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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牛老师说:“估计早上1้1点以前不会有新学生报名,因为最近的公社离县城都有2o公里路。你们几个今天早上可以到县城里转转看看。以后要在这个地方生活学习了,先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看看需要买什么学习生活用具就买上,以后出去逛街的时间不会太多的。小心不要单个出去。县城里不比乡๥下,有一些小混混,千万别招惹他们。还有,记着回来的路,不认识路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南山顶,你就不会迷路了。我们学校就在南山下边。”

开拖拉机的何爸说:“这叫柏油路,据说是用沥青铺的。城里的路都是这样的,下雨也不滑,好着哩!”

“老师๲,只要你能ม考上我比得到什么都高兴。”

初二二班的而学生基本上分成了两个团体,一是以林雨春,林雨桐为代表的一些学生。他们每天都在认真学习,常常在一起讨论问题。本来这一学期是额外延长的,所以几乎没有新课程。数、理、化各科除了复习以外还举行了一些竞赛活动。数学和物理理所当然是林雨春第一了。而化学第一名则被老地主的孙子马金祥夺走了。林雨桐则更擅长语文,胡德荣老师总是在课堂上念林雨桐的作文。其余的一些以李泰为代表的学生,自知考学无望,只等混完这半学期拿毕业证回生产队劳动。他们每天都在操场里尽情的玩篮球。

过年前录取通知结果下来了。林雨秋被录取到เ省城一所中专。雨春和全家人都为她高兴。而雨秋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兴奋。但是她还是为自己能够再一次进入学校学习而高兴。毕竟如果不是招生制度的改变,她这辈子恐怕不会指望被推荐上学的。蔡四宝被录取到闲一所本科大学,是邹家川ษ公社惟一一个本科大学生。他整天得意洋洋,春节期间到处炫耀,吹嘘大学考题是如何简单,他四宝考大学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七七年的上学期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而过去了,暑假里林雨春和别的学生一样参加了生产队的夏收劳动,在收完麦子的地里拾麦穗。每天能挣四分工ื分。当时十分工分能顶一角钱。在休息的时候,林雨春常给一帮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讲故事。《烈火金刚》和《铁道游击队》是伙伴们最爱听的故事。晚上林雨春点着油灯读,白天给伙伴们讲。一个假期林雨春几乎把这两本小说讲完了。

很快《人民日报》和各大报纸都刊登了大量的揭批“四人帮”的罪行的文章。华国锋被正式确立为新的英明领袖。天安门广场事件也平反了。整个ฐ中国都处于一片欢腾的气氛中。邹家川学校的全体师生和全国人民一样掀起了揭批“四人帮”的高chao。大家高度赞扬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在最后的日子里确立华国锋为接班人的英明决策,和华主席领导党中ณ央一举ะ粉碎“四人帮”篡党夺权阴谋的丰功伟绩。如果当年也评年度最流行话语的话,“你办事,我放心。”当排第一。“按既定方针办”就应该是第二了。这是当年毛主席确立华国锋为接班人时,最关键两ä句话。后来若干年里,在许多场合中都能听到人们引用这两句话。

毛主ว席的追悼会上,邹้家川学校所有的师๲生都在放声痛苦着。林雨春觉得只有在几年前奶奶去世时他才这样伤心的哭过。可他偷偷看看别人,觉得有的人在真哭,有的人却是在干嚎。

早自习后是早餐时间,大多数学生吃的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杂粮馍,还有几个的是杂粮炒面。只有少数同学从食堂打来金黄色的包谷面蒸馍。林雨春拿出最后一块白面饼子,从开水房打来一茶缸开水,边吃边看语文书。吃完饼子,喝了满满一大缸子开水,肚子里的饥饿感不见了。看看周围的同学都准备好课本和纸笔,期待着高中阶段的第一节课。

第一节课使班主任牛老师的数学课。踏着上课铃声,牛老师准时走进教室。走上讲台,他放下手中的教案课本,和木质三角板。清清嗓子说,“同学们,今天是你们步入高中的第一课,从现在起,你们就要到这所全县最好的学校上学了。我希望你们珍惜这宝贵的机会,努力学习,争取将来考上大学,成为ฦ社会主义建设的有用人才。这节课我们先做个小测验,看看你们这些来自全县各公社的尖子学生到底有多深的道行。”

说完在黑板上整整齐齐的抄了五个数学题๤,“一节课时间,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说完就走出了教室。林雨春一看这五道题立刻傻了眼。自以为数学学的不错的林雨春,五道题里竟然有三道一点都摸不到门。勉强做完自己会做的两道后,林雨春偷偷扭头看看别的同学,大多数同学也是一脸茫然。坐在第一排中ณ间的男生王荣不知要从破书包里取什么东西,刚把手伸进书包,教室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牛老师大步直接走到王荣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试卷嚓嚓两声撕成碎片扔在桌上。“我不怕你们的成绩低,就怕你们不诚实。记着,学习上来不得半点虚假。弄虚作假只能耽误你们自己。我希望你们都能引以为戒,实实在在的做人,认认真真做学问。”

下课后牛老师收走了大家的卷子,同学们一个个坐在座位上没有起来,没有出教室。每个ฐ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沉重。王荣趴在可桌上无声的哭着。第二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是一个ฐ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进教师后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尚文龙,和你们一起到这所学校的。上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但是从来没有教过英语。66๔年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在北口镇中学当老师,教过体育、唱歌、农基、政治。就是没有教过英语。听说你们将来考大学要考英语,就调我来给你们教英语。我希望大家好好学习,既然上边决定开英语课,我想将来它的用处一定很大。”说到课本,他告诉我们这本课本不适合我们上,因为我们还没有学过一天英语,应该从字母开始。

第一节英语课,尚老师就从字母开始教我们。跟着老师读着英语字母,林雨春总算放心了。英语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เ难。很快他就知道了英语字母和汉语拼音音上的区别,还学会了“hat’syournaທme?mynameisliping”等英语会话。下课后见了班上还不认识的同学就怪声怪气的问“haທt’syourname?”

接下来的几节课里,高一五班的学生认识了所有的任课老师。语文老师使一个老学究式的老头子,马老师。据说古文方面非常有由á造诣。上课第一句话就是:“学语文,要多背。百八十篇古文,一定要把他们拉下来。”化学老师是一个姓肖的中年妇女,后来成了高一五班的班主任。据说是个ฐ回民。讲课用带有浓重方แ言的普通话。物理老师姓王,陕西人,讲一口老陕方言,听起来很顺ิ耳,就像是在听秦腔。政治老师๲姓林,讲起课来喜欢引经据典,身高莫测。历史老师是一个四川人,说一口四川味的普通话,难懂滑稽。

林雨春他们的高中生涯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