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诗宋词里,听到杭州。画船听雨眠,西湖比西子的杭州。
说实话,一诺不怎么喜欢杭州。杭州已经现代都市化,再也不是那个梦中的江南。相对于如今的杭州,他更喜欢丽江,西藏那ว些自然原始未曾沾染世俗气的地方。
一诺笑笑,说道,还是明年过年吧,你明年七月毕业。我知道老人的心意,你现在还在读书,带个男朋友回去,老人也许会生气。
在房间里问她,如月,去你家,要娶你的话,你们家会有什么规矩。
一诺笑,说道,去西安有点事。
一诺和老姜寒喧着,根本就不知如月的想法。
女生宿舍不成文的规矩,见男ç友一般都是洗头洗澡,更衣化妆。最隆重的是做头做脸,一般的是洗头洗澡,最次的也会描眉涂口红。
恩,好。我等你吃中ณ饭。
是宿舍的小板凳,她搬出来坐在外面,头顶的云杉已是一片翠绿,望过去,小小稀疏的绿叶子,在至高的地方แ,再加上树顶绿光的闪烁,仰着头的如月炫晕起来。
妖子望着她,简直莫明其妙。如月却认真的等她回答,直道妖子吐出一句,左眼跳财,我们那边的说法。
真的吗?
对啊。
若是他提前告诉她,她肯定有办法能ม够阻止他去的。明明退出黑道,竟为ฦ了个小弟又去冒险。命就这么不值钱么,他有没有想过自已,有没有想过她。一副对她很好的样子,真到了有事的份上,也不过如此。
什么男人?!
从耳朵边移开的手机,在稍微的迟疑后,又再次贴到เ了耳边。
几分钟的沉默后,当一诺决心要挂掉电话时,小七说话了:
如月便点点头,带着她们去南苑的西点屋去。
她真诚的做着邀请。
如月僵僵的坐在他的旁边。心里又痛又气,在自已小小的脑袋瓜里,把这件事情想得相当严重。也许他背着她在长沙有别ี的女人,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也许他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和她在一起,只是骗她玩的。他们有钱的男人有几个ฐ真感情的,不都是骗女大学生的吗?
如月没有说话。
她没有选择另外找男ç人,那么,她枯萎了吗?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只想得到他的回应,和他在一起。
一诺笑了笑,说道,管别人呢。自已知道就行。
车子已经开进了校区。
你会不会唱歌?
你怎么啦?丫头?
恩,大概是我显得比较老,看上去不像情侣吧。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般配啊。
如月觉得奇怪,和一诺并肩出来,一直也有许多人用奇怪的眼光望着她。
阳光落在前窗玻璃上,明亮异常。
大肚子的老姜ä仿如痴情尾生,在大学生组成的迎面洪水中,焦急万分。
仿佛有无数的回声,在一诺的耳边轻轻的相问。
攥着话筒站在那里,手心里出了一手的汗,第一次能够体谅那些表白的男生,平时看他们好像随口而来的我爱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蓄了许久的勇气。
他今天倒像谈兴很好。
你今天睡得还好吗?估摸着你也醒了。
她是个古怪的女孩。
她不怕见面,她是怕见面后其它的事情。
一弯新า月,在微凉的夜里,只有它,冷冷的望着她。
所有的阴影都包裹着她,尽管她努力想忘记。
为什么要回到城市里来,后悔吧,肯定是后悔的。可是人生不可重来。
叹口气,望了望远处坐在那里的一诺,他暂时没有勇气说实话。
你在电话里跟我说北京黑帮?你怎么跟北京黑帮扯上了关系?
没,没什么。只是欠了他们一点钱。
欠了多少?
二十万。
一诺一愣,不由道,二十万?小七叫你来找我。天鑫现在混到这种地步了吗?
没有直接说出来,心中却疑惑,天鑫现在二十万都拿不出来了吗?
小六望了一下一诺,摇了摇头,想说什么เ,最后苦笑一下,沉默一会才叹道,小七是好兄弟,但是他当老大,我们天鑫迟早要解散。
他低低说完,又抬起头来,眼里有着恳切的光,大哥,我真明白,你怎么退出了,当时我要是在天鑫,我死活都不会让你走。
他仿佛想劝说,一诺见他有滔滔不绝的样子,摇摇手制止他,慢慢道,是我自已想退出的。我老娘不想我混下去。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不得不答应。
大哥,现在回去吧,大娘那,我们兄弟都替你瞒着。
一诺笑了笑,说道,我娘精明得很,就算瞒得住。我也不会回去的。
为ฦ什么เ?
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六子,你要知道,混我们这一行的,心若不在上面,迟早会出事的。
你晚上住在这吧,二十万我明后天给你。你把钱还了,应该就没事。隔壁有床,我平时工ื作多就睡在那ว的,也有简单浴室,洗洗睡吧,想你也累了。
一诺站了起来,六子到现在才现,这间办公室通着另外一间房,一诺走过去,用钥匙打开门。是一间单独的房间,书桌,茶几,音响,床,浴ภ室一应俱全。
你睡这吧。明天我上班带你逛逛长沙,出去吃吃饭。
一诺把钥匙交给小六。转身想回去。
大哥?
小六却唤住他,一诺回过头来。
什么事?
没,没什么。
一诺点点头,低下头想想,对他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的。另外我想,几十万,北京黑帮也不会追杀你吧。不要那么เ害怕。
是,是的。
小六点点头,把钥匙放在裤兜里点了点头。把所有的话全部吞回去,明知瞒不住,迟早会露馅,只要小七再打个电å话来,或者一诺打过电å话去对质,可是现在,他就是没有勇气说。
那我回去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吧。
好,谢谢大哥。
他送走一诺。回身关了门。
在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翻开被子,躺在床上。
连日的恐惧,从北到南的追杀,到今时,他才终于稍微缓口气。大哥那么厉害,也许能帮他捡一条小命。
合上眼睛,在睡梦中看到那个熟悉的山村。
他和她站在白杨树下,远处的麦地连绵起伏。
她来找他,穿着大红袄子。
倚在树下面,突然对他道,俺爸妈不想要俺跟你好。
他正在别ี人地里除草。到山村来戒毒,拼命的找活干,要填满那空虚。
吸毒可怕,可是空虚更可怕。
把草放在一旁的三轮车上,呆会儿要骑回去,给牛吃。
喂牛,劈柴,除草,翻地,这是与世隔绝的世界,与世隔绝的生活。他在这个ฐ谁也不认得他的地方重生。身体开始健康,面色变得红润,也不那没精打彩了。高大白晳的男子,再加上来自城里的打扮和举止,对于这个从未曾出去地的女子来说,无异于是有诱惑的。
你爸妈不同意,那ว就算了。他们是对的。
把草一捆捆放下去,闲闲的答着她。
她长得很蠢相,粗黑的头,永远红红的腮。
可是我要跟你好。
走到他面前,帮着他一起捆草。俺自已的事俺自已做得了主。
依然说不惯普通话的我,回到了说俺。
和他住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七年,前三年,后三年,中间对于他突然的离去和回来,她没有半句话。
心中是愧疚的。这一走,也许永远回不去了。她可是会如前三年一样,一直等下去,以为他还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