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染看着许书凝，他最爱看的就是许书凝像这样扬起眉毛的动作。那种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狂傲，配上那微微勾起，说不清是表示着嘲笑还是讥讽的唇角，虽然狂妄，却让人觉得这张脸，这个ฐ人有着足够狂妄的理由……
“虽然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到，如果是他该有多好……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是不是一切都好。听爸爸说，他好像过得很不错。也是，像他那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好。能ม够和他在一起，得到他的青睐的，应该是同样优秀的女孩子吧……虽然不甘心，虽然有些难过，但喜欢一个ฐ人难道不是应该希望他幸福就好吗？只要他能幸福的话，我就应该高兴……但是，为什么还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和你好像差了好几岁吧……”许书凝看着周洋洋那双眼睛，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待宰的绵羊。即使是知道即将降临的是被杀的命运，也不过是用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凶手，偶尔发出颤抖的叫声。因为母亲太过强势的缘故，许书凝对这种看起来楚楚可怜，而又因为可怜而可爱的女孩子几乎ๆ没有任何抵抗的能ม力。他甚至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能够最好地体现出女性的特质，所以他真的无法在面对着这样的女孩子的时候说出任何稍显残酷的语言。“从这点上看来，母亲倒是相当了解自己้呢。或许，已经亲自指导过了也未可知……”许书凝自嘲而又阴暗地想着。对于已๐经在自己的心灵上划下无法愈合的伤口的母亲，他不知道是爱还是恨，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ใ。
虽然许书凝并没有体会出朱染所说的“时光交错”是怎么เ样一种感觉，但是他的确是最喜欢那张照片不假。想到เ自己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而留存下最美好的一面，许书凝突然有些感谢朱染。
“清酒？”华晟真的有些懵了。这次再被否决的话，他可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酒能对上许书凝的胃口。
“无所谓。”许书凝有些失望，不是因为华晟选的地方不够高档，而是因为ฦ看华晟欢欣鼓舞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เ刚才自己冷暴力的影响。“究竟要怎么เ样做，才能让这个ฐ人知难而退，才能ม让他不要继续自讨没趣呢……”许书凝绞尽脑แ汁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
“看吧，有效果了不是。”华晟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那就先让你舒服好了。”
“又来了……”许书凝有些恼火地看着这已经冷下来了的场面，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他觉得自己好像特别有破坏气氛的天赋，无论多么热闹的场面，只要他一加入，就会变成眼前这样。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要是知道，一开始就不能让他产生那种想法。”父亲不胜烦恼地捏了捏眉间。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多少回了，这种事情不是你想他改，他说改就能改的。”母亲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那你想说什么เ？”父亲放开了手，有些茫然地看着母亲。
“我在想，他应该是遇到了那个人……”母亲又犹豫了。
“哪个人？什么人？”父亲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母亲。
“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吧……不然又怎么会突然这么急着说自己้要出柜。一定遇到เ了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的人。”母亲低下头，幽幽叹息出声。
“混蛋……”父亲拍桌而起。“不管什么人，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他要是想跟男ç人在一起，就永远别想进这个家门！”
“那我问你，我呢？”母亲的眼中有泪水盈盈。
“这跟你又有什么เ关系……”看到自己้的妻子婆娑的泪眼，父亲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了下来。
“那样的儿子不是我生出来的吗？”母亲用指尖轻轻擦去了溢出的泪水。
“不能这么เ说，也有我一半的责任……”父亲走过去，轻轻抚摸母亲的肩头。
“如果，有哪天……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会很痛苦，也会觉得无法继续生活下去……”母亲突然开口表白。
“别这么说……我也一样……我也不能没有你。”父亲揽过了妻子的肩头。“虽然这样说的确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反正也没有外人……”父亲好像小孩子一样自言自语着。
“我从来不怀疑ທ你爱我这件事，那ว你难道不能体会无法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母亲将头埋进了父亲的胸前。“我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们难道不是为ฦ了让他获得爱才给予了他生命的吗？为什么现在你却这么เ自私，要剥夺他爱人的权力，他有什么错要受到那样的惩罚……”
“我……”父亲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我只不过想让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而已……身为社ุ会性的群体，少数人自然更难获得幸福，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
“但如果他不幸福呢？你所认为的幸福并不是他要的幸福呢？你都没有，我们都没有好好问过他，什么เ是他想要的幸福……为什么你就要这样残忍地把他赶走，赶走我唯一的儿子……”母亲泄愤般捶打着父亲的胸膛。
“我什么เ时候赶他走了……分明是他自己翅膀硬了自己跑了……再说，他难道不是我唯一的儿子？”父亲慌忙辩解。
“那你让他回来……”母亲抬起头，仰望着父亲，用一种好像少女般渴望的眼神。
“不行……我开不了口……”父亲扭头避开了那双不管多少年，不管多少次，看了之后还是会心动的水汪汪的眼睛。
“那我叫他回来，你不许捣乱！”母亲抓紧了父亲的肩。
“好，我答应你……大不了我什么เ都不说总可以了吧……”父亲终于妥协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什么เ都会听我的……”母亲微微垂下头，揽紧了父亲的腰，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