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对,纵火,一定是阶级敌人纵火。

对,纵火,一定是阶级敌人纵火。

学校的全称是“冶金工业部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职工子弟小学”可这一年恰好赶上“戴帽子”小学毕业直接在本校上初中,因此“十七冶小学”变成“十七冶学校”并且落实就近入学,而亲戚家住雨山五区,守着学校门口,所以,我这个非十七冶职工子弟就进入了该所职工ื子弟学校。

学校的全称是“冶金工业部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职工子弟小学”可这一年恰好赶上“戴帽子”小学毕业直接在本校上初中,因此“十七冶小学”变成“十七冶学校”并且落实就近入学,而亲戚家住雨山五区,守着学校门口,所以,我这个非十七冶职工子弟就进入了该所职工子弟学校。

这就是命。不是我忘记了家训,而是在当今时代,只要你是一个ฐ有点成就的人,无论你愿意或不愿意,自觉或不自觉,有意或无意,最终,你必然与政治发生某种关系。那么เ,我算是“有点成就”的人吗?倘若如此,那ว么所谓的“成就”应该归功于那次留级。

在新า班级,我仍然孤独。这次不是因为我是“当涂来的”而是因为我是留级生。留级生和小地方来的享受同等待遇。没人愿意接近我,而且他们也一律不“被接近”好在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同类——苗军。苗军同样不被同学们接近。但苗军的表现和史常红不一样。他面色坦然、平和,丝毫没有忿忿不平的样子,相反,还悠闲自得,仿佛他本来就不愿意和同学们来往,总是独来独往。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同属另类的缘故,老师居然恰好把我们两ä个ฐ安排同桌,并且是最后一排。

苗军的外在特点是一身军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军服。中间也๣是。中间是军用卫生衣。所谓“卫生衣”其实就是一种棉绒衣服,现在很少见了,当时很流行。马鞍山冬冷夏热。但最冷最热的时间并不长,春秋两季不冷不热的时节倒不短,所以就需要穿毛衣或卫生衣。毛衣和卫生衣的保暖作用差不多,好像卫生衣还更加隔风一些,而且价格便宜,所以卫生衣很流行,我们那个时代马鞍山人几乎人人都有。可苗军的卫生衣不同一般。偏草绿的黄色,领ๆ口的纽扣是紫色,面料é很厚实,一看就是正宗的军用品。

这不是关键,关键他是苗先魁的儿子,所以苗军才会被冷落或自我冷落。

苗先魁是军代表。“4๒&ุ#ี8226๔;14”期间十七冶的一把手。现在“4๖226;14”案件平反了,他自然也就被抓起来了。或者没有被抓起来,但是被调走了。反正我去苗军家里的时候,他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但街上关于苗先魁的大字报和大标语我还是看到เ的。可惜没有仔细看,只知道他是六四零八部队的,军长李德生是安徽省的一把手,师长狄群是马鞍山市的一把手,而团长苗先魁就是十七冶的一把手。

可能是苗先对他母亲说过的缘故吧,或者是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太孤单,总之,苗军的母亲对我很热情。是那种只有生活非常优越教养特别好的家庭主妇才具有的那ว种热情,不是咋咋呼呼的热情。

她非常优雅地为我削苹果。很和蔼地问了我的家庭情况。父亲是做什么的?母亲是做什么เ的?有几个兄弟姐妹等等。然后表扬我学习๤成绩非常好,要我在学习上多多帮助苗军等等。我心里想,我本来学习就不差ๆ,现在留了一级,当然成绩好。可这是能ม“帮”的吗?难道我帮苗军留แ级?

当然,我只是心里这么想,嘴吧上却没说。

苗军家的房子是“三拐弯”现在看来很小,当时感觉很大。新楼。在湖南路,十七冶医院旁边。屋子收拾得非常干净。一尘不染。最让我惊奇的,是他家居然有一架钢๐琴。立式钢琴。靠墙摆着。因为喜欢音乐,所以我对此很好奇。在我的印象中ณ,只有公家才有钢๐琴。怎么私人家里也有钢琴呢?

我对钢๐琴表现出了兴趣。

苗军的母亲明察秋毫,问我:你会弹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摇头,说不会,但识谱。

“你识谱?”他母亲显然非常吃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会简谱还是五线谱?”她问。

“简谱。”我说。接着,又补充:“但我能ม把五线谱翻译成简谱。”

她好像不相信,或者是想证明她的相信,随手从钢๐琴上拿了一本《战地新歌》,翻开,递给我。我立刻๑唱了出来。唱乐谱,不是唱歌词。不是唱不了歌词,而是为ฦ了证明我确实“识谱”

苗军母亲对我的态度更加热情了一些。具体表现就是脸上的微笑放大,眼睛比头先明亮,少了居高临ภ下的客气,多了平等的友善,而且,整个身体也๣离我近了一些,我味见了她身上令人心跳的香味。

我这才发现,她是位很好看的女人,比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还好看。

她问我是怎么识谱的。我说是自学的。她问我是怎么เ自学的。我说家里有个凤凰琴,我小时候就喜欢玩,所以从凤凰琴上学会了音阶,最近,又专门买了《怎样识简谱》和《怎样识五线谱》,所以就识谱了。

我说完,阿姨先是看着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