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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冲突之一

怀着这一美好愿望,我父母开始了漫长的寻房之路,经过半年的多方แ打听,终于物色好了一处二手房,位置、楼ä层、面积、房型都比较满意,凑巧的是介绍房子的正是我的媒人,并且就住在同一座楼的同一单元。

我们结婚前婆婆就明确指出:“结婚后吴原的工资由欢颜๨保管,吴原不中用,顶不起家来,由小欢当家!”我领ๆ得婆婆的圣旨ຈ,真得小心翼翼当起了管家婆。吴原工资并不高,月工资拿到手的只有11482๐5元,他每月给我一千,并且随时随地向我要零花钱,我从来没有在钱๥上与他计较过,尽管婚后我俩也生过一些小口角,但是在钱上我俩却从来没闹过矛盾。

先要从七户人家讨七种颜色的丝线,一种扯三尺;再准备几刀黄裱纸、香、烟、茶水、一套锁和钥๓匙;还有六样菜。良辰吉刻๑一到,燃香焚纸摆上各种吃食,全家跪拜,一切准备就绪,最后由奶奶怀抱孙子,由师傅一边给开锁子,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算是大功告成。

公婆对孙子赞不绝口,亲了又亲,眼瞅着睿睿困得不行,才恋恋不舍放下,然后屁股一拍,“走了!”

大年初一,吴原的大哥、二哥、三哥三嫂和两个ฐ小侄子前来拜年,家里一下热闹起来。临ภ近中午,他们要走,公婆却热情的非要人家留下吃饭,婆婆说:“平常咱们也不大走动,好容易过年你们来了,中午咱们一块儿吃个饭,热热闹闹的,我们上了年纪,图个什么呀!”在他们的苦苦挽留之下,哥嫂们不好意思地留下了。

我爸妈一看女婿既然来了,大过年的,哪能让他空着两手回去?于是赶紧找出自己舍不得喝的两大罐原汁山葡萄酒,统统让他带回去。吴原一看,脸上马上露出笑容,“嘿๹嘿——谢谢爸妈!”出了门刚要迈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家里有活要干吗?”有了吴原的先入为主,我父母即使有活也๣不能支使他了,忙说没有没有。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有两次半夜因我一个人带孩子,又累又困,实在忍无可忍,而吴原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气极之下,我朝他大吼,可无论我怎样摆事实讲道理,他始终像个聋子般睡他的大觉,最后以我的更加疲惫草草收场。

眼见自己的大羽绒服和其他衣物被丢弃在病房,没人收拾,我忍不住向护士询问道:“我的衣服怎么เ办?”小护士说:“你都要做手术了,还操心什么衣服?你的家人难道不知道收拾吗?快走吧!大夫还等着你呢!”在她的催促下,我只得狼狈不堪慢慢向电梯口挪去。

我愕然——这点小事儿吴原都要报复我?

时间很快到了11月15日຅,我们家要供暖了,公婆把西城花园值钱๥的东西一股脑แ儿装上三轮摩托,不厌其烦地一趟趟往我们家搬运。当然,我和吴原的物品自己负责,吴原白天上班,搬运的任务自然全部ຖ落到我头上。别的还好说,单就那几床毛毯被子,就够我忙活半天的了。

回家后我向父母转达了公婆的意思,面对这一要求,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我妈出院后刚刚2o多天,身体很虚弱,别说伺候月子,就连做顿饭都是很困难的事,毕竟开了刀就破了元气,况且她做的是中型手术,医生叮嘱回家至少要休养半年。

望着公公铁面无私的黝黑脸庞,我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一种极强的失落感在心头慢慢滋长。我越来越感到他的陌生了,不再是那个一天中ณ我叫过无数遍的“爸”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他们的人情味就变得如此淡薄呢?他们难道没有感情吗?

我对公公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每次开口之ใ前必先加上“爸”的称呼,而我的付出竟然换来如此待遇,实在太不公平了。对此吴原“嘿嘿——”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对于他爸的圣旨,他从不敢有半点违抗。

当我说到:“我当时就想,……我上吐下泻不要紧ู,咱爸妈可千万别吃坏肚子啊!”这时婆婆大声揩了一下鼻子,对儿子说:“吴原,你看,小欢多孝顺啊,自己身子不舒服,还惦记着别ี人,你以后要多向她学习!”

时间不长,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还是很难受,她紧皱眉头,一头钻进厕所,约四、五分钟,婆婆出来了,脸上表情有所好转,她轻轻松松招呼我,“小欢,走吧!”

(二)

大雨哗哗地下着,外面一片水的世界ศ,腾起的茫茫水雾隔断了远望的视线,也淋透了我的心情,空气中透着湿漉漉的味道,我一个人在屋里独自静坐,回想结婚前๩后的一幕一幕,真的恍如隔世。

经过这一番激烈较量,我终于认识到钱钟书笔下《围城》的含义了:外面的人想冲进来,里面的人想逃出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点不假。我向来遇事先反省自己,这是多年来形成的思考习惯,先找出自己的不足,再分析别人的错误,强调自己的过失,淡化别人的缺点,最终达到和好的目的。我跟朋友的交往都是如此,对老公更不例外。女人往往心软,但如果总处于卑躬屈膝的角度,那就大错特错了,人人平等,说起来容易,真正落实可就难了。

说实话,吴原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好在我向来不挑食,除了“好吃”之ใ外,再无别的意见,饭后我抢着刷็碗、扫地、收拾房间。他高兴了,夸我两句:“老婆好能干!”我便顿觉身子轻,飘飘然地似乎要飞去了。

我们来到百货大楼ä,在长裤专柜,吴原挑来拣去,没有一条合他的意,眼见他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我轻声劝他再试几条,谁知他把脸一沉,朝我怒吼道:“你别以为买຀条裤子就能哄我开心,这种施舍谁稀罕?我才不买你的帐!”

如果这件事不再提起,大家都会忘却,偏偏婆婆对她施与我的恩惠记得特扎实,终于忍不住再次提起。这下我态度坚决地答道:“妈,你并没有送我羽绒被。”“不可能!”婆婆的态度坚决且明朗,生怕我抹煞了她当初的付出。

“对,下面就要谈到这个问题๤。”公公拿食指朝我一点,进入了下一轮话题๤。“我打听过,若按调整之前的房价1o8o买下,少说也得2๐o万,户口一转手,人家挣两万,办理过户手续、装修,再花上5万,这样一来,起码要准备2๐7万,至于钱嘛ใ,我跟你妈是这样考虑的……”

原来如此,我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吴原竟有如此浓重的恋父母情结。其实每个人在结婚前都或多或少有些思想波动,毕竟这是人生一大转折。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原竟如此不堪一击,而以后的情况展也证实了他确实不该结婚,大多数见过他的人都说:吴原的心理年龄顶多十岁。他在现实的婚姻生活中无力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不管是哪种社会角色。

随后父母又为我购买了其他类服饰,鞋子等等,都是他们平日里积攒的血汗钱,吴原家不曾出过一分。

(二)

大约凌晨一点,吴原一觉醒来,要撒尿,于是头拱枕头,叉开两腿,双膝跪倒,一手提尿盆,一手捏生殖器,不知道他是无心还是故意,撑起的膝盖压到了我的胳膊,一时间我疼痛难忍,于是用手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让他把膝盖挪开,哪知却惹来一场惊天之灾——

这一下成为吴原泄的导火索,他的满腔愤怒终于火山一般爆了。只见他把尿盆一扔,一下纵身骑到了我身上,两只膝盖分别压住我的两只手,预备我反抗,同时用两手狠命掐住我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大脑一片空白,这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就是自己最爱的丈夫吗?然而情况紧急,ไ已容不得我进行过多的思考,此时我被掐得几乎窒息,脸຀部憋得通红,张大嘴却喘不动气,最后我拚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声:๘“爸妈,救命啊----”

隔壁房间的灯马上亮了,可公婆却迟迟不来救援,ไ不一会儿又重新熄灭,老两ä口始终不曾露面。

吴原见父母纵容,ไ更加肆无忌惮。他在掐我脖子时,我奋力挣扎,他顺势猛推我一把,我一下压到了旁边熟睡的儿子身上,儿子被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我想转身抱孩子,可兽性难驯的吴原岂肯轻易罢休,他一把揪过我,ไ似老鹰抓小鸡般把我反过身子脸朝下压在自己身子底下,一只大手紧紧抓住我的两ä只手腕,狠命攥在一起,令一只手使劲撕扯我的头,并一把拽住拼命往床上撞,“啊----”疼得我大叫,ไ同时伴随而出的,还有汹涌ไ的泪水……

“哇---ๅ-哇----”儿子在大声地啼哭,我心如刀绞。

“求求你,放过我吧---ๅ-”我哭着哀求。

“哼----”折腾了一大阵,ไ吴原似乎很累็了,他鼻孔哼出不屑的一声,一抬手将我推到一边,似在扔掉一堆破烂。

我似是遇到大赦,ไ庆幸性命还未丢â掉,慌忙爬过去抱起儿子,解开衣襟喂儿子吃奶,儿子在妈妈温暖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奶水,渐渐止住了喑哑的啼哭。

吴原很不解气地走下床,脱下裤ไ头,“哗---ๅ-哗----”尿了一大泡,随手放下痰盂,转身看到เ蜷缩于床角战战兢兢的母子俩,不禁怒从中来,右手食指点着我的鼻尖骂道:“哼!妈拉个比,ไ等我回自己家再收拾你!”骂完,心里痛快了许多,于是一翻身“骨碌”躺下,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全然不顾ุ满脸泪水的妻子……

吴原泄完了之后,ไ似乎感到很是疲惫,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当时我生完孩子还不到เ五个月,尚处哺乳期间,身体还很虚弱,就遭遇到丈夫无端的殴打,吴原啊吴原,当你把手掐向我的脖子时,你是怎么想的?那一刻,你还有没有人性?

整整一夜,我流着眼泪怀抱儿子,ไ彻夜不敢睡……

(三)

丈夫的疯狂表现令我心有余悸,我非常渴望得到公婆的支持与关爱,可是他们却结结实实给我迎头一盆冷水,令我从头凉到脚——

第二天一早,吴原钻进他妈卧室,母子二人关上房门,交谈良久。

待出来时,吴原哭丧着脸,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婆婆眼睛红肿,脸色从来没有过的难看;吴原临上班前,公公追出来补上一句:“什么事别放在心上,自己找舒坦,啊——”

待吴原走后,ไ我怀抱幼儿,流着眼泪对公婆讲述昨夜的遭遇,ไ希望能够得到เ他们的一丝同情,谁知话未说完,ไ公公似触电般一跃而起,瞪眼呲牙跺脚,用手指着我的鼻尖恶狠狠骂道:“报公安局!报公安局!!你是恶人先告状!!!”其凶狠状与昨晚丈夫的可怕面目如出一辙,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你少讲俺儿子的坏话,住不下去你就给我滚--ๅ--”公公不依不饶,两道凶光直逼向我,眼珠似乎要跳出来。

“妈----ๅ”我万万没想到公公竟然这般反应,只好拿泪水汪汪的眼睛求助婆婆。

婆婆朝公公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于激动,然后两ä眼直勾勾瞅定我,似乎要主持正义,然而说出来的话更令我伤心,“你说吴原打你,你身上有没有伤?你怎么证明他打你?”

我一下愣住了,没想到我一向敬重的婆婆竟然也和他们互通一气,“妈,ไ吴原他可是掐我脖子,要是真有明显伤痕,那我还不得叫他掐死了?๣你不信的话,ไ看这儿,我的胳膊上叫他拧的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叫他用指甲抓的血痕。”说着我撸起衣袖让婆婆验证。

她看了一眼,ไ不再吭声,一会儿又说:“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辞,ไ等晚上下班后我要问我儿子。”说罢两眼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妈,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我再一次为不被人支持而难过,我怎么เ也想不通,明摆着是吴原的错,公婆怎么เ就不明白呢?——袒护的也๣太过分了吧?๣

婆婆却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应,径自站起身来,扭动着蒜瓣一般两ä片肥硕的屁股往里屋走。

“妈,”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试图在婆婆进屋之前做最后的表白,“为什么每次我俩闹矛盾,ไ你们都是批评我,而从来不说吴原?”

“谁说俺不批评吴原?俺都是背地里说他,——俺得给儿子留面子!”婆婆义正辞严说道。

这时公公沉不住气了,他一步冲到我跟前๩朝我大吼道:“在我这儿你就得老老实实的,住不下去你就给我滚!”

本来遭受昨晚的可怕经历,我已๐经非常委屈了,没想到今天又遇到公婆这种态度,我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此时忍不住痛哭失声……

午饭做好了,婆婆很大度叫了我一声:“小欢,吃饭了!”

面对这样一顿饭,我怎么咽得下去?

公公在饭桌上依旧ງ喝酒吃菜,与婆婆谈笑风生,看都不看我一眼;婆婆不时偷偷瞟上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面对公婆的冷漠,爱面子的我无论如何是承受不住的,我又开始反思自己,或许又是我错了?不该对公婆这种态度,他们毕竟是长辈——还是我道歉吧!

趁他们吃得高兴,我唯唯诺诺说道:“爸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错了,你们大人大量,我年轻不懂事,你们就原谅我吧!……”说着说着,我听到自己的语调又变了,眼泪再次忍不住滑落,心中ณ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公婆看到我如此诚心诚意的道歉,还有声泪俱下的感言,似乎也有所醒悟,他们马上变得和颜悦色,公公摆出一副高姿态慈祥地说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当爹娘的不会歪道自己孩子的!……俺们的钱都干干净净!……你不要好高骛远,眼眶子长到头顶上,做人一定要本分!”

婆婆接道:“是啊,小欢虽然说话直了点,不过心地还是好的,这点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两口子没有不打仗的,吴原脾气不好,做父母的最清楚不过,小欢啊,为了孩子,你凡事得忍耐!如果你觉得俺们骗了你,俺们也无话可说……”

见婆婆没说到เ重点,公公赶紧纠正:“你妈的意思是说,你只有多体谅吴原,日子才能过好!你说是吧——”

当晚吴原下班后,婆婆把他叫到卧室密谈。待出来时,吴原似丧ç家之犬面带愧色低头不语,婆婆态度来了个18o度大转弯,她无比慈祥地说:“小欢,刚才我问过吴原了,他说确实是他先动的手,他当时失去理智了,差点酿成大错。吴原打你,是他不对,我已๐经批评过他,待会儿让他向你道歉,你就不要再做追究了!不过,吴原脾气不好,你要多担当着点,他火一会儿就过去了。一个女人家,凡事多忍耐,多委屈求全,否则怎么能在家中立住脚?……”

矛盾在婆婆的苦口婆心和公公的沉默中告一段落,吴原像占了便宜般很快就忘记了,照样游戏玩耍,并不曾向我道歉。

为了息事宁人,维护家庭的稳定,事后我主动与吴原和好,忍辱负重独自吞下这一苦果,回家对父母只字未提。将心比心,我天真地以为一次次的宽容能够换来吴原良知的觉醒,哪知事情的展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