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原文如此。此处林以“满洲”代指“日本占领区”。』
可见，前途是毫无疑问的。从1939๗年起，中日战争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中国的抵抗力量将分散在各条战线上，而不是集中在某一点，在未来的长时期中，抗日战场上不会有什么壮观的战争，但却更有效果。日本将要保卫更多以往曾由中ณ国人保卫的地区，日本在中国土地上的部队很快就必须超过100万，仅仅是维持这10่0万士兵的消เ耗，就会使日本在一年之内财政全面匮乏，从现在算起，至少还要有半年的时间日本人才会意识到蒋所提出的长期抗战的全部本质。到1้939年晚些时候，日本人所面临ภ的破产会迫使他们去寻求和解。但是，这一天的到来会伴随着太平洋力量的干预ไ。到198๖0年，日本就会忘记所有这一切，并会谈论美国总统强迫它吐出其“胜利”果实的“不公平”。对日本民族来说，即使在19๗40年，这也是一个多么值得深思的问题啊！
1937年8๖月13日发生的上海抗战，把这种冲突转变成全民族的战争，这也许应该归功于蒋，但他需要日本的合作，而日本海军则立即给予了。值得注意的是，在侵略中国的时候，没有一个日本士兵被杀死，为他们入侵华北提供口实。日本人最好的理由是一个日本兵士“失踪”了。芦沟桥事变发生后的7月，在上海也有一个类似的日本水手失踪事件，结果使全国上下惊恐万状。如果不是勤奋的中国警察全力搜寻，并找到了这个水手，发现他是因为患了梅毒而羞于返回战舰的话，这个事件也许就会促使一场突然爆发的战争。日本人大失所望，那ว个患有梅毒的水手被找了回来，不再“失踪”了。但是不久一个日本海军军官带着左轮手枪乘车去打高尔夫球，经过中国的虹桥机场被中ณ国守军开枪打死了，两ä天之后，3๑9艘日本军舰驶入上海的黄浦江，要和平解决这一事件。8月13日，中国空军袭击了日本军舰。其余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日本扩张被占领土具体讲来有下列事件：1้931～1้932年占领满洲；1้933年强占热河；同年，《塘沽协定》的签订划给日军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的非武装区域；19๗33年天羽英二宣言称“亚洲是亚洲人的”；1934๒～1935年日军对察哈尔进行悄然无声的武装渗入；1935年在非武装区域建立了冀东政府，其成员由日军任命，同时日军在向北平扩张；这个伪政权立即被用做大规模走私和毒品贸易的根据地，其中心设在天津的日本租界；193๑5～19๗36年手腕悯熟的货物走私价值已达千百万元，这是在中国领土上公然违抗中国海关法的行为，1935๓～1้936年华北日军的大小将领ๆ公开宣称一定要打倒蒋介石，要“对华北施行外科手术”；1935๓年广田提出“三原则”；日本人实际上在控制着以宋哲元为首的半自治的河北一察哈尔议会，这是一个ฐ由蒋介石建立的，起临时缓冲作用的议会；1้936年，西安事变前的几个月，日本作了征服绥远的尝试；最后，日军多次公开宣布了土肥原等策划ฐ的阴谋，要将“华北五省”变为第二个满洲国，并称这是他们要立即实现的和不可改变的目标。接着便是1937年的芦沟桥事变。尽管日本所撒的谎都过于单纯、过于幼稚而不能蒙骗世界，我们还是应该注意到เ日本没有一个ฐ诡辩家、逻辑学家或者外交官能够否认“中国－日本－满洲国集团”意味着日本想把中国变成第二个满洲国，这是再清楚再确切不过的事实。
酝酿中的风暴
40年来，一个民族在形成，它最终从一个ฐ文明之中脱胎出来，故而此处“民族”一词带有一点凄婉的意味。中国过去是一种文明，不仅仅是一个ฐ民族。从“民族”这个词语最严å格的意义上来说，只有中国才可以称作一个民族，一个受过单一文化熏陶的同族人的政治集团，他们具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历史、共同的文学和某些共同的道德价值上的准则。然而，它不是一个ฐ由铁路、收音机和宣传机构组合在一起，并有良好装备以进行侵略或抵御外族入侵的好战的民族。他们只是一群试图终生享乐以尽天年的姜姜众生，没有人可以对他们这种权利表示怀疑。近十年来，所有的价值观念都已倾覆，世界局势一片混乱，不少词语已不再是原来的意思，受尊敬的政治家也开始说假话；最为粗鄙的国度也可称为“民族”，而渴望和平的开化的文明之邦也被迫武装ณ起来抵抗他国，否则就会有灭族之ใ灾；一个民族生存的权利ำ是用枪炮的口径和轰炸机的速度来衡量的；在这种时候，明智的人们就会质问：加人民族大家庭的好处何在？目前的中国则ท正被引进这样一个民族大家庭里，并且正在获得一个位置。
总的来说，中国人领受食物像领受性、女人和生活一样。没有一个英国诗人或作家肯屈尊俯就，去写一本有关烹调的书，他们认为这种书不属于文学之列，只配让苏珊姨ถ妈去尝试一下。然而；伟大的戏曲家和诗人李笠翁却并不以为写一本有关蘑菇或者其他荤素食物烹调方法的书，会有损于自己的尊严。另外一位伟大的诗人和学者袁枚写了厚厚的一本书，来论述烹任方แ法，并写有一篇最为精采的短文描写他的厨师。他描述他的厨师，就像亨利·詹姆斯描述他的英国大管家一样，这也是一位颇็有尊严，在自己的专业方面又很有造诣的人。在所有的英国人中，h。g。威尔斯最有可能侯写一篇同样的文章，但是很明显，他写不出来。至于那些不如威尔斯博学多识的人，就更没什么指望了。法郎士1้则是袁枚这种类型的作家，他也许会在致密友的信中给我们留下炸牛排或炒蘑菇的菜谱，但我却怀疑他是否能ม把它当作自己้文学遗产的一部分传给后人。
在李笠翁的著作中，有一个重要部ຖ分专门研究生活的乐趣，是中国人生活艺术的袖珍指南，从住宅与庭园、屋内装饰、界壁分隔到妇女的梳妆、美容、施粉黛、烹调的艺术和美食的导引，富人穷人寻求乐趣的方法，一年四季消เ愁解闷的途径，性生活的节制，疾病的防治，最后是从感觉上把药物分成三类：“本性酷好之ใ药”、“其人急需之药”和“一生钟爱之药”。这一章包含了比医科大学的药学课程更多的用药知识。这个享乐主ว义的戏剧家和伟大的喜剧ຕ诗人，写出了自己心中之言。我们在这里举ะ几个例子来说明他对生活艺术的透彻见解，这也是中ณ国精神的本质。
这种对人体的新发现是当今西方文化对中国最为有力的影响之ใ一，因为它改变了艺术灵感的来源，从而改变了人们的整个ฐ世界观。归根结蒂，这还应该说是希腊的影响。文艺复兴带来了对人体崇拜的复兴，带来了发自内心的宣言：生活是美的。中国传统的一大部分，尽管没有希腊ຘ的影响，也具备了足够的人性。不过，公然宣称人体是美的，这在中ณ国却至为罕见。然而，一旦我们睁开双眼看到เ人体的美，我们就下会忘却。这种对人体的发现和对女性人体的崇拜注定会成为ฦ来自西方的最为有力的影响，因为ฦ它与最强的人类本能中ณ的一种联系在了一起，那就是性。在这个意义แ上，我们可以说，太阳神阿波罗的艺术在中国已经被酒神狄俄尼索斯ั的艺术所取代，传统的中国艺术已๐不复在大部ຖ分普通学校，甚至不复在大部分艺术学校里传授了。他们也都从活的模特儿或古典的雕塑中学会了描摹女性的人体骨骼。不需要用柏拉图的唯美主义แ来为裸体的崇拜作辩解，因为只有老朽的艺术家才会面对人体的美而无动于衷，只有他们才去找口实。对人体的崇拜是充满肉感的，并且也需要如此。真正的欧洲艺术家并不否认，反而会公开宣称这一事实。因而，对中国艺术也不能提出这样的指责。无论人们是否情愿，这种趋势一经引入，便有一发而不可止的势头。
〖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
除了霍桑、斯陀夫人、欧文、马克·吐温和杰克·伦敦的一些翻译作品之ใ外，人们对美国文学的兴趣一般放在较为现代的作品之上。最为著名的是厄普顿·辛克莱，其兴盛与俄国共产主义文学潮流有关，他的著作有13部被译成汉语，这里还可以提一下迈克尔·戈ຖ尔德的一些短篇小说以及他的长篇小说《没有钱的犹太人》。辛克莱·刘ถ易士则是由《大街》为ฦ代表作，西奥多·德莱塞则ท是由一些短篇小说集为代表，尽管这两人都十分出名。尤金·奥尼尔的两个ฐ剧本都已译出。赛珍珠的《大地》有两个中文译本，她的《儿子们》以及其他短篇故事也已译出。
这里包含了中ณ国大众戏剧的全部要素。故事所宣传的崇高品质使该剧ຕ在中国大为流行，正像英国的读者关心社ุ会事件一样。故事中有科举ะ，而科学是中ณ国一切故事里人物命运的转折点。另外，故事还展现了一位贤妻良妇，两位需要照ั顾的老人，一位患难之交——真正的朋友，一位不对情敌产生妒意的夫人，还有一个热衷于权势的高官。这就是灌输给中ณ国大众的中ณ国戏剧要索ิ。《东行之ใ路》和《在山上》两片在中国大受欢迎，正是基于这些因素。这也表明中华民族是个多愁善感的民族，他们常常会为一个感伤的情节一掬同情之泪。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
中国发展了一种美饰文辞的艺术——如上所述，这大致上要归因于文言的单音节性——而我们也信仰言辞。我们靠言辞活命、靠言辞来决定政治或法律争斗ç的胜负。中国的内战总是以互相通电å为形式的笔墨战为先导，平民百姓们刻苦地研读这些相互谩骂之词，还有客气的反驳，甚至有厚颜无耻的谎言。人们辛勤地研读并试图判断哪方的文体风格较为ฦ活泼典雅，胜对方一筹。与此同时，他们也完全明白，不祥的阴影正笼罩在地平线上。这就是汉语里的“先礼后兵”。即将叛乱的政党总是把中央政府说成“腐败”、“卖国”，而中ณ央政府则更加圆滑地要求叛党“团结一致”、“致力于国家的统一”、“因为我们生于国难当头的时代”云云。与此同时，双方แ的军队已๐越来越靠近决战前线，壕沟也越挖越深。找到เ漂亮借口的党派总能在大众眼里获胜，于是，死的语言就变成了骗人的语言。只要你有一个中听的借口，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我们有一种非经典性的文学，也就是由那些敢于打破经典性传统的无名作家所创作的想象的文学。他们直抒胸臆，为创作所带来的欢乐而进行创作。
这里，我想引用韩非子的一段话。他说：“今贞信之ใ士，不盈于十，而境年之官以百数，必任贞信之士，则ท人不足官。人不足官，则ท治者寡而乱ກ者众矣。故明主之道，一法而不求智，固术而不慕信。”韩非子否认“父母政府”有任何好处，因为即使是父母也未必能够成功地管理自己的子女。期望统治者热爱人民像热爱自己的子女一样，是不理智的。他冷静幽默地问道：孔子以自己硕大的仁义แ聚拢来多少弟子呢？他在千千万万的人民中只聚集了7๕0่个弟子，这不是清楚地证明道德的无用吗？期望所有的统治者都像孔子那样以道德行事，期望所有的子民都像70่个门徒那样喜欢道德，这难道不是很不理智的吗？他的这些话流露出一种令人愉悦的挖苦，淡淡的幽默，健全的理智。
共产主ว义对社ุ会生活的改变如此之大，一个农民可以直接到行政长官那里去，把自己的竹子扁担靠在衙门的墙上，面对面地与长官谈话，就像和平常人谈话一样。这种思想在红区已经根深蒂固，以至于国民党官员接管一些这样的地区之后，不得不放弃他们自己以前的衙门作风，像共产党官员那样和农民谈话。然而，有些事情仍然在出毛病，而且是很严重的毛病。在国民党以前的文件上有一些规定，如减少佃农对地主交的租子，建立农业银行，禁止高利贷等。今后总有一天，他们要被迫真的这么เ做。上海的当铺仍然宣扬自己的慷慨，他们在门外的墙上大书“月息百分之十八”！
家庭制ๆ度作为一种社会制度，是前后一贯的，它坚信一个由好兄弟好朋友组成的国家一定是个好国家。然而，在现代人看来，儒学在社会关系中忽略了每个人对自己不相识的人所应有的社会职责，这种忽略的灾难性是严重的。撤马利亚人乐่善好施ๅ的品德在中ณ国鲜为人知，实际上受到人们冷落。从理论上讲，这种品德已经体现在“互惠主义”中了。孔子说，仁者“己欲达而达人，己欲立而立人”。然而，这种与“他人”的关系并未包括在五种最重要的关系中，没有详细给予说明。家庭与朋友一起组成了一座有围墙的城堡。城内是最大限度的共产主义大协作，相互帮助；对城外的世界则采取一种冷漠无情，一致对抗的态度。结果正如人们所见到เ的那样，家庭成了有围墙的城堡，城墙之ใ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合法的掠夺物。
这个邪恶怪诞的习俗受到เ至少三位学者的批判：李汝珍，袁枚和俞正燮。他们都是具有独立思想，对后世颇็有影响的学者。然而，这个习俗一直到基督教传教士们发起反对运动之后才被取消เ，中国妇女真应该为此而感谢他们。不过，传教士在这方面也幸运地得到了当时社ุ会形势的帮助，因为中国妇女发现摩登的高跟鞋基本上可以代替小脚的作用，高跟鞋使妇女的体态更优雅，步伐更斯文，使人感到เ她们的脚确实看起来比实际要小。李笠翁在他的文章中对生活艺术的精辟见解仍然是对的：“尝有三寸无底之足，与四五寸有底之ใ鞋，同立一处，反觉四五寸之ใ小而三寸之ใ大者，以有底则趾尖向下而秃者疑ທ尖，无底则ท玉笋朝天而头者似秃故也。”这种对悠闲生活细节的深刻见解，往往是中国天才文人们的特点。
恋爱与求婚
随后，孔子学说兴起，宣扬妇女应紧锁闺房。根据《礼记》，儒家将男女隔离，很快就发展到甚至不允许离婚的姐妹与其兄弟同桌吃饭的地步。在具体实践中ณ，这些“礼”究竟被遵守到什么程度，我们不得而知。根据儒家的哲学观点，这种对妇女的隔离与幽禁并不难理解。儒家学说强调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承认社会统治者的权力，主张劳动的分工。男子主ว外，女子主内。它鼓励妇女做有女子气质的妇女，自然就教育她们遵守一些女性的道德，如文静、顺从、优雅、整洁、勤劳、能织布、会烹调、尊敬公公婆婆、友爱丈夫的兄弟、礼遇丈夫的朋友等等所有从男性观点出发，认为是值得提倡的道德。从根本上讲这些道德说教并没有什么错。考虑到自己经济上的从属地位，考虑到自己对习俗的热爱，妇女们便接受了这些说教。她们的本意，或许是想做好人，或许是想取悦于男ç子。
然而，道教的真实力量，特别是在人民中的真实力量，是它为ฦ人们提供了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儒家用自己้的理智把它排除在自己้的思想范围之ใ外。在《论语》中，孔子很少谈到什么神仙、鬼魂之类。儒家思想中ณ既无地狱也无天堂。更没有求得灵魂不灭的现成公式。它解决了人性的各种问题，却没有考虑到เ宇宙的奥秘。它甚至不清楚人的身体机构是如何运转的。这样，它就在自己的哲学中留下了一个ฐ空白，使普通人不得不借助道家的玄学去设法解开宇宙之ใ谜。
『1庸见，亦即“常识”。』
我们必须设法理解这种天真的想法。由此，我们才可以进入中国人想象与宗教的世界。所谓宗教，笔者指那美好的天堂和炽热的地狱，以及真实的活着的灵魂，而不是波士顿ู唯一神教派教徒们“内心世界的王国”；也不是马修·阿诺德1对那ว种非人力、无定形、存在于入身内外，有助于正义的力量之信仰。
『1叶斯帕森，丹麦语言学家，著有《thegrowthandstructureofenglish》等。』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ฦ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
〖一日，寒山谓拾得：“今有人侮我，冷笑笑我，藐视目我，毁我伤我，嫌恶恨我，诡谲欺我，则ท奈何？”拾得曰：“子但忍受之，依他，让他，敬他避他，苦苦耐他，装聋作哑，漠然置他。冷眼观之，看他如何结局。”〗
于是，我们就很容易理解曾国藩为ฦ什么认为ฦ“养鱼、喂猪、种菜、种竹”为“家政四要”。他说，这样做，一方面可以继承我们祖先的传统，另一方面可以让人在墙外就看到我家的生气。进院之后又能看到一片繁荣景象。即使多花点钱，雇几个人帮忙，这个钱也是值得花的。从这四件事上，可以看到一个家庭是在上升还是在败落。
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2伯特兰·罗素，英国数学家及皙学家。』
当今中国最重要的事件之一，是中国的青年知识分子正在重新认识自己的国家。几十年前，他们先辈中最进步的人士开始为自己้的国家感到不安。这些人不满于当时国家的现状，他们意识到——这种意识是外界ศ强加给他们的——中国如果一如既ຂ往地生活下去，就不能抵御来自现代化西方侵略๓的危险，这种侵略主要倒不在于政治，而在于经济、教育和军事上。这些人就是中ณ国当今这代人的父辈，真正的革命家。他们迫使古老的封建王朝退出了历史舞台，他们用极快的速度改变了教育制度，他们用坚持不懈的热情设计了现代化管理的蓝ณ图并将这样一个政权建立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ฐ帝王时代的旧政府能ม以这样快的速度在如此伟大的国家中ณ完成这么多了不起的变革。
误读之四，认为林语堂先生在描述中ณ国人的这些性格时“以偏盖全”。事实上对于那些敢作敢为ฦ、品格高尚的中国人，林语堂也不无溢美之ใ辞。他们中ณ有邵飘萍和林白水，两人均因抨击那些制ๆ造“三。一八”惨案的北洋军阀而惨遭杀害。邵飘萍还是我国新闻事业的先驱，中ณ共早期秘密党员，当时的《京报》社ุ长。受林语堂称赞的还有国共两ä党的高级领导，尤其是朱德和毛泽东。在“中日战争之我见”一章里，林语堂盛赞他们，认为共产党在“西安事变”中出于国家与民族之大义，不计蒋介石多年剿共的前仇，而力主将其释放，实在是宽宏大量之至。另外，林语堂还在书中多次称赞“生机勃勃的共产主义青年”，以及充满爱国热情，一心抗日救国的中国共产党。目前台湾流行的译本，没有这一章。因此，说林语堂在分析中ณ国人的性格时没有考虑到这批人的存在，是不客观的。
误读之五，认为林语堂用大量篇幅描绘中国人民的劣根性。把中国落后的根源归之于中国人的民族特性。这其实也不确切。关于中国落后的根源，林语堂似乎并未明确指出过，但他确实提到“忍耐”是由á于社会不重视个人价值，“消极避世”是由于民权。没有宪法保障。在“仁政”一节中，林语堂对比了韩非子的法治与儒家的“仁政”，认为ฦ中国之患在于缺乏็法律制度，民权得不到เ保障，贪官污吏得不到惩处。他说：“中ณ国现在需要的既ຂ不是仁慈。也不是正直或荣誉，而是简单的法律处治，或者说是将那些既不仁慈，也不正直。更不荣誉的官员们拉出去枪毙的勇气。”林语堂的头脑แ还不至于简单到只抨击一下“民族的劣根性”就可以解决中国一切问题的程度。至于说林语堂分析中国人性格上的某些弱点，进而为帝国主义侵略找借口，则更有失偏颇，落后就要挨打，落后是内因，我们有必要分析内因。事实上，在“中ณ日战争之我见”这一章里，林语堂先生用大量篇幅义愤填膺地谴责了日本法西斯ั对中国的侵略。
误读之六，实际上是一个ฐ总结，认为林语堂站在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立场。鲁迅在《与斯诺谈话》中说：“即便是林语堂，也不能划归为资产阶级作家，他更多地是属于旧式经院派的文学传统，而不是现代资产阶级的观念，前者产生于封建主义的背景之下，而后者实际上是他冷嘲热讽的对象。”令人欣喜的是，我们今天终于注意到鲁迅先生这段话、终于可以平心论林语堂，分析他的“一捆矛盾”。
半个多世纪以来，“吾国”与“吾民”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尽管中ณ国人的基本性格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之间就彻底改变，然而敢作敢为的人?