笑了。
我横他一眼,再次小心地探了探。
听说过电鱼,还没听说过带电å的石头。
原来不是电,是冰块。
难怪昨夜他宁愿抱着我睡在地上,也不来睡这张现成的床。
我还以为他是懒得清扫,原来不是,估计是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看到没有?这是一张千年寒玉制成的床。”平南微笑着踱了过来,手指轻轻敲了敲床面。
“那ว又怎样?”难道规定了寒玉床上,只能睡夫妻?
仔细一看,才现石床周围方圆两米之内的地面都冻得极为光滑,似结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冰。
站在上面,寒气透过鞋底蹿上来,不一会已๐冷得面青唇白。
手测的温度,这张寒玉床的表面温度至少在零下几十度,人怎么可能睡在上面?做冰棺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