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知道我跟卢可吵了一架吗?”
“去死啦,傻猫,你才是魔教的老怪物呢!”好像有人在快餐店里这么大喊大叫来着。
“你脑袋有尿啊,我又没说你没通知,我说的是我不知道!”
“我偏说不是!”
“喂?”
“出现了……”阿维看着澎澎的表情,自言自语,“我坦白,这一张是我写的。”
下午五点整,我把有机化学的试卷交到เ老严å手里,一脸无助地走出考场。
周六中午排练结束,我理理衣领、扶扶帽檐、照例在裤ไ子上蹭了蹭掌心里的汗水,然后装出轻松的样子说:“那,咱们是先吃点东西,还是直接去陶吧?”
我后退两步,仔细看了看门牌号,不多不少,确实是442๐。
“我、我、我交代,我们知道你双枪老太婆要劫军车,所以早ຉ就把江姐……”
“你!”澎澎举起了拳头来,我的话不敢再继续。
“不犯二了,不犯二了。”我急忙做了个防卫的动作,“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如果我告诉你,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你会信吗?”
也许我的表情装得太不到位,嬉皮笑脸溢于言表,所以澎澎脸上淡淡的红色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凶残。
“你要是这么善良,那世界早就天下太平了!是不是刚才踢你踢得不都狠啊!”
“别ี,别别别!”我节节败退,躲避着澎澎的攻击,嘴里不停地解释,“乖,打人不是好孩子……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啊,你是有前途的进步青年,怎么能ม……我虽言语冒犯,但罪不至死……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เ啊……”
“说!”
“这个,你知道我和阿维为ฦ什么要考生物系吗?”
“因为你们二啊。”
“因为ฦ,生物系的实习通常是去山里啊海边啊什么的,肯定特好玩。”
“那ว又怎么样?”
“怎么样?安然无‘样’啊。”
“你还敢学我说话!”
“不敢,不敢。我是要说,我们就要去山里面实习了,你不觉得我们很幸福吗?”
“那有什么好幸福的,在山里一憋好几天,憋得跟土人似的。”
“算了,像你这种自以为后现代化的都市青年是理解不了的。总之,我们这周五就要实习去了,我是来辞行的啊。”
“哼,我看你是来交代遗嘱的吧?万一在山里被蛇啊蜈蚣啊蝎子啊咬上几口,你就老实了。”说完,澎澎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那,你们时候回来?”
“回来?得到6月下旬ຒ吧。”
“是吗?这样啊。”
澎澎低下头去,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两个星期以后,我才终于知道了,澎澎到底想到了什么东西。
第二十节山上实习
两ä个星期以后,我当然在山上实习。
我和阿维两个人一小组,早上三点半起床,把冰冷的山水灌进水壶里,然后钻进一条山沟,开始观察各式各样的鸟儿如何辛勤地求偶筑巢孵卵觅食抚育后代,一直看到晚上七点,鸟儿们全都乖乖๔回家看新า闻联播为止,我们才能ม回营地。
“咱们怎么混到เ这个地步了?”晚上坐在营地门口,阿维和我扯,“今天卖水果的大妈跟我说,当地老乡用两句话来形容咱们,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
听完,我撇撇嘴,仔细看了看阿维灰头土脸的模样,忽然问了这么เ一句:“我说,这是咱们预ไ想的传说中的野外实习吗?”
阿维听了我的问题,若有所思地望着满是阴云的天空,摇头。
“不是。”那厮说。
于是第二天,我们背上了许多额外的小大包袱,形如返乡民工一样,进山。
把雨衣铺在地上,用被子把全身裹住,然后躺倒在雨衣上,边嚼着阿维专门带上山来的麦||乳|精颗粒,边听着随身听里淡淡的歌,我总算感觉到了阳光的温度。
“你知道什么เ叫幸福了吗?”阿维满嘴都是麦||乳|精的棕色,边舔着嘴唇边问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些鸟儿比较幸福,”我裹在被子里,歪头看着我们要观察的鸟,回答,“因为ฦ它们,总能轻易地把异性骗进窝里去,哈哈。”
“幸福吗?费劲吧啦地筑巢,还得找吃的,还得喂幼鸟,唉,唉!”阿维叹了口气,然后感慨着,“不过也难怪,难怪你会觉得鸟儿幸福,因为它们跟你没有本质区别啊。”
“你,什么意思?”
“你看它们,骗不到姑娘的时候,也是两腿着地、站在树上、大声疾呼‘春——’的——你不觉得跟你很像吗?”
“喂,我什么เ时候站在树上了?”
“好吧,至少,你们骗不到姑娘的时候,都会闲得唱歌的。”
碍于全身裹着一层被子不方便,我放弃了打阿维两ä拳的念头,只是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瞪那厮,然后装死不再理会他的犯二,专心地听我的随身听去了。
“哈哈,不过,咱们好吃好喝暖暖和和的,可是违法乱纪啊。”阿维不管我听没听,继续傻笑着说,“不许把营地的被褥带到野外,嗯,不许在观察期间听随身听打牌聊天,也不许在外面乱吃零食,你不觉得如果咱们被现了的话,‘胖头’会把咱们扒了皮点天灯吗?”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正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抱着被子准备回营地的宿舍,“胖头”一脸黑火药的模样,把我和阿维堵在了宿舍门口。
“你们俩,怎么回事?”“胖头”一句话切入正题,“特地说了不许把被褥拿出去,你们没听见是不是?啊?你,还挂着个随身听,还嫌耳朵眼儿不够大啊?”
“老师,他、他想练练英语,就——”阿维指着我,向“胖头”辩解。
“没问你!先照照ั镜子,把你的嘴给我擦干净了,吃什么了吃的,满嘴都是,还好意思替别ี人说话!”
“老师,您知道吧,这个ฐ,在山沟里,实在太冷啊,这冷了就饿,没办法……”阿维还在继续解释着。
“我不知道冷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胖头”的火气越来越大起来,“人家都一样冷一样饿,你看看人家卢可,哪像你们,就知道天天出妖蛾子!人家卢可把课题做得好着呢,也没见人家背着几床被子啊!”
“这个,我估计他背不动被子。”阿维小声地嘀咕着,偷偷抬眼看“胖头”。
“还废话?你说说你们!要不是卢可告诉我,我还真想不到,我三令五申的,你们还敢把被子背上山去!”
“唉,我现在彻底觉得,上生物系是个ฐ错误。”和阿维一起编写着检查,我咬着牙说,“还想着实习有多好多好,结果,累็一点也就得了,‘胖头’还挑三捡四的,最可恶的——”
“还是卢可!”阿维跟我同时喊了出来。
“你说,他跟‘胖头’汇报,能有什么好处?我估计他准是屁眼儿堵得难受了!”
“也难说啊!”阿维叼着笔,回应我,“也许,说不定,屁眼儿这东西之于卢可,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说完,我陪着阿维大笑起来。
“写检查还这么高兴?”闯进来的獾子的声音出现在我们身后。
“我就高兴不可以吗?”我转过身来,冲獾子嚷,“我高兴,我要庆祝我的感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本世纪最新า科研调查结果问世——卢可这种动物、没屁眼儿!”
“成天受压迫的可怜人啊,你还是别郁๗闷了。”獾子凑到เ我旁้边,神秘兮兮地说,“让你不再郁闷的人,就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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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问獾子。
“让你不再郁๗闷的人,就要出现了啊!”獾子那厮冲着阿维挤眉弄眼,手指门外。
我和阿维一起向外看去——
女孩穿了条深蓝色的特制登山裤ไ,一双黑色厚底皮靴,牛仔服系在腰间轻轻摆动着,暗红色的短袖上衣紧贴着身体的轮廓,白色太阳帽大大的帽檐挡住了飘扬的头。
女孩笑笑,露出了虎牙来。
澎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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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我用食指指着女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澎澎向我们举起了手里拎的大大小小的塑料é袋,喊了一声:“同志们好!”
阿维眯起小眼睛看了两ä秒钟,在确认了塑料袋里装ณ的全是好吃的以后,急忙很配合地嘹亮高呼:“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澎澎走进我们的宿舍里,把塑料é袋往前一递,“我代表党、代表国家和人民,来慰问你们了!”
“为人民服务,那是我们应该做的!”阿维喊着口号,接过了那ว些好吃的来,立即改了口,“不过,吃好吃的,更是我应该做的,哈哈,谢谢谢谢!”
于是乎,床上立即摆出了香肠、烤鸡、午餐肉、罐头鱼,诸如此类。
“喂,一直瞪着眼睛呆说不出话来的傻猫先生啊,看见我出现,你有什么เ话要说吗?”
“你,这个,你,你怎么เ上山来的?”
“怎么เ上来的?我坐车上来的嘛,难道我还能坐直升飞机?还是坐火箭?坐蜻蜓?”
“哦,哦,”我点点头,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意识,“你还‘坐’立不安、‘坐’享其成呢。”
“你终于醒啦?会犯二啦?”澎澎忽然伸出手按在我的脑门上,“还好,原来没烧烧糊涂ิ,看来还有救。”
女孩的手凉凉的,有些柔软。
“你,嘿,”我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来,“你,到เ底来干嘛ใ的啊?”
“我不是说了吗?来慰问你们的,让你们知道祖国人民的关怀无处不在。”
“可是可是,我说,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着回家的路的美女同志啊,难道你是闻着味找到山上的么เ?你怎么知道我们具体在哪儿?”
“哈哈,因为我聪明啊!”澎澎得意地笑起来,而后从裤ไ兜里掏出了一件银白色的东西,“看,我有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