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作者:points
☆、病历
一月末,美国。
风雪于黑暗中又一次悄然包裹了纽约城。
陆海洋冒雪回住所,手脚冰凉,叼着半支烟,顶ะ着一脸苦逼相,一边找钥匙一边抖身上的雪花。
他的家是冷清的,没有半点人气儿。
陆海洋像只死狗,甫一进屋,就迫不及待把自己扔到เ沙发上。他好好躺了一会儿,才扯过手机数据线充电å,一开机,五个未接来电,还他妈都是国内的打来的。
……无视了吧。
冻得僵硬的手一抖,这时屏幕上跳出第六个ฐ来电。
陆海洋:“……”
电话一接通,对面喂喂两声,喜出望外:“陆导,你总算是接了!”
陆海洋一脸生无可恋,把脸埋进沙发靠枕里。
对面是国内电å影界的泰山北斗,大导演张平温,年过花甲,精神矍铄:“陆海ร洋!什么เ时候回国呀?这回老头儿手头的戏飚了,有些地方แ得找个明白的商量!你怎么说也是《俗世》的制片人之一,这都休了半年假了……”
“张老——”陆海洋有气无力地哭诉,“我这边都凌晨两ä点了,刚才排练厅回来,哪来的休假,忙呀。”
“得,就别框我了!你小子最近不是还在配合着时差ๆ同编剧改剧本嘛ใ!”张平温得意挑破,“再说那音乐会的排练哪用得着你这样的导演?也就是走个ฐ过场。我说,这李轻舟的演技真是不得了啊,老头儿我想来想去,还是得找你琢磨琢磨!”
“呵呵,影帝ຓ嘛,演技哪能ม不好。”
“话可不能ม这么说!国内的影帝老头儿哪个没见过,比他努力的不少,可没一个能ม有他这样的天赋。”
陆海ร洋打了个ฐ哈欠:“什么天赋?长得帅?”
“你丫找打!那是戏感!”张平温哎了一声,“可别跟老头儿开玩笑了,陆导,谁都比不上你跟李轻舟熟,这部戏,还得你来看看。”
陆海洋瘫在沙发上看天花板,明亮的灯光照ั出墙纸上的繁复花纹,他眯着眼,鼻翼捕捉到空气里残存的烟味,几近停滞的大脑略微转动了一下。
“熟ງ什么,我都好几年没跟他联系过了。”陆海ร洋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装ณ作一本正经,“我手头儿是真忙,反正最近是不行。您老放宽心,不是还有后期嘛ใ,不行还能ม补拍,等回国,我能帮多少是多少。”如果那时您老能抓住我人的话。
“那可说好了!老头儿退休前就指望这部《俗世》,你小子一定得来!”
“好好好……”
挂了电话,陆海洋又躺尸片刻,起身往浴ภ室走。
其实张导说的没错,导演里面,的确是谁都比不上他跟李轻舟熟ງ——至少其他导演没跟李轻舟睡过。
陆海洋清楚那ว人天才般的戏感,当时看过《俗世》的剧本,就知道李轻舟隔年又要拿影帝ຓ了。李轻舟是真能演,戏感好,一秒入戏,对镜头很敏感,然而又不会表现在肢体上,表演自然流畅,好像原本就是这么个ฐ人。
不过戏演得再好,总有收场的一天。自处女作大获成功后,凡是碰上李轻舟的工作,陆海洋从不考虑,一口回绝。
懒人,对麻烦最是无情。
磨蹭到เ凌晨三点,外面仍是一片大雪纷飞。陆海ร洋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睡衣,冲速溶咖啡,开始工作。
对于自己的电影,陆海ร洋显然上心的多。这样日夜颠倒陪着编剧ຕ捣腾剧本,来回商讨、修改,已๐经足足持续了两个月。好在眼下问题已经解决得差ๆ不多了,磨磨蹭蹭检查完最新修改的几幕,对于接下来半年的工ื作算是有了个底。
“成。”
陆海ร洋给编剧ຕ回了邮件,把现在定下来的剧ຕ本发给制片人,拿去评估,看下个月能不能ม踩景。
编剧叫蜗牛,目前还是戏剧ຕ学院的学生,苦是真苦,就因为开了个脑แ洞被陆大导折磨了两ä个月,颤巍巍发来一句:“……以后就用不着我了吧?”
陆海洋:“基本敲定,等开机了再来改,你跟着剧组。”
编剧那边沉默好久,一边是改剧ຕ本改得都不想活了,一边又忍不住欣喜幻想自己的作品搬上大荧幕是啥模样,许久ื来一句:“陆导,你打算找谁来拍?”
这剧本嘛,算是个传奇故事。主角是一个天才油画家兼高富帅,在民国乱世中家道中落,流落西欧,表面像一个最优雅的绅士,内心是一个狂放傲慢的疯子,简单来说,在一系列颠沛流离中诗意而绝望地过完了短暂的一生。
片名《一盎司月光》——纯正文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